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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藏在壁橱里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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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壁橱里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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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楼

发表于 2014-7-4 01:41:15 |只看该作者

章二十
《咆哮》这首歌很洗脑。
虽然舞蹈华丽场景诡秘爱豆精致有型是SM家一贯的传统，但是这不并妨碍这首精心打造的后续曲爆发出它席卷而来的力量。无论是在哪个版本里黄子韬都是那个率先开场的人，眼角带笑几分若隐若现的曼妙，然而金钟仁却更喜欢韩版，因为那样黄子韬会离他更近，无论怎么挪动都会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
他有时候会想，如果黄子韬能一直站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就好了。
但当他发现吴亦凡看向黄子韬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的敌人，原来真的近在眼前。
先下手为强。
却不知先一步下手，是否真的可以为强。
※※※
回归舞台之前大家又都多多少少的变了造型。
七月底的那天大家被打包进了造型管理的地方，吴世勋金钟仁一左一右夹住了黄子韬，三个忙内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看镜子里的对方，总觉得这发色实在是太跳脱了些。
“知足吧。”吴世勋看着自己的发色被调成了火红，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看看我再看看你，好歹你的颜色正常一点。”
他说话的对象是金钟仁，发根染黑发梢银白，看上去怎么着也比自己要正常。
“听说染多了颜色头皮会疼……”黄子韬用手摁了摁自己的脑袋，转脸去看吴世勋，“世勋呐你要不要把染发的时间延长一点比较好，真是……那天看你官网上的留言，粉丝们都喊你不要再染了。”
吴世勋闻言，看着他淡笑不语。
为了博取粉丝们的新鲜感和关注度，公司在被允许的情况下无所不用其极。发色百变，压得住便是好压不住便是活该，旁人看在眼里只觉得瑰丽无比，却没人知道在这样一个新造型出来前他们要试验过多少次。
身为忙内，在变声期中是不会被安排过多歌词的。多少人分分钟盯着他的脚步看他是不是错了一下动作，如果错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满屏幕的anti。因为在公司呆了四年看过太多的人心莫测，所以当黄子韬出现的时候，他觉得这个人很真实，虽然反应迟钝了一点，但是那种“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感觉……他很喜欢。
“没关系，反正也死不了人。”
造型师把他的头发轻轻梳理几下就算最后的大功告成了，吴世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目光落在黄子韬薄荷绿的脑袋上，“这颜色不错，真的。”
金钟仁斜了他一眼。
吴世勋干笑着收回想去揉脑袋的手。
……
回归舞台当天，薄荷绿发色的少年唇角挑起笑来，整个人都清新的不得了。他念唱着歌词摆动着身体，视线放空在远处星点的荧光里，像在走神却又不忘扫视摄像。
后来，吴亦凡在宿舍里看这一段视频的时候，忽然觉得整颗心脏都在随着他的目光闪烁而跳动。那抹明亮透彻的薄荷绿，是七月天里的一场甘霖，生生湿润了他燥热的心。只是那个人似乎离他太远，虽然看上去不是逃避，但是实际上却生生拉开了距离。
无形的，隐蔽的，沉默的。
他喜欢黄子韬。
说不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被张艺兴当年嘲笑了的妈妈心态，又或是被鹿晗挑了眉反问的占有欲作祟……摸不着头脑的的起因，连他自己都只剩下苦笑。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真性真情”这四个在黄子韬字典里的字同样也适用于他。
吴亦凡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冷面冷情冷肚肠，只不过是看多了背叛与陷害、冷漠与嘲讽、落井下石和虎落平阳……公司里的阴暗并不比外界盛传的那样少，做好自己疏离大众才有资格继续咬着牙往上攀爬。所以尽管他喜欢黄子韬，却也只告诉自己那是普通的练习生，再然后，才是自己的弟弟。
所以他一直不咸不淡。
所以他一直视若无睹。
所以他一直站在原地不敢向前。
【错了。你不是不敢，你是太笃定他会一直跟在你身后，所以当他离开你的时候，你才会手足无措……我说的对吗，吴亦凡？】
鹿晗的目光冰凉，看向他的时候仿佛落了一身的沉静月光。他不知道鹿晗究竟为什么再三阻止他插手黄子韬的事，但是他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并不否认鹿晗说的对。
对了一部分。
黄子韬初到韩国的时候才十六七岁，再加上那样天真执拗的个性几乎是个未成年儿童，每每放任他一个人窝在练习室的角落不管都会觉得是种罪过。彼时他们都是练习经年的老人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当时也有人劝他，放着不管就可以了谁不是这么走过来的呢。
可是那样的眼神。
独一无二。
他照顾他陪他练习陪他上街陪他过节，黄子韬的要求他几乎都是有必应。他喜欢看那个少年脸上是开心的笑容而不是被现实打击到尘埃里，当年的自己已经如此难走何苦再把他塑造成另外一个自己呢？
二十二岁成为队长这样有担当的男人。
不，我想成为你。
多少个午夜梦回或者是练习回来晚了，他回到卧室看见睡着的黄子韬，那样沉静的睡颜让他不由的想去重复那句话。那几个字说的是情真意切，却近乎无声的被埋没进黑暗充斥的房间里。
不要成为我。
黄子韬，千万不要成为我。
※※※
做坚强的你。
做独一无二的你。
做那个我最喜欢的你。
好不好？
……
我们的故事，开始的太早发现的太晚，纵然结局未定，也已经看得清距离。
你不知道我在午夜里辗转的梦。
我不明白你在黑暗里流下的泪。
※※※
打歌期间不会停断的是宣传。
在节目与节目中来回奔波，甚至有时候早上醒来都来不及看一眼镜中的自己是否又深了黑眼圈，加上那对本就苦大仇深的卧蚕，黄子韬在折腾CODY姐姐的路上越走越远。每次补妆外加吃早餐的吴世勋坐在他边上狼吞虎咽时，金钟仁总是无奈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趁CODY离开片刻的时候戳戳他的眼睑，笑骂。
“再熬夜就没收你手机。”
这样的话似曾相识。
黄子韬愣神的片刻被放下面包三明治的吴世勋从后面缠了脖子抱上来，金钟仁伸手拽他却一时半会儿挣脱不开，三个人在化妆间的一角闹着，看在旁人眼里简直就是感情太好的表现。
“轻点儿轻点儿，钟仁腰不好……”
忙不迭的从两个人玩闹似的扭打中把金钟仁拖出来，黄子韬冲着吴世勋笑着嚷嚷，却忘了这话合该有多暧昧，知情的哥哥们闻言毫无下限的调笑着看他俩，就算是脸皮不薄如他，也生生的被大家的视线给看红了耳尖，不满的轻哼一声，伸手夺了罪魁祸首的早餐吃。
简单的衣着半素颜的妆，十二个人涌进了电台节目的现场。地方太小伸展不开手脚到没什么，只不过黄子韬还没进去就被经纪人告知他要坐第一排，这原本是没什么的，他微微低了头走到白贤身后，避开了和吴亦凡并坐的机会。
心里隐隐不安，也许是因为鹿晗他们都离自己太远的缘故。
“4748发来的问题，exo中有我觉得尴尬的队员？用X或O来回答。”
黄子韬犹豫了一下，在身边齐刷刷的X中顺势选了X。
“没有选O的成员么？”
“是的。”
“kris是差点选O吗？”
吴亦凡的慢半拍没有逃过老练主持的目光，很自然的被点到了名字。黄子韬闪烁了下目光下意识的去看他，却撞上了吴世勋的目光，无奈咬了咬唇。
“我……不是不是，我原本就是想选X来着。”
“从一开始就想选X的吗？那最喜欢的成员是谁，十二名成员中最喜欢的一位是？”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
吴亦凡下意识的看黄子韬。
坐在后排的鹿晗只能苦笑连连，觉得今晚简直是命途多舛。
同样在第一排的朴灿烈隐隐感觉到了这气氛的诡异，打圆场般接口道，“我吗？”
吴亦凡收回视线瞥了他一眼。
“不是我吗？”
“不是。”
“唉哟，不是灿烈xi啦……”
女主播笑笑替灿烈缓和了尴尬的气氛，正准备过了这个话题，却听到吴亦凡果断的回答。
“tao，我最喜欢tao。”
成员们齐刷刷的“哦”了一声，这其中多少意犹未尽的态度被藏在笑容里无人知晓，而黄子韬微笑着说了句谢谢朝后便坐下，继续默默的看着面前的稿子。
“灿烈xi受伤了呢，最喜欢的成员是tao呀。”
吴亦凡微微垂下眼，轻笑着补充。
“都喜欢，我都喜欢。”
……
“相比于suho哥，我觉得tao更……”
“哦？tao怎么了？”
拿着麦说话的人是金钟仁，他坐在吴亦凡的身后发言，目光无奈的落在黄子韬身上像极了某种无法克制的宠溺，“正如刚刚所说的，照镜子最多呢，在别人经常想上厕所的时候霸占着厕所不出来……”
如果不是亲密又怎会知晓，又怎会这般笑着纵容？
金钟仁以为他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却忘了吴亦凡从来都不是擅长隐忍的人。
“啊，虽然有些成员有艺人病，但确实长得很帅呀。成员间会不会偶尔也有羡慕的时候呢？如果非要指出你羡慕的一位成员呢？”
吴亦凡的心底一动，假装若无其事的看了地板一眼，平静道。
“我羡慕tao。”
身后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僵住片刻，金钟仁微微抿起的唇角要笑不笑，吴世勋无声的拍了拍他的手臂，而鹿晗却扯了嘴角想这只不过是刚开始而已。
吴亦凡的态度很明确。
明确到连旁人都为他们三个开始担心。
※※※
说人生无悔那是赌气话，人生若无悔，该多无趣。
有人已经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早点握紧。
黄子韬。
我后悔把你推向金钟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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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楼

