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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小说] 重生之把你掰直【灿白/连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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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18 23:36:18 |只看该作者
旧城 发表于 2014-7-14 22:09
楼主快回来更文啊!!!!

好吧好吧,多更一点啦。。最少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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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18 23:46:34 |只看该作者
前生番外:求而不得

    朴灿烈叼着烟从游戏厅出来的时候,半眯着的眼突然亮了起来,因为他看见卞白贤正背着书包从车上下来。朴灿烈拿下烟,张嘴想叫住卞白贤,但是卞白贤目不斜视,从他身前匆匆走过了。

    朴灿烈失魂落魄地看着卞白贤的身影,低头看看自己的样子,花衬衫掉了三个扣子,松垮垮地敞着白花花的胸,一个礼拜没换的牛仔裤都看不出原色了,脚上趿着一双人字拖,实在和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白球鞋的卞白贤想去太远了。

    卞白贤那么干净,白白净净的脸庞永远洋溢着温和的笑容,举手投足都彬彬有礼,像一个发光体一样吸引着他。却又干净得让自己不敢太靠近。他们曾经可是最好的朋友,但是现在却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朴灿烈怀着一种隐秘的难以诉说的情怀,远远地注视着卞白贤,不敢靠近,但夜晚在梦里却和卞白贤做着任谁也猜想不到的难以启齿的亲密事情来。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春梦的对象就成了卞白贤,而且只有卞白贤,他知道自己这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朴灿烈扔了手中的烟,胡乱抓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将衣服拉得整齐一些,快步追上了卞白贤的背影,但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敢过分靠近。

    朴灿烈追了一段,看见卞白贤在一条巷子口站住了,朴灿烈也找了根柱子将自己隐藏起来。其实他这么做有点多余,因为卞白贤的眼睛始终没往别处看。等了十几分钟,一个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女孩骑着车从里面出来了。

    朴灿烈看见卞白贤扬起手和女孩打招呼,他认出来,那个是他们共同的小学同学沈小羽,不过沈小羽是他们小学语文老师的女儿,插班到的他们班上的,长得很漂亮,朴灿烈自己以前还为她和五年级的男生打过架呢。

    朴灿烈知道,卞白贤一直很喜欢沈小羽,没想到他们现在关系这么熟了。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肿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离自己而去。

    卞白贤将车从沈小羽的自行车接过来,自己骑上去,用腿支着车,等沈小羽坐到车后座去。然后踩动踏板,往前驶去,风将卞白贤的白衬衫吹得鼓起来,也将沈小羽的裙摆鼓吹起来,朴灿烈看着那对年轻鲜活的身影,失魂落魄。

    又是一个周末的夜晚,朴灿烈在街上晃荡了一个礼拜,出没于游戏厅、台球室和各个学校附近,收着所谓的保护费。他带着几个小弟路过一个路灯昏暗的巷子,正好碰上几个瘪三在调戏一个推着自行车的女孩,那女孩穿着水红色的裙子,头发用手帕束成一束,背向朴灿烈。

    朴灿烈认识那几个瘪三,是另一个小派系的人,跟朴灿烈这帮人素来不怎么对付。朴灿烈远远怪叫了一声:“哟!杨伟就这么点出息,带的小弟就知道欺负女生?难怪他叫阳痿。”

    朴灿烈几个小弟都哄笑了起来,那几个小瘪三看他们人多,赶紧溜走了。那个女孩转过身来,朴灿烈愣了一下:“沈小羽?”

    沈小羽脸上的惊恐未消,抬眼看了两眼朴灿烈,认出他来了:“是你?朴灿烈。谢谢你。”

    朴灿烈看沈小羽那身打扮,心里嘀咕了一声:这么爱打扮,难怪会被人盯上。嘴里只是说:“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不要走这么偏僻的巷子。”

    沈小羽伸手抿了一下头发,说:“我家就在这巷子里。”

    朴灿烈也愣了一下:“那你回去吧。我送下你,免得那些人再返回来。”便尾随着沈小羽,送她回去,看她进了门楼这才离开。

  接下来几天,朴灿烈经常会出现在小巷口,尾随沈小羽送她回家。有时候会是朴灿烈的小弟护送。

    朴灿烈说不清楚自己对沈小羽是什么感受,他肯定是羡慕嫉妒她的,因为她能够获得卞白贤的爱慕。但是为什么又要这样护着沈小羽呢?也许是出于义气,毕竟他是卞白贤喜欢的女孩,所以他应该有道义去保护她。