发表于 2014-7-4 01:41:36 |只看该作者

章二十一
世人皆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爱情也是如此。
人们往往只看见其中的美和曼妙，望着芳香甜美的地方贪婪微笑，当然也有人曾试图去品尝一二，但是他们忘了爱情的本质是带了刺的玫瑰，所有的美艳动人都不过是假面舞会上的伪装，就好像最漂亮的蘑菇从来都是毒的入不了口的。
一旦吞下，便是万劫不复。
黄子韬曾咽下吴亦凡给的毒药，缱绻温柔，见血封喉。
他死过一次。
所以，他为什么还要再让自己逼近死亡第二次。
※※※
早在前段时间的人气歌谣后，脑袋上的薄荷绿就被染掉了。黄子韬在公司提供的可选范围内没有太多的犹豫，选了很多粉丝都盼望他染的颜色。
纯黑。
最原始的妖娆妩媚，如果发烧再被汗水打湿一点点搭在脸颊上，会更加好看。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资本在哪里，知道大家喜欢看什么样子的他，所以高兴的时候他会扬起眉毛亲吻自己的指尖带着慵懒的笑意环视现场，他爱看着她们疯狂，也爱上了让她们疯狂的自己。
那样的疯狂不需要想太多，只需要单纯的享受而已。
舞台上的灯光环绕折射，打在发圈上有层隐隐约约的光，柔缓的就像是少年轻飘飘看过去的眼神。金钟仁站在他身后不过半步，趁着头顶的灯暗下来下场的时候拽了他的手，黄子韬看了他一眼便无声的咬着下唇然后扣紧对方。
那人的掌心温热，给了他说不出的安全感。
“再染发你的头发就要没了，”回到宿舍，金钟仁胡乱的揉了一下他的脑袋，感受着指间那并不算茂盛的黑发，可惜道，“还是原来好，纯天然的，哪像现在。”
“我不算染得多的啊……”
黄子韬反驳着，然后摸出手机来，“合照吧，难得我现在又染了黑色。”
不断重复的回归舞台让汗湿了额头和背脊，黄子韬挑了唇角轻笑时被恋人环抱着肩膀，两个人的脸凑的很近很近，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开启，屏幕里映出他们的身影。
屏幕里那少年黑发纯真，几缕调皮的散开也只是为他加分而已。金钟仁顿了一顿便凑过去吻那人，不比之前的那种轻柔的吻也不想展现再多的温情，他扶了黄子韬的肩膀整个人就压过去咬他的唇瓣刺激他的感官。
被这样忽如其来的吻给迷惑，黄子韬仰了脸却未曾闭眼，黑眸明亮湿润如旧时光。
“干嘛……”推了推金钟仁的肩膀，黑发少年微微扭了脸，“忽然的发什么疯？”
金钟仁抱着他的腰用脸蹭了蹭对方的脖颈，小声道，“我喜欢黑发的你，好看，而且很……”他的话没有说下去，只是顺势压过去让两个人双双倒在了床上。
这时落在床边的手机却忽然扫兴地响了起来。
黄子韬推了他一把，坐起来翻看消息，居然是来自朴灿烈的。
[tao，方便来公司一趟吗？我在rap练习室等你。]
“灿烈哥的短信？”
“恩。”
“去吧。”金钟仁伸手够到了床沿换洗的衣服就往浴室走起，“晚上要不要我去公司看你？”
“别闹。我多大呀需要你时时刻刻盯着？”
那人从浴室门里探出个脑袋，不依不饶，“那luhan哥还常常去接lay哥呢……”
黄子韬无语望天。
鹿哥呀鹿哥，你看连钟仁都知道你们俩的相处方式太过暧昧。
你看得清我的故事，又打算什么时候写下自己的支线呢。
※※※
夜晚的公司灯火通明，开着灯的练习室不止一间。黄子韬穿着简单的黑色短袖甚至连帽子都没有盖一顶在脑袋上，幸好今晚窝在门口的粉丝多半是前辈团的饭，一拨儿粉丝们愣是没怎么注意到他，偶尔有几个眼尖的也不过是压低了声音互相交谈。
爱豆脸上的疲惫是个人都看得见，以己度人也不必再吵吵嚷嚷恼了大家。
坐着电梯上了楼，站在练习室门口就可以隐约看见里头高挑的身影。伸了手去推门，黄子韬才刚准备开口，却被那明晃晃灯光下的熟悉身影给弄得一愣，说不出话来。
那人金棕色的碎发在光下淡淡晕染，连同笑容都苦涩到泛白。
握着的那只手机是朴灿烈的，而站在这里的人却是吴亦凡。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在躲我？”
从什么时候起发过去的短信石沉大海吴亦凡已经记不清，大概是在电台里那句隐晦的表白之后吧。他可以自欺欺人黄子韬是没看见，是粗心大意，可是时候久了，难免又要猜疑自己是否真的被对方所屏蔽。
不过就是对你表达了喜欢，哪怕是恋爱有先来后到也不必如此辜负我的好意。
许多次吴亦凡这样告诉自己，却忍不住借来了别人的手机来试一试。
结果，很明显。
黄子韬一手扶着门，黑发散碎在额前没来得及撩一下，却在此时恰到好处的遮掉了他的表情。他沉默着听着吴亦凡的话，然后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OK，算我输给你了，kris哥。”
他果然还是想的太简单，那么多次忽视了吴亦凡的短信后他以为对方已经放弃了，却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么一招……灿烈哥看来你今晚是不能睡个安稳觉了因为我一定会在梦里缠、死、你。
大脑飞快的转过无数念头，话到了嘴边却变得轻描淡写。空荡荡的练习室里两个人的距离不远不近，黄子韬抬了眼的时候，目光里已经多了份薄凉。
“费尽周折找我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得走了，今天很累我想早点休息。”
“好，我也不问你为什么躲着我。”吴亦凡很爽快的接口，语调平缓有力像极了他一贯的作风，曾经许多次黄子韬都着迷于他这样富有蛊惑又迷人心窍的声音，但是那毕竟是从前了，现在的他听见，最多也只是心颤了两颤，而后缓缓平静。
“黄子韬，我后悔了。”
男人看着他黑而亮的眼眸。
“我后悔把你推给金钟仁了。”
……
算来算去，一切故事的起点都不过是那天表演开场前黄子韬低声的问句意乱又情迷。他似乎听见了却又不敢相信，而没有重复那句话的黄子韬也因为这样，向着另一个方向迈步前进。
【吴亦凡，你喜欢我么？】
【……】
他和金钟仁的距离越近，和自己的距离便越远。
“……真是好笑。”
黄子韬给他的回答仅仅只有这四个字，纵然眼神闪烁了一下却在下一秒愈发的坚定，他看着吴亦凡那般神情原以为自己会无法自制，然而他还是可以做到，不再为他的言辞所动摇。
黑发少年的目光清凌凌宛如一汪冰水。
“什么叫做‘我后悔把你推给金钟仁了’？我问过你的意见吗？你有说过希望我和钟仁在一起吗？前言不搭后语，我都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那天的话……我其实听见了。”
少年一愣。
他的眼神温柔又歉意、迟疑又静默。
“我喜欢你。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喜欢你。”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觉得如果我不说出来的话，将来我的心里、会空缺。”
迟来的表白。
十年前青涩的自己和成熟的他。
十年后成熟的自己和青涩的他。
十年前，是自己向这个男人表白的。
十年后，却是这个男人对自己表白。
光阴倒转，岁月流年，摸不着的过去未来让他脑仁都生疼。黄子韬眼前模糊一片险些错了方向，他只能转了身背对吴亦凡，声声清晰字字顿地的开口。
“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喜欢我。”
将来这个词对黄子韬而言真的是特别可笑，他曾看到又失去过，只是如今从吴亦凡的口中说出来简直是莫名的嘲讽。
将来的事谁知道。
正如当年的他不知道后来的自己会得不偿失，会痛彻心扉。
既然没有好结果为什么要再一次巴巴的把自己送上门去，这个世上谁离了谁不能活，无非是心疼得更厉害一点血流得再惨烈一些，等伤口结了痂凝了疤，看上去丑陋没关系，至少不会再夜夜惊醒，辗转不寐。
黄子韬深深晓得那种滋味。
※※※
下楼的时候他有些晃神，在经过走廊拐角的时候被人一把揽进怀里。
“你看上去好像随时会摔下楼梯。”
那人银色发丝里夹杂了几缕没有被完全覆盖的火红，“怎么了？”
弟弟永远都是最贴心的弟弟，黄子韬摇了摇头没有开口，却觉得这样的怀抱实在是让人安心。和金钟仁给的温暖不同，吴世勋看似不声不响却是最了解的他的人之一，就连怀抱，也只是平静的冷静的没有任何索求的。
吴世勋停顿片刻，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黄子韬来的方向，“他？”
“……”
“不要勉强自己。”
“好。”
※※※
不要喜欢我。
因为曾经最爱你的那个黄子韬。
已经消失在这个时空里了。
【我来自未来，来自没有你陪伴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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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楼

发表于 2014-7-4 01:42:03 |只看该作者

章二十二
难道我们的生命里没有彼此，时间就会停滞不前了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太简单太直白。而黄子韬没有当着那人的面问出去是因为他知道，这么矫情的话哪怕打死他也说不出口。
吴亦凡的话听上去轻飘飘却又是沉沉地砸进心里。
一颗心脏没入水底，无法呼吸。
如果可以，请听一听我的心吧。
因为它原本，是完完全全，属于你的。
※※※
偶像运动会的时候，黄子韬在跳高这个项目上扭了脚。
黑发少年趁着低头的时候龇牙咧嘴，却在大家围上来关切询问的时候抬了脸勉力的笑笑以示自己还好。站在边上吴亦凡和金钟仁同时伸了手想去扶他，黄子韬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嘴角，把手臂一边一个搭上了鹿晗和白贤的肩膀，站了起来。
“你俩太高，搭着不舒服。”
鹿晗闻言瞪了他一眼，看在眼前这人是伤患的份儿上没好意思动手。等到离开了大部队，才在白贤去找医护人员的时候小声问他。
“得，这人都跑到明面儿上来了。”
黄子韬晓得他说的是吴亦凡，故意不作声。
“桃儿呀，哥哥我看你现在八成是心软了。”
虽说他从来不赞成黄子韬掉回头直奔吴亦凡的怀抱，毕竟好马不吃回头草么。可再怎么着也架不住那回头草一遍两遍三遍的示好，恐怕心是石头做的也该被捂热了些。只是黄子韬现在的恋人是金钟仁，说来说去，都没有立场去接受吴亦凡的好。
“我才没心软。”黄子韬咧了咧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脚踝结果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低了头自顾自道，“他死皮赖脸缠上来，我拒绝过了也没有用啊……”
“人家哪里死皮赖脸了？”鹿晗笑他，“他除了那‘瞪谁谁怀孕’的眼神，我还真看不出什么。”
“我不是第一次拒绝他了。”
黑色的短碎发挡在额前，乱乱的，像极了少年的心情。鹿晗知道他看似冷静，指不定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呢。
“第一次，是在俄罗斯的那晚，我告诉他离我远点。”
“第二次，是《咆哮》回归前，练习室里我阻止了他的告白。”
“第三次，颁奖礼……那次可能不完全算吧，我没说话……”
“还有第四次……”
黄子韬抬了一双明亮的黑眸微微闪烁，声音极轻，“前几天他用灿烈哥的手机约我到公司，我拜托他不要再喜欢我了。”
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偏偏吴亦凡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黄子韬不觉得自己的拒绝表现的不够明显，相反地应该是那个人的耐心太可怕。
天蝎座，擅长忍耐却又藏不住话。
鹿晗看着难得低落的黄子韬没有说话，尽管他们认识多年知根知底，但是他还是很难去体会黄子韬对于吴亦凡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也许是因为没有亲身体会过那样热到快要烧灼起来的爱情，他曾看过他眼中的笑和泪、灿烂和黑暗、希冀与绝望，却不知道时隔多年，这些糅杂在一起的幻象始终没能离开他的心底。
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一再推拒呢。
这样的念头在心底来回滚去几乎快要刷屏，然而踌躇半天终究是没能问出口。
因为他知道，黄子韬不会回答。
……
伤了脚就不能乱动弹了。
经纪人千交代万交代，黄子韬这段时间进出不便，所以和他住在同一间房间的两个弟弟便成了首选的照顾人选。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人有意见，或者说有的人哪怕有意见也没有立场开口。
晚上在房间里，金钟仁坐在自己床上看他问他有没有好些。
“不是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么？”黄子韬正翻着手机，懒洋洋的回复道，“安啦，我以前练武的时候伤的比这还惨呢……也不都没事儿，就最近少动弹就行了。”
金钟仁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黄子韬忽然觉得自己边上的床垫下陷了一部分，他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对方揽进怀里。恋人忽如其来的拥抱让他不知所措，只能轻轻地靠在对方怀里奇怪道，“怎么了？”
“和你说点事儿。”
“哦……”
“……我早就知道kris哥喜欢你。”
黄子韬停顿了一下旋即反问，“你怎么会知道……我都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迟钝呀，你不也是等我告白了才知道我喜欢你的吗？”金钟仁觉得好笑，他继续道，“说是早知道也不全是。我只是觉得他喜欢你，你们俩相处的方式……挺不一样的。可能你们身在其中感觉不到，其实大家……多多少少都看在眼里。”
自以为是的兄弟情深落在旁人眼里却是亲密无间，不知不觉中竟然早已变了味道。
“哈……你不知道，灿烈哥还很八卦的扯着我聊过这个话题呢。”
金钟仁想起那时候便觉得好笑。那会儿他已经开始注意这个同伴了，自然是听不进朴灿烈没根没据的揣摩推测，后来他被烦的不行便溜到金俊勉那儿去告了一状，总算是把远离那个八卦中心了。
他没想到那些揣测到现在竟会成真。
朴灿烈的说笑吴世勋的提醒，甚至是鹿晗顺水推舟的帮助，大家都似乎看得见却谁也说不准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直到他注意到黄子韬的躲闪对象是吴亦凡的时候，心里才隐隐有了计较。
那天颁奖礼亲密无隙的拥抱。
那晚电台里莽撞突兀的告白。
吴亦凡目光灼灼紧盯着他身边的人，教他如何安心？可是他又如何能够不安心，黄子韬一直在推拒不曾接受，这样的态度早就明明白白了。
那人来势汹汹的情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喜欢我吗？”
“喜欢。”
“那你喜欢kris哥吗？”
黄子韬沉默了，然后他想从那人怀里挣脱出来却反被抱的更近，金钟仁的声音在耳边字字句句，“告诉我就好，恩，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表情。”
他怕自己脸上的表情太执拗，吓到了那人。
“好吧……你想听实话吗？”
对着金钟仁他没有办法撒谎。
“当然。”
“我不知道。”
将尖尖的下巴戳在恋人可靠的肩膀上，感受着彼此身体的温度他这么回答道。
黄子韬对自己的感情一向来模糊。
当年的他花了十几个月才发现自己早就喜欢上了吴亦凡，偏偏交往了之后他还是说不出那种感情浓淡到什么程度。他把那人所有的温暖和冰冷都当做是爱的一部分，混合了自己的心情化作一杯甘露尽数吞下，急切切的甚至连被呛到与否都不记得。
多年后鹿晗隔了一片海域和时差在电话里笑他，说他那时是太渴求爱情才被吴亦凡给弄得五迷三道，接这通电话的时候黄子韬二十八岁，握了手机却还是默默听着答不出只言片语。
他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却永远也描述不来。
金钟仁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
“我也喜欢你。”
※※※
人生呀，如果没了爱恨情仇该多孤寂。
可是一旦有了爱有了情，那么仇和恨也会不请自来的折磨你。
我们都是害怕被伤害的贝类，尖硬的伪装咄咄逼人，柔软的地方留给自己。
命里有许多选择许多岔道，我们站在迷宫的两头看不见终点，不知道该选择哪一条路才能迎面遇见，不再错了路。
※※※
二十岁的男孩子精力旺盛恢复的快，没多久黄子韬就不需要人陪了。这天他提前一个人回了宿舍，结果到了之后才发现厨房里居然没点现成的食物，这下可要了他的命了。冰箱里食材倒也有，只可惜以他的本事……大概只能把生的烧成熟的。
无奈的咧咧嘴，黑发少年拧开煤气灶便开始烧水，盘算着把冷冻柜里最简单的水饺给煮熟了吃掉。锅子里的水开始沸腾，咕噜咕噜的从底下冒起泡来，渐渐地面前被蒸腾起来的水汽给挡的模模糊糊的，一片氤氲。
客厅里似乎传来关门的声音，黄子韬没在意。
水开了之后揭了锅盖就把速冻饺子给倒进去，小小的溅起了点水花烫在手臂上激得他一缩。拿了双木筷子在水里搅拌着防止他的晚餐黏在锅底，他恐怕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有多专注多可爱。
这时候身后忽然有人抱住了他，长长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黄子韬当是金钟仁又困得生无可恋的被经纪人给遣送回来觅食，撇嘴道，“别闹，再等等就好吃了。”
他不比都暻秀朴灿烈是擅长下厨的人，但也不介意学着鹿晗偶尔煮个饺子。
“昨晚没睡够么怎么这么早回来？”
他絮絮叨叨的没话找话，身后的人却一直很沉默，也许是累极了吧。
正想着要不要先从冰箱里翻点水果出来给身后的人填一下肚子，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却忽然上移盖住了他的眼睛，轻柔地覆盖使他一下子陷入黑暗。黄子韬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却忽然觉得有什么气息在逼近自己。
唇上温热柔软，轻轻的，像是害怕被推开。
金钟仁的手依然挡在他眼前，唇却已经离开他的唇瓣，黄子韬略一停顿便扬了唇角轻笑，声音软软的带了点责怪的意味，“闹什么？饿了也不能吃我啊。”
身后的人什么都没说的就往外走了，扑腾扑腾的水声间他又听见关门的声音。
黄子韬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当然那个吻了他的人也不知道他转身离开后那个少年连肩膀都在颤抖。
他怎么敢回头。
他怎么会不知道。
当那只手捂住他眼睛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那个人的吻，是经年反复烙在他唇上的印子，想忘也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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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三
黄子韬再一次坐在那个坐惯了的位置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就想到四个字。
提线木偶。
他的演艺道路和形象管理都是被公司牢牢的握在手里，甚至连染不染发都无法自己控制。从偶像运动会下来的短暂休息期刚染了栗色，才没几天又换成了暖金，鹿晗见他这样每每都是心疼的按着他头皮问着疼不疼。
怎么会疼呢，这样做惯了的事情早就该麻木，大家看看就好为什么要问疼不疼呢。
身体上的疼才多少，哪里抵得上心疼。
他自问那天自欺欺人的时候是伪装满分，明明是那个人是吴亦凡他却偏偏要咬定吻他的人是金钟仁。他想只有这样他才有勇气走下去，哪怕既是骗了对方又是成全自己。
※※※
九月就那么轻描淡写的过去了，转眼又到十月底，记忆里团综录制的日子也渐渐提到了日程上。第一期是室内录制，一大清早十二个人就被打包上两辆车浩浩荡荡的来到弘大街道，惯例的KM分车抵达。
黄子韬睡得不好，有点懒洋洋的跟在鹿晗身后下车，走进房间后也是怎么方便怎么来的挑着最靠边的位置坐下。没多久大家便陆续进来了，吴世勋经过零食桌边上的时候顺手叼走了一根饼干，而后到的金钟仁没多打量的就坐到了黄子韬身边的空位上。
问题一个接一个的从显示屏里被放出来，黄子韬和鹿晗是驾轻就熟的完成，一个比一个要心不在焉。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隔了一整张桌子坐在自己对面的吴亦凡，那人也看着他，只不过谁都没有多浪费一点表情去和对方交流。
偶尔眼神交汇，对方也只是捉摸不定的看着他懒洋洋的笑容。
他是又恨又怕那人的死缠烂打，而那人估计也是忌惮了他的冷漠推拒。
下了节目大家都有些意兴阑珊，去公司的去公司回宿舍的回宿舍。黄子韬前段时间落下了不少练习因此毫不犹豫的去了公司，金钟仁本来想要陪着他去练习的，却被经纪人喊走交代过几天的电台节目。
到了不能更熟悉的练习室里，黄子韬将包往沙发脚一丢便过去调试起音响来，声音大小节奏快慢每一个都要调成平日里习惯了的。他背对着门，看不见门外走进来的人。
“不介意一起练吧？”
拨弄着开关的手一顿，黄子韬心平气和的恩了一声便径自开始拉起了筋骨。
吴亦凡会出现在这儿并不奇怪，他是出了名的肢体不协调，练习MAMA的时候就被大家嘲笑过数次。手长脚长的男模风范到了舞蹈里偏偏怎么着都不协调，但也正是因为这些，所以他才练的更加勤奋。
练习曲放了起来，两个人按照记忆中的位置踩着舞步练习。
当那个比自己还高的男人以一种近乎默契的角度望向镜中的他时，黄子韬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他从开始跳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太对了——每个人的练习都有自己的小癖好，惟独他和吴亦凡没有……或者说是因为在一起练习的次数太多，彼此的习惯早就互相融合。
他能适应吴亦凡的，吴亦凡也能适应他的。
黄子韬沉默地低了头自顾自练习，心里有些理所当然的烦乱掩饰不住，一不留神便错了脚步踩到了吴亦凡的脚上。那人被他忽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拽了他的手臂就往后倒去，黄子韬力气倒是不小但也经不住这么巨大的惯性，一个前扑就把对方给压倒在木地板上。
嘭地一声，音量倒是不小，只不过这点距离当然也不可能摔出什么伤筋动骨来的，最多是身上青个几天罢了。
“你踩了我也就算了，还把我给摔成这样。”
吴亦凡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面对现在的情况。除却一开始，这几个月来他早见惯了黄子韬对他的冷面冷言和距离感，这一下子贴的那么近连心跳都能彼此感受，他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至于这么讨厌我吗？”
“……这只是个意外。”
用手撑了撑地板打算坐起来，黄子韬没去看吴亦凡的表情，但他话才说完就觉得腰上一紧被对方给拦腰抱住，整个人似乎都像是窝在对方怀里般。他下意识的挣扎却只是被吴亦凡抱的越紧，那人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徘徊。
“黄子韬，我已经不能把你当弟弟看了。”
“……”
“黄子韬，我喜欢你。”
“……”
“如果我松手的话，你会不会揍我？”
“会。”
吴亦凡收紧了手臂将那人抱着，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和体温甚至是呼吸时吐出在他胸口的气息。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变得这么无赖，似乎只要对象是黄子韬那么让他怎样都可以。现在想起来书上的一些话未必没有根据。
“那我就干脆再多抱一会儿。”
人的一生当中总得有那么一两个弱点，这样生活才会充满了色彩。
黄子韬就是他的弱点他的无奈，只要对上那双明亮的黑眸，他就只剩下单一重复的能力。
喜欢他。
喜欢他。
喜欢他。
喜欢黄子韬，无论是黑发的金发的薄荷绿还是玫瑰红，无论是微笑的哭泣的比哈特还是丢飞吻，无论是舞台上练习室公司里还是宿舍里……怎样都好，无论怎样何时何地何种模样，他都是黄子韬。
独一无二的黄子韬。
可是就是这样的他，偏偏不喜欢自己。
吴亦凡自问摸不着原因，但是同时他也不敢去问。
他怕问了之后做不到，反而把这个人给推得越来越远了。
……
黑发少年被男人半强迫的抱在怀里，挣扎无效也懒得再挣扎，他只是嗤笑般地扯了嘴角反问，“你已经做好起来之后被我揍死的准备了吗，kris哥？”
你也就嘴巴厉害些。吴亦凡没接口。
“抱够了就放开我。”
思前想后还是松了手，黄子韬坐稳了后便要站起来，那双水亮亮的狭长黑眸里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但偏偏是惹人遐思的。吴亦凡只是沉默了片刻便捏住对方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看似是积攒了许多时候才爆发的情感，引信却仅仅是因为黄子韬轻轻地扫了他一眼。
这份感情可望而不可即，可遇而不可求，可是终究是得试一试才知道究竟可求还是不可求的。
他咬了对方的唇瓣深深用力，恨不得咬出血丝来添加几分要命的色彩。黄子韬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木木的任由他动作，直到下唇真的被咬破了才回了神使劲摁住他肩膀用力推开。
血腥味还漾在唇齿间，黄子韬用手摸了摸嘴唇当真看见了血。
他瞪着吴亦凡。
“你疯了。”
连金钟仁都不敢这么对他，吴亦凡你发的哪门子疯？
“吴亦凡，你就是一疯子。”
练习曲的背景下黄子韬大声的喊他，神情愤怒。
多少年了，我曾经掏心掏肺的对你好你还嫌血腥味儿重不肯要，现在我倦了累了要掉头离开了，你却巴不得昭告天下人你要追我要对我好甚至……要在我的身上留下你的痕迹。
这个世界真疯狂。
当年疯了的是我如今疯了的是你，循环往复的故事，你玩够了吗？
“不要逼我真的讨厌你。”
“那天我吻你你没有拒绝。”
黄子韬走到门口的步子顿了一顿，回头看他的时候眼神里多了点可笑，“你说什么？”
“那天在厨房，是我吻的你。”
【为什么要说出来啊……】
【把这个当做秘密让我们各自欺骗自己不行吗？】
你快要逼死我了，吴亦凡。
※※※
爱情里没有说谁握得紧就可以拽得住的。
也没有谁先到就是赢家谁后来便是输家的说法。
只有当你守望着面前的风景，却不知道身后有人在一直看着你时的情形。
那些年吴亦凡一直向前走，身后是黄子韬磕磕绊绊的脚步。
时光倒转。
现在轮到黄子韬站在岔路口看着两边各伸来的手。
一边骄傲深情。
一边温柔炽热。
※※※
吴世勋靠在练习室门口把玩着手机编辑短信，但等到真正编完了却又是迟疑到底该发还是不该发。他是想不到那个哥哥会怎么做的，也没想到素来不易动怒的黄子韬会真的生气，这么大的声音也亏得这条路上没人而练习曲声响，不然落到别人耳朵里还不成了最热门的头条？
说到底在这件事上他和吴亦凡都是没资格的那个人。
想到这儿，他轻轻牵动了一下嘴角按了“确定发送”。
[kris哥和tao的事，黑钟……你自己心里得有数。]
片刻之后，短信回复到他手机上。
[他要做的事我根本拦不住，我能做的只有做好自己。]
……
宿舍里，栗发少年躺在单人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右手垂在床边还握着手机。
金钟仁的眼前浮现出了恋人微笑的脸。
他伸了手在空气里抓了几下却是怎么也碰不到，然后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心地忽然猛地一酸。
怎么办，我也很喜欢你啊，你能不能别离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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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楼