    其实还有一种理由,因为沈小羽和卞白贤熟悉,通过接触沈小羽,便有一种接近卞白贤的错觉。

    就这么护送了几天,沈小羽开始和朴灿烈熟了起来,毕竟是老同学嘛,聊起来不愁没话题,林老师、同班同学,还有卞白贤。

    朴灿烈跟沈小羽站一块儿,就忍不住把自己收拾得像模像样的,倒不是为了让沈小羽看得起他,而是他不自觉地在和沈小羽比较。沈小羽是很漂亮,但是他朴灿烈也不差吧。

    朴灿烈有两次直接去沈小羽学校门口接她,他是想借此机会看看卞白贤,但是却被沈小羽的同学误认为是沈小羽的男朋友,而沈小羽竟没有否认。

    周六这天中午,朴灿烈又晃荡到了镇中门口,这一次,他如愿以偿等到了卞白贤。卞白贤走到他面前:“小——朴灿烈。”

    朴灿烈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卞白贤叫他小灿了,他以为今天他会叫自己小灿,没想到还是他的大名,朴灿烈心里小小失落了一下。“小——卞白贤。”朴灿烈堆上笑脸。

    卞白贤说:“我想跟你谈谈。”说着往大门边上走去。

    朴灿烈紧追几步,心里难掩兴奋:“好。”

    卞白贤看着朴灿烈,他头发理得很短,眉目俊朗,皮肤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白,看起来很精神,衣服比上次看到的干净整齐多了,那次他在家和朴卫民打架,父子俩几乎都要动刀子了,能干净才怪。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朴灿烈很久没有回家了,而且据说还辍了学。

    朴灿烈抬头回视卞白贤,卞白贤只觉得朴灿烈的目光咄咄逼人,他此时尚不能理解这眼神里的热望和炽烈,他垂下眼帘错开那视线,小声地问:“你是不是在追沈小羽?”

    朴灿烈在与卞白贤对视时,几乎沉溺进那双黑亮的眼睛中,但是卞白贤没有给他太多机会,他回过神来:“啊?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就承认了。

    卞白贤的嘴角颤抖得有些厉害,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想说,我也喜欢她,你别追她好不好。但是他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说,也不能说,他是同情朴灿烈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朴灿烈是个很仗义的人,对自己对朋友都不错,而且他几乎等于没有爸妈,也没有家,什么都没有,自己怎么还能阻止他去追求喜欢的女孩。

    卞白贤听见自己说:“那你好好待她。”然后转身走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落下来。

    朴灿烈懵了,这个结果实在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他想开口叫住卞白贤,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时沈小羽出现了,她推着车走到朴灿烈身边:“你今天来得很早啊。”

    朴灿烈回过头来看着沈小羽的笑脸,想起卞白贤颤抖的嘴角,苦涩的表情,心里难受得要死,他和卞白贤,都是求而不得。是不是,喜欢他喜欢的人,会让自己离他更近一些?朴灿烈问自己。答案无从知晓。

    后来,沈小羽就成了朴灿烈的女友,朴灿烈对她很好,因为卞白贤会希望自己对她好。

    再后来,朴灿烈和杨伟的派系火拼,吃了人命官司,来不及跟所有人打招呼,便匆匆逃逸,音讯全无。

卞白贤以朋友的身份一直默默陪在沈小羽身边。

    再后来,沈小羽跟卞白贤说,朴灿烈不会回来了,我等累了,不想等了。

    再后来,就有了第一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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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18 23:57:00 |只看该作者
44、第四十三章 情敌出现

    第二天的五千米是朴灿烈的专长,当初他上小学时跑了三千米的全县第二,体校的老师都来招收过,可见是真有天赋。所以五千米虽然漫长,但是对于朴灿烈来说,还是十分轻松的,拿第一自然也不在话下。

    下午跑四乘四百米接力赛的时候,朴灿烈跑最后一棒,他发现卞白贤居然站在起跑线上,惊得几乎都要掉下巴了:“小、小白,你怎么也来了。”

    卞白贤笑笑:“手痒,看你拿了那么多冠军,我也想拿个冠军试试。最后一棒是你,加油啊。”事实是有个同学跑不了了,他临时替换上的。

    朴灿烈连连点头:“这个当然。那你跑第几棒?”