发表于 2014-7-4 01:42:38 |只看该作者

章二十四
巴掌疼不疼，打在谁脸上谁知道。
爱一个人累不累，谁爱得深谁明白。
如果愤怒可以被实体化的话，那么黄子韬这一巴掌恐怕早就落在了吴亦凡精致的脸上，可是他没有。说是舍不得也好没兴趣也罢，他都不屑去争辩。因为他晓得那人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将他逼到了悬崖边上。
身后是深渊万丈，一旦落下便回天无力，再无扭转的可能。
当晚黄子韬没有回宿舍，粘着缠着金俊勉一定要去他家里住。总队长大人脾气好人也温柔，最妙的便是他特别疼这个弟弟，没怎么拒绝便应承了下来。打电话给经纪人的时候素来好性子的林偶吧当即忍不住想跳脚，但转念一想金俊勉十分可靠黄子韬也没过去这么闹腾了，便也只能“勉勉强强”地答应了他俩的要求。
金大队长的家在江南区，到了晚上窗外是一片富贵如云灯火辉煌，隔了玻璃那般透明轻薄的物质往外看仿佛真的可以与世隔绝。黄子韬静静地坐在卧室飘窗前，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啪”地一下背后响起开灯的声音，头顶的灯光被瞬间打亮晃得人睁不开眼，黄子韬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光，嘟囔道，“哎呀suho哥你开灯干嘛……”
“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不开灯呢？”
一身家居服的小哥哥顺毛状，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奇异的温柔，黄子韬看着他想金俊勉大概就是那种无论多疯狂的妹子到了他面前也都只能乖巧起来的男人。他撒娇般的眯了眯眼就要往来人身上靠。
“哥你好烦呀……”
“阿西！臭小子……”金俊勉拍了他脑袋一下，“哥好心收留你你还敢嫌我烦？”
“唔……麻麻=3=”
被弟弟的撒娇必杀了的总队长大人默默叹气。
“刚才就一直想问你了，嘴巴是什么时候被人啃破的？钟仁那小子这么粗暴么？”
怎么可能。
金钟仁对他，一直是温暖而小心翼翼的，仿佛他是该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除了吴亦凡谁还敢。
黄子韬稍微走了下神。
“不是他……哥，帮我保密吧。”
金俊勉挑了挑眉，没再追问。
……
晚上八点多首尔开始下雨。
秋雨连绵，凉气丝丝的争先恐后扑到窗户上让人防不胜防。黄子韬抱着从金俊勉卧室里顺来的圆形抱枕靠在床头，一手还握着手机连通鹿晗打来的电话，那个一张娃娃脸却比谁都看透的多的哥哥不放心的问他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宿舍。
“鹿哥你还真是话唠。”
[黄桃儿你别顾左右而言他。]
“安啦，我在suho哥家里，这几天不回宿舍。”
[怎么这么突然？]
“哈……没什么，我只想一个人呆几天。”
[……]
鹿晗沉默片刻，直接反问。
[吴亦凡还是金钟仁？]
黄子韬无声的叹了口气，转了个身靠到枕头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鹿哥……其实你不用这么维护我，真的，我可以一个人解决。你啊……也该是时候看看你前面的路了。哥不可能一辈子都这么帮着我啊……你的未来，不该只有我。”
鹿晗帮过他多少管过他多少他都记在心里，太话唠也只是嘴上说说，曾经不知多少回他都在挂了鹿晗的电话后一个人默默掉眼泪，不是因为心疼而是因为太感激这个人的关心和暖意。
说到底是互不相欠的人生，有人对他好他一直都知足着。
可是鹿晗不该一直站在他身边，他呀……该去尝试着握紧另一个人的手了。
[……你要是真能看清自己要的是什么就好了。]
电话那段的嗓音清亮，鹿晗被他的话堵得不知该说什么，只剩下叹息。
[金钟仁也好，吴亦凡也好……]
他的话没有说话，因为有些意思不必多言，体会的到就好。
一个人的温情，两个人深情，三个人的爱情。
[晚安，桃儿。]
“晚安，鹿哥。”
挂了电话，窗外依旧是雨打玻璃，声声玉碎。
黄子韬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想了很多很多无边无际的东西，然后他闭了眼想睡了。只是闭了眼满目都是模糊的回忆，回忆里那个人的身影虚幻得不真切，不敢伸手去碰，怕碰了就如镜花水月般，不是摸不到就是毁了景色。
※※※
告白时掠过额前的轻吻，牵手时曾扣紧的十指，意乱情迷时咬下的吻痕。
玩笑时勾起的手指，正经时不动声色的面容，淡漠时冷了的笑靥。
我推拒时你恼火的脸
你发了狠后我口不择言的话。
如果说爱是相互的那么狠也不过如此。
哪怕是分了手再也没有联系。
你可知道我曾那么爱你。
曾经曾经。
满心满眼都只有你。
※※※
夜深露重，金俊勉是打着哈欠踩着棉拖鞋走到门口给来人开门的。
那人手边一把大伞伞头朝下还滴着水，滴滴答答湿了门口的路，隐约可见这痕迹蜿蜒向楼下去。披着外套穿着睡衣的温柔小哥哥靠在门口无奈的看了看对方，“你是怎么找来这儿的，这住址我可连公司的档案里都没填。”
男人将伞立在门口，随手理了理有些打湿的头发平静道，“出道前……韬说漏嘴过。”
果然如此。
金俊勉摇了摇头给他让了个位子进来，心想除了黄子韬他也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告诉吴亦凡这里的地址了。不过也亏得这人还记得起来，又巴巴的大半夜赶过来。
“他睡了，客房。”拖着拖鞋去厨房里折腾折腾给自己倒了被热水，金俊勉道，“要不是你说你在我家门口，我怎么也不会让你过来的。”
“……”
“把人的嘴唇咬成这样害得他都不敢回宿舍，你可以呀kris。”
金俊勉看似温文无害，但是能在SM里生生熬过七个年头出道的人才几个，能以总队长身份出道的人又有几个？他的调子不轻不重，却足够牵动无吴亦凡的心。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沉默片刻。
“我喜欢他。”
“看得出来来，可你现在又打算让他怎么办？”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我会后悔。”
“哪怕他会恨你？”
“对。”
吴亦凡深深吐出一口气，盯着面前的半透明的茶几沉着冷静。
“哪怕他讨厌我甚至恨我。”
“不得不承认这话足够自私的，”金俊勉摇了摇头轻笑，但他又能说什么呢，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自私的，先来后到根本是做不了数的自我欺骗，“但是我既然给你开了门也不会拦着你看他。”
吴亦凡呀……你可真够狠的。
总队长大人踩着慢悠悠的步子往自己卧室走，留下客厅里的男人微微踌躇了几次脚步，才走向客房。手刚碰到门门就开了，很显然是黄子韬的习惯，睡觉不锁门是因为太害怕一个人的夜晚。
黑暗中的双人床，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少年抱了被子全部蜷缩在一半的床上硬生生的空出另一半来。走到床边打量起那人沉静的睡颜，天生上翘一点的嘴角看上去似乎是在笑。吴亦凡想伸手去揉他的脑袋却又在快碰到的时候收了手，他担心吵醒了那人被大半夜的赶出屋子。
纵然只看清一部分，吴亦凡也没由来的心疼。
他是有多没安全感才会把身边能抱的东西都抱的那么紧？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男人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床上，见黄子韬睡得熟没反应便大了几分胆子靠在床头想伸手去碰他。
手在黑暗中晃了几晃忽然被对方翻身整个靠住，吴亦凡下意识的僵住了身子不敢动弹。
但是黄子韬真的睡熟了，只当他是个枕头或者被子的一角因而毫无顾忌的抱了上来。
手环的自然，头也挨着他的大腿紧靠，少年呼吸的声音细微平稳。
吴亦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好像是久违了的亲昵，但总感觉有点微妙的苦涩。
他动了动手轻轻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在寂静的夜色里动了动嘴唇却是无声落地。
【我怎么忍心丢下这么害怕孤单的你。】
【我怎么可能不去喜欢你。】
【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你走向除我以外的人。】
黄子韬，你听得到我说的话吗？
※※※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黄子韬睁了眼迷迷糊糊的看着和平日里景色不同的房内摆设，几秒后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这是金俊勉的家。
偌大的双人床上他一个人躺的毫无形象可言，长手长脚大开着抱着被他虐待了一晚显得有些被子，简直像是一场灾难。
正在犹豫起床还是不起的时候门外传来金俊勉的声音。
“起来啦，吃了饭我们就去公司。”
看吧哪怕他不起来也有人会喊他起床。
黄子韬心安理得的爬起来穿衣服穿裤子穿鞋子，系着皮带就光了脚往外走。在经历了金俊勉一顿语重心长的身体管理教育之后，两个人才包袱款款的出了门打算去公司。
黄子韬看了眼楼下的地，湿湿的，雨停了没多久。
奇怪的是门口也有一串湿漉漉的痕迹，从家门口一直延续到楼下，好像谁离开过似的。
“suho哥你的早餐出门买的么？”
“做给你吃还嫌弃？左右你下次别喊饿！”
金俊勉在屋里穿鞋子。
少年歪了歪脑袋没有继续问，他想大概是谁不小心经过留下的吧。
“哥你快点儿！”
※※※
我为你做过太多。
我以为我为你做的够多。
可是，我却不知道你为我做过什么。
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这样。
你不说我不问，也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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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楼

发表于 2014-7-4 01:42:55 |只看该作者

章二十五
连着一个礼拜黄子韬都睡在金俊勉家里，而首尔的雨，也下了整整七天。
窗外淅淅沥沥的水打在檐边。
唇上的痕迹已经褪的差不多了，晚上睡觉前对着镜子打量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去舔一舔，感受那快要愈合的痕迹。
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双人床对他来说往往过大，以前就是这样，宁可买张单人床塞进过大的卧室空留一片地方也不愿买张大床来使自己辗转反侧。空出的地方太多就如同他的心底，每每到了夜晚脑海里就有另外一个自己在提醒自己。
你还在想他。
你还对他保留一丝希望。
你还渴望他的温度他的声音他的触碰。
可是，渴望也仅仅只能是渴望。
渴而无望，望而不得。
窗外的月牙躲在沉重如幕的浓云后面，隐隐透出一点淡光，黄子韬看着那抹轻缓的光，闭了眼想要睡去。他想他得做些什么梦，因为梦里太美，他不舍得离开。
梦里花落了一地，他站在树下隔着花柳去看，却怎么也看不清来人。
那手替自己拂去头顶的花瓣，目光沉静。
那唇碾了过来吻上自己的唇，温柔如雾。
他想张嘴问一问我是谁而你又是谁。
如果我是黄子韬那么你又是谁，或者说，你该是谁。
※※※
这一整个礼拜没睡好的人除了吴亦凡还有金俊勉。
吴亦凡是夜夜上门叨扰，以至于到了后面温柔的小哥哥差点儿没暴走——试想一下，每天三更半夜有人来定点敲你家门而且又不是来找你，你能忍得住吗？可是不忍又怎么样，金俊勉又不可能把黄子韬赶回宿舍，他是真把这个弟弟当儿子那样疼，没办法看他陷入困境。
客厅里的灯开了又灭，男人轻手轻脚的走进了房间。
床上的少年呼吸平稳，凌乱的金发的顶在脑袋上乱糟糟的看上去一点儿也不老实，天生微微上翘了的唇角无论怎么看上去都像在笑。他的皮肤不白是偏向小麦色的，哪怕已经深秋了也不肯乖乖的盖好被子，整个人侧卧在床上半抱了被子蜷成一团，修长的腿就跨在被子上露在空气里。
吴亦凡和以往一样坐到他边上，背靠着床头放松了两条腿就打算这么坐一晚。
幸好还是二十岁出头的身体经得起折腾，估计要是再过个五六年就吃不消夜夜跑到他床上这么干坐着了。这两天练习的时候是真的有点腰酸背痛，不过他肢体一向来僵硬，居然也没人觉得奇怪……
低了头看过去，少年的唇角翘起真的很乖巧。
似乎黄子韬在不面对他的时候对谁都很乖巧，放下鹿晗金俊勉等人不提，甚至是两个比他小的弟弟面前也是。
夜色里男人眯了眯眼，视线滑落到那被他狠狠咬破过的唇上。那小巧的菱唇红得极漂亮，哪怕不抹唇彩也引得人想要去吻一吻尝一尝他的味道，带了血色的时候会更诱人……他伸了手想去碰一碰那人柔软的嘴唇，但是临了却又改了方向去摸对方的脑袋。
他还是怕惊醒那人。
六七个夜晚的无声陪伴没人先打破这份寂静的暧昧。
金俊勉没有道理会提这事儿，黄子韬又根本不知道他的到来。偶尔吴亦凡也会想哪怕是这么看着他也挺好的，至少黄子韬不会真的推开他，只是等到了每个夜晚思绪蔓延的时候他又会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那种深切的不满足。
他还是希望更靠近他。
指尖触及那人的发丝软软得像是小猫身上的绒毛，也难怪粉丝们常常笑称黄子韬你就是一只小豹猫，看上去张牙舞爪威风凛凛而私底下却是爱缠着人的猫儿性。
“你啊……”
男人轻声开了口，那般暧昧低沉的音色飞快融进了夜色里。
吴亦凡第一次大了胆子换成躺在黄子韬身边的姿势，少年哼哼唧唧了几下不知在呢喃些什么，感受到了热源便挪着身子凑过来靠着他。这样的靠近太过亲密，男人只要侧了脸就可以吻上少年的额头。
心在跃跃欲试，人却僵得厉害。
靠这么近做什么难道你不怕我半夜狼变把你给扑到了吗。
……
黄子韬当然不怕。
男人苦恼的想了一想那种可能之后，挫败的叹气。
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吴亦凡觉得今晚自己可能是睡不着了，因为他怕自己一睡过去第二天就会被黄子韬发现这段时间他做的事情。实在是得不偿失。
两个人就保持着半拥抱的姿势这么躺着。
大约过了几分钟，不晓得黄子韬是不是梦到了什么，他一个翻身窝进男人的怀里，连呼出的热气都一瞬间喷洒在对方的脖颈处。吴亦凡被他的举动给弄得一愣，不知所措。
“嗯……”
少年软软的声音很轻很轻。
“……哼……”
真是要了命了，说个梦话也那么销魂干什么。吴亦凡默默咬了咬牙。
“混蛋。”
黄子韬忽然一扫之前模糊的哼唧声，字正腔圆的说了那么句中文。他砸吧了几下嘴，就着男人的颈处蹭了蹭突然就睁了眼，然后看着面前的人一愣也不知是醒了还是没醒，就默默的盯着对方无措的目光。
良久，他忽然眯了眼笑。
“果然还是做梦最好了……”
吴亦凡愣愣的看着他抱着自己的肩膀将脸埋进来。
“你都不知道呢……哥，我可喜欢做梦了，常常……梦到你。”
“真想问问你为什么当初要这么对我，呜……”少年瘪了瘪嘴像是要哭出来，但最终还是没哭，他继续道，“你走了，我也走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五年……整整五年啊。”
“你都不知道我哭过多少次，可是我不敢打电话给你，真的不敢……我怕……”
“哥哥，我好怕……”
……
黄子韬着了魔般的喃喃轻语，说着只有他和鹿晗才听得懂的话。吴亦凡不明白他所指的究竟是什么，但却快被少年语气中深深的失落和眼泪给打败。
哥哥我好怕。
这五个字黄子韬从来没对他亲口说过，哪怕是怕极了鬼怪不敢一个人洗澡睡觉，那人也只是闷不吭声的抱着枕头或者毛巾可怜兮兮的站在他面前看他，间或咬一咬嘴唇露出些胆怯来。吴亦凡从不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黄子韬会露出这幅表情来。
眼神茫然而欣喜，声音失落却软糯，只是那语气分明要滴出泪来。
是的，他的话听上去都是满盛了泪水，盈盈的一波将要倾覆。
“哥哥，我真的好怕……”
被这样的话击中了心里最脆弱的地方，吴亦凡想不了那么多的将少年整个抱紧在怀里。亲吻过他的额头和眉眼，柔柔得像是拂过了一阵清风，然后他在对方的唇前几公分稍作停留有些犹豫。
迟疑的情绪在凝滞的空气里微微焦躁了几秒。
然后黄子韬莽莽撞撞地靠了过来用唇去摩挲他的唇。先是碰了一下，然后便牙尖嘴利的凑了上来想去咬，真的是咬不是吻。吴亦凡被他的举动弄浑身都快发热，没多考虑的就以牙还牙地回吻了过去，只不过他没有像上次那么不顾一切的咬破对方的唇，而是碾压里带了试探的去勾弄对方口腔里的软嫩舌尖。
少年温热的吐息在他脸上。
他忍耐着不去更大力的吻对方。
临了退开时缠绵的唾液拉出银丝，少年的眼角泛了红却怔怔的看着他。
黑暗中男人的目光融化了一池春水，他用大拇指抚过那红唇复又轻轻的烙下一吻。
“这是梦，韬。”
黄子韬眨了眨眼。
“睡吧。”
把这当做一个梦吧。
我的到来你的亲吻，我的吐息你的梦话，就请全部当做一个没有边际的梦吧。
至少在梦里我们彼此拥抱接吻时，是开心的。
※※※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黄子韬还没缓过神来。
梦里的场景真是太过真实，他几乎都要以为那真的是记忆里的吴亦凡了。那人这么温柔的看着他，吻他抱他哄他，仿佛从前闹过的分手吵架冷战都是虚假的。
他呢喃着哥哥我怕我真的好怕，喊得眼角都快要掉下泪来，而吴亦凡抱紧了他的腰吻过他的额头他的眉眼和脸颊却偏偏在唇边迟疑。他生怕那人的迟疑等同于撒手离开，于是跌跌撞撞的凑过去擒住那人的唇。
热的，软的，情浓的。
记忆中关于亲吻的片段此起彼伏，生生扰乱了本该波澜不惊的心。
他原以为此生不该会再纠缠不清，谁料到夜半无人时居然又梦见了曾经沉溺不醒的梦境。他该觉得惭愧和羞耻的，因为无法面对那样的自己也无法面对真心待他的金钟仁，甚至是维护了他多时的鹿晗和吴世勋。
好马不吃回头草。
黄子韬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
心里的咆哮呐喊一轮轮刷屏，他伸了手捂住脸发出一声低叹。
神呐，你既然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为什么偏偏不让我自己选择命运？
他知道这样的问题问了也是白问，神不会回答，当然回答了他也无法听见。
命是自己走出来的怨不得旁人。
到底是他自作孽，想了不该想的人东西，梦了不该梦的人。
※※※
遇见一个人之后生命全部被改变。
吴亦凡改变了黄子韬的笑容。
黄子韬改变了吴亦凡的命运。
其实本该互不相欠，再见时也只要点头微笑就好。
但事实上这段爱里他们的欠债太过沉重，多到只能拿了命去抵，方能彼此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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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楼