    卞白贤伸出三个手指头。

    “第三棒啊?”朴灿烈喜出望外。

    结果卞白贤跑的时候,朴灿烈比他本人还要紧张,要不是他需要接棒,非要去陪着卞白贤跑一圈不可。朴灿烈平时没少见卞白贤跑步,但是卞白贤那是慢跑,据他说就是为了锻炼身体而跑的,速度从来没有快过,所以他一直认为卞白贤不能跑。

    但是卞白贤的速度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他不是六个人中最慢的,也不是最快的,一直保持在第三的位置,步伐很轻盈,看样子跑得很轻松。最后一百米的时候,卞白贤加速了,他居然超过了前面的两个人,第一个将接力棒交到朴灿烈手上。

    “小灿,加油!”卞白贤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话,朴灿烈便已经冲出去了。

人们看到朴灿烈如打了鸡血一样,四百米的距离,他一直处于冲刺状态,自然毫无疑问地拿了第一名。不过跑到后腿就软了,卞白贤拖着他走了好远才恢复过来。

    “小灿,你昨天不是跑了四百米么,今天怎么还这种跑法,不累死你才怪。”卞白贤皱着眉头。

    朴灿烈嘿嘿笑:“我怕跑不到第一,让你白跑了。”

    卞白贤无奈地摇摇头。突然听见广播里传来消息,说初中组的男子四乘四百米破了校纪录。

    朴灿烈抬起脑袋:“嘿,破纪录了?”

    卞白贤嗯了一声。

    “有奖励没有?”朴灿烈只关心这个。

    卞白贤也不太清楚:“大概有吧。”

    这时候周国光跑过来了:“小灿,班长,我刚刚听体育老师说,破纪录也有奖金的,十块钱。”

    朴灿烈用力一拍大腿:“哈哈,我就知道没有白跑。”一面用手搂住卞白贤的腰,将他抱起来转圈随即又放下,“太好了,小白,我们破纪录了,有你的功劳啊,还有钱拿!”

    卞白贤看他有力气抱自己,显然已经恢复体力了,便将朴灿烈推开:“好了,走吧,领奖去。”

总而言之,这一次运动会,是朴灿烈的成名战,运动会结束之后,他火了。初中部的人都知道初一年级有个拼命三郎,所有的中长跑,他都拿到了冠军,为班级挣得了无数的荣誉。这是个牛人,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个牛人的动力全都是来自那第一名五块钱的奖金。

    体育老师对朴灿烈说:“你要不来我们体育队做特长生吧,将来考试能加分哦。”

    朴灿烈不为所动:“我还是想好好学习考大学,不做体育生。”

    朴灿烈有他骄傲的理由,全班六十几个学生,其中考试他是班里的第七名。要知道,班里的同学,大多都跟他们一样,是从各地学校考进来的尖子生。

    卞白贤依旧是第一名,吴世勋是第二。因为吴世勋的地理和生物比卞白贤少了几分,这让吴世勋平衡了,地理和生物都是副科,这些都不重要。

    卞白贤不知道有人对第一名那么执着,他要是知道,恐怕会少做一道政治题什么的,让吴世勋拿第一好了。

    朴灿烈感觉很不爽。周二一早,他照往常一样去给卞白贤送早饭。因为卞白贤说想吃米粉,他从食堂打了一碗米粉过去,怕他不够吃,又买了一根油条,这次油条是热的,酥脆喷香。

    广播室的门一向是关着的,要敲门才能进去。朴灿烈到了广播室后,先从窗户外往里头看,第一个看到的居然是沈小羽,她穿着红色的蝙蝠衫外套,坐在卞白贤旁边看他读稿,眼珠子都没错开过。

    朴灿烈只觉得一股无明火腾地冒了出来,沈小羽怎么跑到广播室来了,还坐在卞白贤旁边像个花痴一样盯着他看,而且卞白贤似乎毫无知觉。朴灿烈觉得,有些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沈小羽这个女人觊觎了。他手上不空,抬腿砰砰踢门。

    很快,门开了,是沈小羽来开的。她笑盈盈地看着朴灿烈:“呀,送早饭来了啊。真香,我肚子也饿了。”

朴灿烈板着脸没接话,将米粉端进去,放在桌子上,等卞白贤来吃饭。卞白贤念完稿子,放了一首歌,将麦关掉:“下一篇稿沈小羽你念吧,我先吃早饭。小灿,你不能轻点敲门?”

    朴灿烈没好气地说:“手上没空!”

    沈小羽将稿子拿起来给卞白贤看:“是这一篇吗?”