发表于 2014-7-4 01:43:10 |只看该作者

章二十六
笑容是伪装好了的浮华假面，黄子韬将它细细地描绘了后戴在脸上。日日夜夜，他当然也怕有朝一日面具融进了血肉里再也摘不下来，但他更怕被人看穿自己心底最脆弱的防线，满目仓皇。
瞻前顾后，犹豫迟疑，黄子韬发现他快不认得这样的自己。
……
回到宿舍的那晚谁也没问他为什么这几天都不回来住。晚上他躺在自己的那张单人床上辗转反侧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盯着金钟仁的背影看了许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只能作罢，翻身下床溜到厨房里去倒水喝。
吴世勋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白发少年下巴尖尖脸色也略显疲惫，在灯光下他的皮肤更添些吸血鬼式的苍白无力。他刚关上门就看见端着玻璃杯在客厅里晃悠的黄子韬，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笑他。
“大半夜的扮演幽魂啊？”
“我睡不着呀……”
咬着玻璃杯边缘闷声作答，黄子韬见他熟门熟路的从包里掏出一份夜宵来放在桌上准备就餐，不由得黑线道，“经纪人哥允许你半夜吃那么多么？”
对方一脸真诚地又从包里摸出双一次性筷子递给他。
“一起吃么？”
“……”
所以说吃货的世界往往很单纯，俩二十岁上下的大男孩风卷残云的解决了一份夜宵，末了还不忘一人拿了一罐可乐当啤酒，溜到阳台上边干杯边聊了起来。
“这段时间，过得不轻松吧？”
黄子韬无奈的叹气，趴在栏杆上远目，“除了鹿哥也就你敢和我这么没大没小……轻松当然不轻松，可时间又不会因为我而停止，日子总是要向前的。”
吴世勋沉默片刻。
“其实kris哥是真喜欢你，我不带任何私心说这话。他们两个对你……恩，是不分上下的。”
莫名其妙就想到了练习室里那个疯狂的吻，男人咬破了他的嘴唇神情危险。黄子韬摇了摇脑袋将这个画面甩出大脑，平静道，“勋呐，问你个问题。”
“恩？”
“你，爱过别人吗？”
吴世勋一个没忍住喷出了可乐，单手扶在墙上胡乱的咳嗽着。他怎么也想不到黄子韬会突然问那么一句，他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的，只是对上那人的目光时才发觉他的神情放空不带一丝说笑，于是吴世勋也微微敛了笑意，望向楼下的路灯盏盏，含糊道。
“恩，有。”
“那她爱你吗？”
白发少年喝了一口可乐，耸了耸肩看上去十分自然。
“喜欢吧，谈不上爱，把我当弟弟呢。”
阳台上陷入了一片沉默，也许是十几秒也许是几分钟，谁也没有说话。空气里除了两个人细微的呼吸声外什么都没有，吴世勋猜不透黄子韬打算说什么，他被动的只能等对方先开口。
“曾经，我很爱一个人。”
从2013年到2018年，十二分的爱恋加上五年的青春，他原以为自己这场退路全无的爱情可以看见幸福的终点，但临了见了结局才发现，输了的人似乎只有自己。
分手时他没哭，离开组合他也没哭，他把所有的坚持坚强留给外人去看告诉他们我很好我没事。鹿晗骂他傻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些个无法入眠的被往事汹涌纠缠着的夜晚，他的泪隔着几千公里的海洋拼命流淌，却无论如何也落不进那个男人的心里。
“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很合我的口味。”
2011年的首尔，冬日大雪淹没了整个城市，黄子韬拖着行李箱和自己的棍棒冒冒失失的出现在SM楼下。初来乍到韩语不通，哪怕是被送到了宿舍所在的地方也焦躁了一颗心和满头的问号摸不到方向。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碰见了吴亦凡。
很高，很瘦，很帅。
来人略长的黑发在颈间弯曲成好看的弧度，手上脖子上没有什么多余的打扮和装饰，但是那张脸绝对是生生闯入了他的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
“他看上去很冷漠，但对我很好，很照顾。”
[前、前辈好！我是……我是……黄子韬。]
一句说的结结巴巴的韩文立马暴露了他是哪国人的事实，那个高瘦俊美的男人摘了耳机在他面前站定，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良久才凉丝丝地自报家门并把他带回了宿舍。
[我叫吴亦凡，加拿大华裔，你可以对我说中文。]
简直是如蒙大赦。
本以为到了异国他乡就没有多少机会用母语了，可是上天偏偏叫他认识了吴亦凡。
“有人欺负我时，他会不着痕迹的替我解围。”
[黄子韬就和我弟弟一样，刚到韩国有很多不懂的，大家多担待。]
彼时吴亦凡也不是什么老牌练习生，无非是冷了脸色外加持美行凶，看不惯他的人和不敢得罪他的人数差不多多，可是偏偏是这样的他却肯为了黄子韬这么个初来乍到前途未卜的小孩儿撂下这么句不轻不重的话来。
“我练习的时候他会陪我，我上街的时候也缠着他，有时候我担心他会嫌我烦，但是他没有。”
[你还真是够没大没小的，我是你哥知道不？]
首尔的街道款款窄窄车水马龙，他那时候还是未成年的小孩儿，最爱跟在吴亦凡身后喊着哥哥哥哥别提多粘人了。除了练习的时间他们去过汉江逛过夜市骑过自行车打过篮球，他站在卡地亚的店门口满眼星星的打量，却没有走进去看个仔细。
[想要？有点贵呢。]
[出道以后我会回来买的！]
他握着拳头笑眯眯的发誓，吴亦凡看了他一眼手势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脑袋。
年少时爱过的牌子，少年时爱过的恋人。
……
黄子韬在说话的时候仿佛满天星辰都落进了他的眼里，漂亮的闪烁的让人心动的，吴世勋一一看过却越发觉得哪儿不对。好像不仅仅是他来的太迟，金钟仁和吴亦凡也是，他们没有人知道在此之前黄子韬心里已经有这么个看重的对象。
可是他们没道理不知道啊。
“你说他对我这么好，我喜欢他是不是件很正常的事？”
金发少年侧了脸看身边的同伴，微微翘起的唇角带着点儿似笑非笑的模样。吴世勋没有当即回答，于是黄子韬又转了脸去看外面的天空，轻笑着说话，声音很轻。
“后来我向他表白了，我们在一起了。”
他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句表白是他趴在吴亦凡耳边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2013.07.29.
亚洲偶像盛典上得奖的瞬间他们站起来拥抱对方，男人的大手环着他的腰而他抱着男人的肩膀将脸深深的埋进去。吴亦凡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不让他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安心。他抱着那人，轻声道。
[我喜欢你，凡哥。我们交往好不好？]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的抱紧了他，后来在回程的车上他收到了来自吴亦凡的短信。
[……认真的吗？]
[是啊。哥。我真的好喜欢你，不想和你分开。]
那个时候他不过二十岁，没怎么尝过爱情的滋味却莽莽撞撞地拉了吴亦凡下水。
“后来我想，也许那时候我们都还太年轻，以至于热热闹闹的爱了一场后才发现我们之间原来也可以有那么多矛盾。可能，从一开始他就真的只是把我当做弟弟，也仅仅是弟弟。”
吴世勋沉默良久不知如何作答。
最后，白发小少年伸了手将同伴抱进怀里，他碰到了他冰凉的手甚至心惊胆寒。
“没事的，tao。”
“抛掉过去，你有的是机会去拥抱未来。”
无论是金钟仁也好吴亦凡也罢，又或者是别人，你总能等到更好的。
因为上天不会忍心让你一个人承受伤害，陪你分担的人会站在前面的路上等着你。
而我，恩。
只要站在你身后看着你就很满足了。
毕竟我把你当做第二个自己，我见不得你受伤流泪，但也无法与你携手。
陪伴呀，是最无声而又长情的告白。
※※※
十一月的寒风吹散了秋天的阴霾带来冬雪。
新专辑的构思瞄准了圣诞节时期，主打曲目也叫做《十二月的奇迹》，惯例的中韩双版录制。黄子韬身为rap本来歌词就不多，所以他更是一门心思的扑到了闭关练习武术这件事儿上。如果没记错的话再过几个礼拜就要见到那位帮他排过武术动作的教练了，可千万不能让那位知道他最近疏于练习。
刀枪棍棒，横扫八方，金发少年面若严肃的重复着曾经日日练习的内容。摔在地上的动作看着帅也看着疼，但是只有身为当事人的他知道其实还好，因为早就习惯了也麻木了。练武之人本就该把这点细枝末节的痛意当做家常便饭，偶尔被队员们关心几句他还别扭的要死。
出了一身薄汗之后正好去练歌房开开嗓子准备练歌，少年拎着自个儿的包晃晃悠悠就往楼上走。到了门口推门一看早就零零散散的到了几个人，鹿晗在陪张艺兴练舞，金俊勉和金钟大坐在一边练习发声，都暻秀坐在他们边上似乎是给还没来的队员们打电话，而吴亦凡则是睡眠不足的模样窝在沙发里休息。
鹿晗见他来了摸索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示意张艺兴可以停了，两个人默契的从自己包里掏出水/毛巾给对方，和秀恩爱相差无几的举动活生生闪瞎了围观众人的钛合金狗眼。
这一对的默契不谈恋爱简直可惜了呀。金俊勉目光溜过卤蛋闺蜜line又飘到牛桃身上，自家儿子一脸平静，恩，多半是因为不知道那些个寄居他家所发生的事儿。想到这儿，他就忍不住为吴亦凡点根小蜡烛。
追人追到这份儿上还被冷面拒绝得那么惨，吴亦凡也实在是太不走运。
……
黄子韬经过沙发的时候被闭着眼睛的吴亦凡伸了长腿拦去道路。
“哥有什么事吗？”
少年声音是压低了的轻，明显不希望有人听到他俩的谈话内容。吴亦凡闻言睁眼，看得黄子韬微微一愣，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几天没正眼相待的结果就是对方反而更加志在必得了。
吴亦凡站起来在他耳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让他整个人都微微僵住了身体。
他说。
“你还是喜欢我的，黄子韬。”
※※※
吴亦凡的底气来自黄子韬的示弱。
那一晚的梦话不知不觉中早已透露太多，黄子韬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中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但吴亦凡却隐约明白这便是那少年心底最真诚的的反应。
他既然还喜欢他，那为什么又要和金钟仁交往，为什么又要一再推拒他的好意不肯接受？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还藏在他心底，很深很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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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楼

发表于 2014-7-4 01:43:25 |只看该作者

章二十七
全队腰伤最严重的人是金钟仁和张艺兴。
前者在过去的舞台上甚至有贴满膏药上台的经历，为着怕粉丝担心在整场表演中都没敢撩衣服。后者打过许多次止痛针，情况最严重的时候没有药他根本无法跳舞，以至于后来对这药彻底产生了免疫力，全凭忍耐才跳了一场又一场。
其实队伍里的没病没痛的人不多，大家也都各自心知肚明着。张艺兴打那些止痛针的事儿没瞒着吴亦凡也没瞒着黄子韬，却偏偏瞒了鹿晗不敢告诉，只说了是偶尔扛不住的时候才打一针没有关系的。
十二月的奇迹发行在即，练习量与日俱增，唯一能够庆幸的便是这张专辑里没有剧烈的舞蹈。
这天晚上张艺兴惯例的去公司练习，鹿晗有别的事没跟了去，同去的是朴灿烈。舞蹈房里扭开音响放了歌，前奏激昂后续轻快，朴灿烈长手长脚的在一旁做准备活动，而张艺兴已经早早的进入状态数着拍子跳了起来。
摆臂转身，扭胯抬腿，他没错半个拍子，看着镜子里机器一般舞蹈的自己忽然就莫名其妙想起了在大歌会上表演的凤凰舞。他记得最后个动作定格时自己原该是腾空后双膝跪地，那个动作很嚣张也很疼，公司不心疼粉丝心疼，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改了更缓和的收尾。
有点可惜。
毕竟练习的时候摔了那么多次疼也成为身体的一部分了，忽然让他放弃这个动作简直是从心头割去一块腐肉，拿掉是疼不拿掉以后会更疼。
朴灿烈也加入了舞蹈练习，曲调渐渐强烈起来，速度飞快。
张艺兴是跳惯了这样的高频率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脑袋有点混乱，明明大脑告诉自己要动了身体却没马上反应过来。这下倒好，腰上的疼痛剧烈难挡，他顿了一下步子不敢动弹。
“哥你怎么了？”
朴灿烈回神的时候就看见张艺兴扶了腰站在原地没动，连忙问道，“是最近腰伤犯了吗？啊呀……哥你实在是练的太勤奋了才会这样的，怎么办，我看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眼前的人年纪不大却啰嗦的很。在他看来这个弟弟简直是白长了一张校草的脸，心里分明活着个老妈子。
“……成，那你呢，还练么？”
“昂没事儿，我等等和kris哥一起走，他晚点要来公司练习。”朴灿烈豪迈的摆摆手，末了又不放心的看了几眼他，“哥你一个人回去不要急吧？”
我是腰伤犯了又不是断腿断胳膊。张艺兴无奈的点了点头，拎了包就一步三晃地往外走。他关了门没听见身后的弟弟一直在喃喃自语。
“这样不行呀干脆还是打个电话给luhan哥吧……”
于是张艺兴就在全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朴灿烈给卖了，还是最彻底最不情愿的那种。
……
下了电梯公司的大门就近在眼前，黑压压的天色昭示着现在已经是晚上是普通人家该睡觉的点儿，只是这些全都影响不了门外粉丝们默默等待的心愿。张艺兴苦笑着看了眼零散却为数不少的人群，不知道是不是该打个电话求解比较好。
这时候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几响，他也没看来电显示的就接通了电话。
“哪位？”
[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是鹿晗。
“呃公司大厅里……准备回去了。”
[恩，那你站在里头别乱跑，我打车过来接你。]
“不用这么麻烦了吧……”张艺兴试图拒绝，“车来了就行你来干什么……”这口气带点儿嫌弃，活像某个段子里那句“红包到了就行你人来干什么”。
[……]
咔哒，鹿晗也没解释什么就利索的挂了电话。
张艺兴望天叹气，用膝盖想也知道是楼上的某个人自作主张帮自己把鹿晗喊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更何况鹿晗对于他来说本就不是福祸二字可以简单概括的。
如果说吴亦凡是他最黯淡人生里的一段陪伴，那么鹿晗就是他最绝望旅途中的一个希望。
想当年，反复的出道消息与被取消的消息，数不清的曙光和黑暗交替在眼前，他是除了出道全无退路的人这点他早就知道，所以他比谁都怕没有结果。
在那个时候，是鹿晗站到了他身边给了他一个带着叹息的拥抱和诚恳的许诺。
[2011年，最迟2012年艺兴，我们、可以一起出道的。]
※※※
张艺兴早就知道自己对鹿晗有点不一样。
凭借他那点不成气候的第六感勉强也感觉到了鹿晗对他是不一样的。
只不过感情这种东西太玄乎微妙，他是喜欢男生没错但还不至于在空窗期的时候对身边的熟人下手。在不确定自己对鹿晗究竟有多少认真而对方又是不是在开玩笑之前，他不至于傻到拿了两个人的关系和未来去做赌注。
他等得起。
从名噪一时的童星到无人问津的练习生，从在公司里被欺负到光彩的在台上微笑，这么些年他还有什么不能等的。
※※※
相比于鹿晗和张艺兴水到便可渠成的关系，黄子韬要复杂的多。
自从在梦里频繁的梦见同一个人的笑和话之后，他便越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金钟仁。那个少年对他这么好又爱他这么真，一颗纯净的心被捧到了他面前高高举着，他想伸手去握紧但是身后又有人在拽着他的手臂让他难以动弹。
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爱了还是没爱的，吴亦凡你是哪儿来的底气对我说这些话。
如果你真的爱我。
如果你真的，爱过我。
那么当年放手的人是谁。
当年把我生生抛开的人又是谁。
尽管生活里的一切都在告诉我你和我曾经认识的你是不一样的，可毕竟灵魂只有一个。你敢撇下我第一次谁能够保证没有第二次，你说对吧？
爱情不是想来就必须得有结果的。
过去的五年，是我为你哭泣流泪为你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伤悲。
那事到如今，是不是该换你尝一尝着得不到又摸不着的苦涩。
……
总得要互相知道对方的眼泪究竟是何种滋味，才能看清楚我们是不是有必要，从头来过。
所以换一换位置吧。
珍贵的。
我的哥哥。
※※※
Exo’showtime的发布会在11月28日进行，当天晚上会播放第一期。
少年们西装革履并没有多紧张，毕竟是类似综艺的节目又有剧本走向，只要按照公司的交代来办事儿总归是没错的。事实上团综录制早已过半，剩下的大约还不到一半。
吴亦凡染深了发色，从浅金到深金更显得他贵气。发布会进行的时候他一左一右坐了鹿晗和张艺兴，隔了两个人的距离只能看见黄子韬浅色的碎发，真是应了fans们泪眼汪汪的那句“千年等一回”。
苦逼的站位从来不需要解释。
不过今天这打破官方站位的顺序已经比平时好很多了，以往是夹着十个现在只夹着俩而已。
结束了时间不长的发布会大家三三两两的上了车准备回公司，黄子韬走在队伍后面和金钟仁说着什么，那人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好脾气的点点头，吴世勋双手环胸似乎是听见了什么无奈的摇摇头，被黄子韬扯了袖子就往K队哪儿走。
“哎我说，桃儿你跟K队走？”
鹿晗把张艺兴塞进车里后回了回头，看见黄子韬不打算往这儿走便顺口问了句。回答他的是金俊勉略遗憾的调子，总队长大人慢悠悠地往M队车上爬，边爬边交代。
“孩子大了不要麻麻了╮(╯▽╰)╭啊对了kris你和我去趟公司，经纪人哥找我们。”
男人收回了视线转而看金俊勉，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他。
“他们去干什么？”
“约会咯。”
“噗——”坐在后排的张艺兴一口水喷出来，边儿上的鹿晗嫌弃的塞纸巾给他。
金俊勉好笑的看了反应各异的几人。
“三个人的约会你们以为是去干吗啊……lay啊你脑补的太厉害了。”
被点到名的张艺兴默默捂脸，其实他很想说作为队里第一个先歪掉的男孩纸他压力真的很大。
鹿晗没吭声，默默地替张艺兴擦嘴。
吴亦凡的目光在窗外闪烁了一下，缓缓摇上了窗户。
这算是你对我的报复么黄子韬。
没错。
是我先认不清自己而白白辜负了你当时的心情。
是我先忽略了你的意思错手把你推向金钟仁的。
是我没有得到你的允许吻了你还对你表白。
可是，是你先喜欢的我。
[哥哥我好怕。]
这五个字我记着呢。
你早就在无意中告诉过我了。
谁才是我们中，先动心的那个人。
※※※
三个少年回宿舍换了便装，围着厚厚的围巾就溜到了街上去逛。
黄子韬火红的毛绒围巾衬得他整个人都好像松软的一团，小猫唇若隐若现得恨不得让人过去咬一口。路过拐角处人烟稀少的冰淇淋店他孩子气地停了步子要进去买，被金钟仁从后面硬生生拉住不给去。
“安对！这个季节吃冰的不行——”
“可是冬天吃冰很棒呀。”
吴世勋在他们默默纠结的过程中走进店里去挑口味了。
“安对……”
那张不安分的小嘴在金钟仁面前一张一合不肯轻易罢休，间或鼓起腮帮子一脸你不给我买我自个儿去买还不行么的表情。金钟仁实在是被他打败，用帽子挡了挡脸就打算顺他的意进去买。可是还没走开两步就被黄子韬小力道的扯了扯袖子。
“吻我一下好不好。”
他诧异的回头。
恋人的语气依然是在撒娇，而表情却认真了起来，小声地又重复了一遍。
“吻我好不好。”
这里不是宿舍不是练习室而是街道，哪怕并非人来人往的地段他也没办法轻而易举的顺了对方突兀的心思。但是他更不想让那人失望。
栗发少年吻了吻自己的手指，盖上了黄子韬柔软的唇瓣。
后者的目光颤动了一下，然后捂了嘴笑了。
※※※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急切的希望你吻我。
因为我想你拉我一把。
拉紧我呐钟仁。
我怕我的心不够坚定。
我怕有朝一日，我会被过去的自己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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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楼