    卞白贤点点头:“是。”

    朴灿烈不理沈小羽,搬了个凳子坐在卞白贤旁边:“吃饭吧,我给你还带了根油条。”

    卞白贤拿起油条刚想咬,突然瞟到了旁边的沈小羽,沈小羽是通宿生,不在学校吃饭,所以恐怕也没人给她送早饭。卞白贤将油条递给沈小羽:“沈小羽,油条给你吃吧。”

    沈小羽欢天喜地地接过来:“谢谢卞白贤,谢谢朴灿烈。等明天我请你们吃东西。”

    朴灿烈的脸立马臭了,他兴冲冲买过来邀功的油条,结果被沈小羽给吃了,还是卞白贤送给她的。他努力地瞪卞白贤,想用自己的眼神表示不满,但是卞白贤低头吃着米粉,并没有抬头看他。朴灿烈心里有些烦躁,他站起身,打开广播室的门:“我先回去了。”

卞白贤有些愕然,他不是每次都等自己吃完饭,然后拿着饭盒去刷的吗,毕竟早上时间短,等他结束播音,差不多都要上课了,根本没时间去刷饭盒。

    饭盒没刷,一上午就没法喝水。因为所有的同学都是将饭盒或水杯放在教室外面的窗户上接水的,值日生会将开水挑过来,挨个给饭盒和杯子分水,这样大家就有水喝了。

朴灿烈气呼呼地出了门,又想起来这一出,又从外面进来,干嘛要让他们单独在一起啊,让沈小羽那女的得了机会。

    卞白贤看他进来,小声地说:“小灿,你怎么了?”

    朴灿烈鼓鼓腮帮子,没有接话,只说:“你吃吧,吃完了我去洗碗。”

    歌放完了,沈小羽开始读稿子。朴灿烈压低了声音问:“她怎么在这儿?”

    卞白贤说:“她是广播室新招来的播音员。”

    朴灿烈说:“那怎么跟你一起播音?”

    卞白贤说:“是站长让她暂时跟着我学习几天的,以后不会一起播音。”

    朴灿烈心里的气才稍稍顺了些,但还是不甘地瞪了沈小羽一眼。

    卞白贤再迟钝,也看出来朴灿烈是对沈小羽不满了。他觉得有些奇怪,前一阵子朴灿烈不是还帮沈小羽来着,现在怎么就看不顺眼她了。沈小羽哪里得罪他了?按说沈小羽应该是喜欢朴灿烈的啊。

    中午的时候,朴灿烈将卞白贤的饭送到之后,人就走了,说是要去一趟他爸那儿。卞白贤只是叮嘱他让他路上小心点,别跟徐昆那帮混混遇上了。

    朴灿烈去他爸那儿的原因,是因为他爸有好一阵子没回家了,周末回家的时候,他妈说让他去看看他爸在干什么。星期天朴灿烈跑到他爸的店里吃了个闭门羹,隔壁铺子的人说是去给客人上门修电器去了。

    朴灿烈只好再去一次,发现他家隔壁的铺子换成了一家理发店,人行道下还有不少红色的鞭炮纸屑。

    朴卫民剪了个新发型,正坐在门口和人聊天。朴灿烈看着他爸的头发:“爸,你不是上周才剪过头发么。”

    朴卫民伸手在头上挠了挠:“隔壁不是开了个理发铺子,老板娘给我们街坊邻居免费剪的。你要不要也去剪一个?”

    朴灿烈说:“不用。我妈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去看看,我看店里也没什么生意,你都好久没回去了。”朴卫民不回家,自然赚了的钱也是回不去的。

    朴卫民皱起眉头:“我前两个星期还回去过,晚稻已经割完了,家里还有什么事啊?”

    朴灿烈说:“家里没事就不能回去吗?稻子已经晒好了,妈一个人弄不进谷仓,还是我和阳阳帮忙一起弄进去的。你平时没事,就坐在这里跟人聊天,也不回去看一眼,这条破街就那么好?”

    朴卫民青筋爆起:“你个鬼崽子,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呢?我叫你妈搬街上来住,她就是不搬,我懒得回去,要不她自己来街上。”

朴灿烈冷笑一声:“跟你上街来喝西北风?”朴灿烈打定主意不再过来了,下次让妈妈自己来好了,跟他爸根本就说不清楚。

    朴灿烈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正好隔壁理发店也走出来一个十多岁的男生,个子比朴灿烈还高半个头,那人冲朴灿烈笑了一下。朴灿烈不动声色,自己走自己的。

    那个男生居然和他同路,走了一段,主动跟他说话:“你家是修理电器的?”

朴灿烈侧眼看了一下那个男生,嗯了一声。

    那男生笑起来:“我妈在你家隔壁开理发店。你是二中的吧?我也在二中上学。”

    朴灿烈点点头,不知怎么接话。

    那个男生又自顾自说:“我认识你,你就是运动会上五千米跑第一的那个吧。”

    朴灿烈这才回头又看了几眼那个男生。对方又笑着说:“我是三十八班的,是初二年级的。”

    朴灿烈的性格虽然有些自来熟的特性,容易跟别人打成一片,但是还很少在大街上跟人攀交情。他并不想跟对方有什么交情,就算现在已经是邻居了,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到他爸店里去了。所以加快了脚步,撇下那个男生径自走了。

    好巧不巧,朴灿烈半道上碰上了徐昆和他的几个小弟。他很久没有单独出校门了,离那次打架也过了快两个月,没想到徐昆居然还记得他。

    徐昆其实也不是故意逮他的,只不过正好遇上了,那就顺便教训一下呗。这次他们人多,有五六个,排成一排,便将朴灿烈的去路给堵上了。

    朴灿烈回头看了一下,路上只有刚才那个跟他说话的男生。对方见了徐昆的架势,也并没有退缩,而是直接迎了上来:“朴灿烈,你跟他们有过节?”

    朴灿烈没说话。

    徐昆用手抓着自己的下巴:“有一笔老账了,今天算算吧。朴灿烈,你是从我裤裆钻过去呢,还是让我打一顿?”

朴灿烈没接话,将拳头捏紧了,打就打,怕什么。那个初二的男生伸手拍了一下朴灿烈的肩膀,对徐昆说:“你是哪条道的?你认识杨伟吗?”

    徐昆脸色变了一下:“你是谁,怎么认识伟哥?”

    “你去问问杨伟,他认不认识二中的刘景程。刘景程是我哥们,朴灿烈是我同学,今天我做个中人,你和朴灿烈之前有什么过节全都一笔勾销了吧。”

    徐昆显然也是听说过刘景程的,脸色非常难看:“好吧,我就卖刘景程一个面子,便宜这小子了,以后敢坏我的好事,我还是照打不误。”说完便扬长而去。

    朴灿烈回头对那个男生说:“谢谢!”

    那个男生笑笑:“小事一桩。认识一下吧,我叫潘力。”

    朴灿烈点点头:“你好,朴灿烈。”

    潘力笑起来:“走吧,上课去。”

    “那个,刘景程是谁?”朴灿烈按捺不住好奇心。

    潘力说:“程哥是我们学校体育队的老大,这镇上的混混都怕他。对了,我听老黄说,你不愿意进我们体育队。你小子很能跑啊,要不要来我们体育队啊?”老黄是体育老师。

    朴灿烈说:“跑步就是个副业,我还是想读书。”

潘力拍拍他的肩:“不错,有前途,有空一起去打球啊。”

    就这样,朴灿烈认识了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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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四章 真叛逆了

    卞白贤发现,朴灿烈不再时时刻刻围绕自己转了,他开始有自己的朋友了,还不是班上的同学。他经常在课余时间跑出去打球,然后在上课前几分钟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跑进教室。

    刚开始,朴灿烈拉着卞白贤去打过几回球,卞白贤看朴灿烈的那些玩伴,居然全都是高年级的体育生。卞白贤委婉跟朴灿烈说过,别和那些人打球了,咱和自己班上的同学一起玩吧。但是朴灿烈说,人家技术好,愿意教他,为什么不去啊,先去学了技术再说。

    事实上,卞白贤去的那几次,发现朴灿烈坐场下捡球的时间比较多,只有那些人缺人手了,朴灿烈才有机会上场。卞白贤自己坐冷板凳无所谓,受人冷遇也无所谓,但是他看不得自己身边的人受这种待遇,这让他觉得更尴尬更难受。所以去了几次就不去了。