发表于 2014-7-4 01:43:42 |只看该作者

章二十八
故事再长剧情再纠结，说白了也不过是爱与不爱的问题。
但是爱与不爱并非故事的全部。
黄子韬也曾倾尽全力去抱着一个人说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那时无论是现实里还是梦境里，想要接吻牵手或是想要做更亲密的事的人对他而言就只有一个。而现在，在无数次被吴亦凡的感情逼到悬崖边的时候都想狠狠的给那人一巴掌，或者干脆狠狠的撂下话来嘲讽几句……
只是他哪怕狠厉了眼神和口气也是柔软着一副心肠，做不到真正对一个人绝情。
吴亦凡是他的梦。
一场结局异常惨烈的美梦。
※※※
十二月初M队在中国有几个行程，六号那天几个人被打包送到了金浦机场。黄子韬困得生无可恋围着团综里出镜率颇高的红色毛线围巾亦步亦趋的跟在鹿晗身后，合体的时候他当然不跟着鹿晗，可是一到分队他就条件反射了。
好在最近鹿晗和张艺兴处的很有feel，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扫视过妹子们的长枪大炮，睡眠不足的小豹猫瘪瘪嘴往上提了提围巾挡住想打哈欠的嘴儿，伸手就过去搭鹿晗的肩。
前头戴了黑墨镜的棕发青年回头看他。
“怎么了又熬夜了？”鹿晗调笑着点点自己的镜框，“眼袋都大两圈了。”
“昨晚昂……”金发少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点点头，“和世勋他们闹到半夜，俩人没安好心带着我看鬼片呢……”想起里头诡异无比的镜头，黄子韬就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鹿晗忍笑。
“还不是你带的头，什么拿鬼片吓suho，到头来现在吓着自个儿了吧？”
“鹿哥你少调侃我两句是会死还是怎样？”
“会寂寞死啦。”
“……”
……
音乐风云榜的新人盛典上，黄子韬描了深色的眼线勾勒出他精致分明的五官。CODY姐姐在后台给他扑着粉然后一句句夸赞感叹，说是这样的漂亮的人果然是男孩子啊身上有种混合了二三次元的感觉呢。
镜子里的少年嬉笑着眨了眨眼，半真半假的开口，“姐姐是要做我的饭吗？”
化妆室里隔了两个位置在补完妆的吴亦凡听见他的话微微走神，想着人果然是会变的，刚出道那会儿黄子韬在后台见了谁都脸红不敢开口，就算开了口也是青涩认真的软糯，哪里像现在都会光明正大的“勾搭”姐姐粉了。
这不，化妆师姐姐笑的合不拢嘴说好呀好呀可以在我的笔记本上签个名吗，说罢递过去了本子。少年接着翻到扉页软软地问是签在这里吗，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握着原子笔飞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末了还画了两个爱心写上一个TO，问姐姐你叫什么我给你个TO签。
吴亦凡远远看去，本子首页干净偏白的纸上龙飞凤舞的画着一个大大的TAO，像极了五角星。TO签的位置也认真的写好了姐姐的名字，黄发少年抿起唇角笑的无辜又可爱，他伸手将本子递过去准备还给CODY，而在这时吴亦凡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勇气半路截住那人，夺了本子和笔干笑。
“干脆大家都签吧，也谢谢辛苦了的化妆师姐姐。”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只知道坐在角落里玩手机的鹿晗似乎扫了他一眼，然后拽着同样听着音乐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张艺兴走过来。黄子韬的签名下面是吴亦凡的，鹿晗站在吴亦凡边上默默的翻了页，轻描淡写的和张艺兴签好，然后又招呼金钟大和金珉硕过来签。全程他都只是客客气气的对CODY笑，但正因为如此，搅出这档子事儿的主人公才更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鹿晗是知情者也是不赞成他这么做的人。
“kris你还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被鹿晗当做空气了好久之后，经纪人哥慢悠悠的坐到吴亦凡身边的空位，他拍拍这个比自己小上几年的却高出许多的弟弟的肩膀，用韩语这么说道，“好好地干什么要去插一脚，被嫌弃了吧？”
“哥，你不懂……”
吴亦凡摇了摇头不再开口，低了头一个人看起了手机。
他不知道在别了CODY姐姐后有人一直盯着镜子在看。
他也不知道黄子韬面无表情从镜子里看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
如果说他们的遇见是美好的错误，那么他们间的错过就是因为错的太过美好。
……
“你对老吴的敌意好大，”张艺兴小小声的凑在鹿晗耳边道，“简直跟炸了毛一样。”
“炸你妹，爷明明是不待见他犯傻卖蠢好么？”鹿晗玩笑般的推了他一把没成功，于是也凑过去咬耳朵，故意把热热的气息吐在那人敏感的耳根，“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他什么态度嗯？张蛋蛋同学……”
张艺兴被他刺激的整个人抖了抖，不自在的往后挪。
“说就说你不造我那啥怕痒么……”
你那是怕痒么难道不是敏、感、点么？鹿晗没说话，但调笑的眼神很好的表现出了这一点。
喂那些年说好的有节操的鹿晗去哪儿了……
好吧大概是跟着他没下限的下巴一起掉地上了。
……
颁奖礼的时候六个人在台上站成一排。
照例的官方队形吴亦凡率先发言，他一手握着奖杯一边微微弯了腰对着话筒说着千篇一律的感谢致辞。虽然略显客套可毕竟要给大众留下正确谦虚的形象。队长说完话后按顺序轮了下去，吴亦凡看了眼黄子韬的方向却发现对方看着台下微笑并没有注意他们这边，不由有些丧气。
主办方递来了奖杯，作为队长他毫无疑问的接了过来，然后又是一阵没有营养的话。只是说到一半的时候吴亦凡忽然记起黄子韬是最爱捧奖杯的那个，于是发了言之后他便招呼黄子韬过来，示意对方接着奖杯说点什么。
少年今晚是罕见的狼奔头造型，金发向后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浅浅的美人尖。他压下了心底的诧异在无数闪光灯下轻轻揽住对方的肩膀，在面对镜头的时候笑的轻快极了，他凑到话筒前说话，平静而又镇定。
手搭在那人身上。
肩膀紧贴着肩膀。
他不敢在众人面前转头只能一意孤行的看着前方。
吴亦凡的声音和自己的声音。
吴亦凡递过来的奖杯自己伸出去接的手。
吴亦凡温热的手指碰到了自己掌心的位置，黄子韬的人没有动而心脏却停了半拍。
他害怕在人前的触碰，却又在人后拒绝接触。
五指微微收拢握紧了棱角分明的奖杯，黄子韬低垂了眉眼走上前半步对着话筒讲话，身后是吴亦凡炽热却无声的视线，那样焦灼在他背后的热度仿佛想把他灼出一个洞来。
当年我太天真。
如今换你痴傻。
岁月沉默，命运交换，诚不负我。
※※※
第二天回程的时候黄子韬摘了红围巾，黑衣墨镜淡漠着表情一派肃杀。
鹿晗走在后面看得出黄子韬心不在焉没有力气搭理拍照的众人，于是笑着和张艺兴说了点什么便走到前面。比他还高出许多的弟弟见他来了才露出机场里的第一个笑容，微微上扬了唇角又露出小小的酒窝，“干嘛呀。”
“来安慰你啊。”
“我又不需要安慰……”黄子韬要笑不笑地说着，直到被鹿晗打量的浑身不自在才老老实实的交代，“钟仁昨晚看了饭拍然后打电话给我。”
鹿晗一愣而后追问道，“他说什么了？”
“说……喜欢我呗，让我别爬墙呗，记得……想他什么的。”
北京纯爷们儿默默地捂脸。
“我去啊……你们之间的对话太肉麻了，真的只说了这些？”
“所以我说没什么好说的啊你还要问啊问啊的……”
然后话题就此打住了，黄子韬依然冷着脸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是真的想和鹿晗说实话，但又怕习惯了对着一个人倾吐会让两个人越发分不开。
毕竟早就是过三十的男人又不是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喜欢粘着哥哥了，过了这个年纪再做什么都也显得不合时宜。他坐在候机大厅里默默的发呆，想着金钟仁昨儿半夜打来的越洋电话，忽然就扯了嘴角无奈苦笑。
是谁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分明看的比自己要更清楚。
我不愿负你亦不愿负了自己，只是这故事里的主角太多不止你我，我们没有人是上帝可以随便改写命运的痕迹，唯有看准了脚下的路不要踏空才是最佳办法。
人来人往，最好别到头来孑然一身孤寂了心。
※※※
时间倒回，十二月六日晚上的宾馆里。
黄子韬站在阳台上和金钟仁打电话，海的那段恋人低着嗓子喊他的名字，一声比一声粘稠。
“干什么啊……大半夜的就为了喊我几声打电话过来？”
[想你不行么……]
“……行。”
[我看见今晚的饭拍了哦，话说饭的速度真的一级棒。]
“恩，怎么样，我帅吧？”
[再帅也不许爬墙。]
“我哪有……”
金钟仁话音一转变得十分认真，黄子韬甚至可以脑补到他从趴在床上的姿势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的场景。恋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说真的离kris哥远一点啊……我在韩国都感受到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了！tao~tao~要想我不可以想别的男人啊……]
阳台上的风冰凉的厉害，顺着没有拉好的拉链一路从脖子处灌进去，黄子韬下意识的抖了抖然后用僵硬的姿势握着手机轻声道。
“我会的，我会离他远一点的。你……等我回去。”
……
对话轻声却又清晰。
落进了想要拉开阳台门的男人的耳中，他原是想看一看黄子韬究竟为什么不睡觉爬起来在外面吹冷风，却不知道竟是在和金钟仁打着越洋电话。
吴亦凡觉得这个场景好熟悉。
仿佛是在练习室的那一天他想点破却被关在了门内。
而如今时移世易，他依旧站在门内，却失去了开门的力气。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重复。
我会离他远一点的……我会离他远一点的……我会离他……远一点的……
少年软软的语调砸在他心头，一遍遍反复播放甚至连耳内都起了鸣音，嘈杂一片。
你到底是有多爱金钟仁才肯为了他离我远一点。
※※※
当质问没了站得住脚的位置。
逢场作戏又算得了什么。
这个世界上谁不会演戏无非是有的人乐意有的人不乐意。
过去十年他恨不得把最真的那一面表现给大家，而现在的黄子韬只想好好对自己。哪怕今夜哭了十次在梦里喊他人的名字，第二天一早起来也要努力的微笑戴好面具去看那个男人。
他不会输。
他也没道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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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4 01:44:04 |只看该作者

章二十九
梦境是最真实的假象。
他坐在床头看着在梦中挣扎的恋人，忽然叹了口气去握住对方的手十指紧扣。
“你梦见了什么。”
没人回答他。
不安分的恋人呢喃了些什么靠到他的腿边沉沉睡去。
我听见你喊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像溺了水的旅人拼命求助，但是你知道握着你手的人是我吗？我能给你很多，愿意给你很多也敢给你很多。
可是我的爱情，你收的下吗？
夜色四合，寂寂无声。
※※※
音乐中心的舞台表演，十二个人整齐划一的动作。歌曲临近圣诞节特地发行的冬日专辑，装扮是暖男路线的圣诞风格，红绿色格子衬衫再加灰白的背带，怎么看都是应和了这个季节的。
最后众人在粉丝们的欢呼声中微笑谢幕，黄子韬在下台的时候随手摘了浅色框眼镜的揉揉眉心，舞蹈总是最耗体力的，该怎么说呢幸好不是咆哮的表演吧……《christmas’ day》要轻松的多啊。
结束了当天的通告之后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一二点，浅金色顺毛的少年草草的进浴室里冲了个干净便倒在单人床上装死。金钟仁擦着头发眯着眼慢悠悠晃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恋人已经呼吸平稳地入睡的场景。
喂喂喂到底谁在是全队的睡神啊……金钟仁无奈的摇了摇头，躺到了自己床上。
通告太多行程略繁，谁也不是钢筋水泥打造来的铁人，金钟仁一开始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想睡，却在脑袋沾到枕头上的那瞬间有了迷迷糊糊的感觉。太安稳了，貌似不睡觉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房间里很快陷入了寂静，除了没回宿舍的吴世勋，另外两个人都睡着了。
……
在梦里，黄子韬听见有声音在喊自己。
[喂，你醒醒啊。]
这个声音好耳熟，可是他难道不该在睡觉吗怎么还会有知觉？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来自……未来的我？]
那个人再一次喊了他一遍，这下子连着话里的内容，他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个声音是如此耳熟了。
因为说话的人是他，是这个年纪的他。
睁开眼后意料中的没有看见天花板和金钟仁，一片漆黑的空间里他只看得到‘自己’。
他惊讶的发现他更瘦了，而站在对面的那个‘自己’……黑发双肩包，白色的卫衣脑袋上还反扣着顶蓝色的棒球帽。
准确的说。
那是十九岁的，黄子韬。
十九岁的少年弯起眉眼笑了笑，带了点惊讶和好奇在打量未来的自己，然后摸着下巴道。
[原来我未来是这个样子的……瘦了，貌似也高了一点点，风格也变了……]
对方沉默片刻，停顿了一下后又似笑非笑的勾了嘴角轻声问道。
[我是不是已经做到了？在二十二岁的时候成为他。]
三十岁的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十九岁的自己这样的问题。
曾经的希望与梦想，在最美的年华相遇，说到了要做到的事情他从来不曾辜负因为世界对他来说没有不可能。只是他坐到了又能怎样，得到了又能怎样，该失去的东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始终不会多停留一秒。
[啊啦……看你的表情我好像知道了什么呢。]
他终于忍不住说话。
“你知道了什么？”
[你爱他。]
“不，爱他的不是我而是你。”
少年诧异的眨了眨眼，反问道。
[我……不就是你吗？我是过去的你，你是未来的我，我们是同一个灵魂啊。]
他习惯性地用手去拉低帽檐，低了头发现自己是一身肃杀无比的黑色，抬头从对方的瞳孔中看见三十岁的自己，真的是像极了葬礼上那一日大煞四方的神情。
他想到了金钟仁。
“不，我们是不一样的……”黄子韬摇头否定，“你应该已经死了。十九岁的那个我早就该被时空碾碎消失在过去，现在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是来自未来的我。”
[人会死，肉体会消失，但是灵魂却不会改变。]
少年走近他，伸了手按在他左胸口的位置感受那颗心的跳动。对方抬头看他，那双还未来得及被世俗尘埃和爱情折磨到晦暗的澄澈黑眸看着他，清凌凌的，好似一汪春水。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可以用这种眼神看人。
太过干净，反倒让被看的人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如果你不爱他的话为什么无法拒绝他。]
[如果你不爱他的话为什么要反复告诉自己喜欢的人是kai。]
[如果你不爱他的话为什么会曾彻夜的梦见他。]
[如果你不爱他的话……]
[……那么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你的梦中，来告诉你你的真心。]
相似的声音让他简直以为是自己脑海里不断在反复，三十岁的他居然不敢直视十九岁的自己，他害怕这样的逼问般的语气，也害怕再一次踏入泥沼深渊。
防守线太薄弱，泪点太低，他蹲下身子抱了脑袋拼命的喊着。
“我没有！”
“我不爱吴亦凡！”
“我爱的人不是吴亦凡！”
高声的呼喊回荡在这黑暗的空间，十九岁的黄子韬没有再开口问他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男人温柔而宠溺的声音。仿佛十二月的棉花糖，一丝一丝从他的心头拽到自己的心上。
[韬儿，为什么要撒谎呢？]
“我没有撒谎……”
[瞎说，你喜欢的人是我啊……怎么可能是kai呢。]
蹲在地上的人抬了脸，模糊了眼角的水光看向他。
黄子韬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年轻的脸和温柔的笑，那只伸过来的手骨骼分明连手指都漂亮得过分。吴亦凡是他从第一眼就烙在心底的人，十年过去了依然如旧，只是这样的话说出来要他再承认爱他，早已是万万不能。
他看着他笑，然后笑到流下泪来。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我又凭什么必须得喜欢你？”
“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我黄子韬从来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人。”
“麻烦你，离开我的世界。”
他晓得他在做梦，也晓得这样说不过是白白说给了自己听，吴亦凡是真听不到的。
但是他还是想说，哪怕仅仅是说给自己。
黄子韬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无论是曾经的自己还是吴亦凡都消失在了这个空间，他忽然觉得一阵疲惫不知如何是好。然后，有人温柔的扣住了他的手指，在他耳边低喃。
“我喜欢你……”
大概还在梦里。
真与假是与非，喜欢与不喜欢爱与不爱，站在舞台上的我们都是说给别人听的。
自己的心放在哪里该给谁看，我们谁也不知道。
※※※
次日起来的时候，黄子韬惊觉身边还有一个人。
那人背靠在床头而自己的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这样的姿势自己倒是不觉得有多难过，只是坐着睡着的那个起来肯定浑身酸疼。他动了动身子坐好，金钟仁大概是很累所以没有感觉到他的离开，微微垂下的脑袋神情宁静平和，乖巧而帅气得像是邻家男孩。
他想了想还是把对方喊醒换个姿势再多睡一会儿会比较好，于是伸手去推他的肩膀。
“钟仁，你怎么就这么睡了……”
恋人没直接回答，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将他拽进怀里抱好，把唇贴在他的颈侧轻轻一吻。
“你半夜做了噩梦……”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自己。
黄子韬有些内疚的拍了拍他的背，呐呐道，“那你躺着睡会儿吧……我不打扰你休息。”
金钟仁没有说话，从后面抱住了想要离开卧室的恋人就倒在了床上躺好。他像只小狗一样的在对方后颈和肩膀上蹭来蹭去，然后低声道。
“你昨晚说了一些梦话，零零散散的，还喊了kris哥的中文名。”
“我知道你已经做到离他远一点了，但是tao……你……”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过他？”
因为在喜欢我之前就喜欢过他所以才如此难以忘怀吗。
没关系的。
哪怕你说是的我也早就猜到了答案。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对不起……”
怀里的少年忽然就溜下了床，他背对着床上的恋人轻声开口却近乎郑重。
他好像已经被逼到了极限。
无论是谁给的逼迫都已经到了极限。
“钟仁……”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
“我是真的喜欢你。”
卧室的门开了又关，金钟仁默默的翻了身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黄子韬的心里始终是有个疙瘩的。
他知道却无能为力。
真是可悲。
……
黄子韬打算去和金俊勉请半天假出门散散心，才刚走到总队长的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对话声，主角之一是金俊勉而另一个……
“我现在是越来越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是吴亦凡的声音。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金钟仁，俊勉，你说是不是我赌错了？他根本就没对我动过心？可是不对啊……那天晚上他明明抱着我哭了。”
黄子韬的心一紧，仿佛是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惊了。
是哪一天哪一时刻发生的事，他怎么完全不记得自己抱着这个男人哭过？
不可能啊。
“抓得太紧我怕他疼，放得太松我又怕他跑了。”
房内吴亦凡的眼角眉梢都是无奈，唯有唇边带着清浅的笑意若即若离，他单方面的对着金俊勉发牢骚，却不知道他想诉说的对象就是咫尺之隔。
“我怕失去他，真的怕。”
※※※
爱情里谁没当过傻子。
说的是那么漂亮好听的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到头来什么样的故事都最容易败给时间。
我把眼泪给了十年前的你。
你把真心错付十年后的我。
相对辜负，彼此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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