    倒是朴灿烈每次回来喜滋滋地跟自己说,学会投三分球了,学会三步上篮了等等,搞得卞白贤也不好泼他冷水。算了,就当那冷板凳是学费吧。

    幸而除了打球,朴灿烈倒是不跟着那些人一起出去混。这让卞白贤稍稍放心了一些。

    十二月份,老虞和老郑如约开着大卡车来到了卞家岙。那天正好是周末,卞白贤也在家。全家人高高兴兴地接待了远道而来的客人,杀鸡烹鸭,盛情款待。

    饭后,卞白贤领着老虞去参观了他家的后山。老虞对后山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致:“卞白贤,再过几年,你家的茶油就会有好几千斤的产量啊,那可是不得了啊。”

    卞白贤笑着说:“我家现在快三百亩茶园,过两年就是丰产期了,倒时候每亩地就算产五十斤茶油,那也有一万五千斤呢。这还只是初步的,等我们的茶园完全步入正轨,我爸妈还准备将周围的那些山坡全都承包下来,全都种上油茶树,以后我们这里就专产茶油了。虞叔叔,您要不要和我们长期合作啊?”

    老虞看着这个刚到自己肩头的孩子勾画着宏伟的蓝图,不由得暗自惊诧,这小孩真是个不得了的人呐。“你们这里要是真能够成规模,到时候我们长期合作肯定不成问题。”他从这边采购茶油回去,五块五一斤,回去能卖到七八块,一斤能赚上两三块,若是加工包装一下,价钱还要往上,倒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过老虞离开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利麻子扛着锄头拦在村口的大路上不让走。他说这马路是他办沙场修起来的,大头都是他出的,老虞这外来的大卡车将他的路压坏了,得数过路费。

    村里许多人都围过来看热闹。卞昌隆兄弟两个连忙递烟赔笑脸跟利麻子说情去了。

    卞白贤皱着眉头,这利麻子真不要脸,这路明明就是全村人凑份子修的,修路的沙石还是从他沙洲上买的呢。自己家第一次和老虞合作,他就搞这么一出,纯粹是想给他们下马威是吧。

    卞白贤对老虞说:“虞叔叔,您在车上别下去,我们会处理好这事的。这纯粹就是个无赖,要讹我们呢。”

    老虞和老郑是走南闯北见惯了世面的,这样的事情碰上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所以倒也显得很淡定,只是对卞白贤说:“给他点钱,然后请你们村里的支书和村长调停一下,堵上他的嘴,以后应该就不会闹了。”

    卞白贤点点头:“虞叔叔你放心,下次来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了。”心里却暗暗摇头,有些人是给点好处就算了,有些人却是贪得无厌永不餍足的那种,像利麻子这样的,从来只认钱不认人,就算是他自己家里的亲戚,也未必会买账的。

    等了一支烟的功夫,连村支书和村长都出动了,劝说了好一会儿,利麻子才拿着刘双双买的两包过滤嘴香烟扬长而去。

卞白贤一家将老虞的车送到国道上,看着他们的车呼啸而去,这才回转去。朴灿烈一脸愤懑地迎住卞白贤:“小白,这利麻子真横,我们想个法子整他一顿吧。”

    卞白贤叹了口气:“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整一顿没用,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行。只怕这事才开了头呢。”

    朴灿烈说:“要不我们从街上找一些人来,把他搞一顿?”

    卞白贤睁大了眼看着朴灿烈,冲他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教你这样的?你怎么做事不动脑子呢,这以暴制暴能够把问题解决掉?你不怕事情越闹越大,到时候没法收场?你以后少跟潘力那群人混一起,就知道用打架解决问题,做事不用脑子!”

    卞白贤气坏了,上辈子朴灿烈会走上那条道路,现在看来,不仅仅是环境影响,性格也是一大因素吧,他天生逞勇好斗,骨子里不安分,环境一逼,便理所当然地走上那条不归路。

    朴灿烈被卞白贤抢白了一通,立刻耷拉下脑袋,不再做声了。潘力那群人虽然学习不好,但是十分讲义气,从来不让他们自己人吃亏,朴灿烈被罩着,跟着他们学了不少江湖道义的事来。尤其是刘景程,真是个厉害人物,虽然还只是上高二,但是街上的混混没有不怕他的。

    卞白贤又再次重申了一遍:“小灿,以后不许跟潘力混在一起,要打球找自己班上的同学。”

    朴灿烈摸摸鼻子,不置可否。看得卞白贤十分想去掐他,后来想想也算了,自己就这么盯着吧,再闹腾应该也出不了格去。卞白贤笃信,不可能换了一条路,结局还会是一样的。

    卞白贤说的没错,利麻子这是才刚开头呢。沙洲是典型的不可再生资源,利麻子就是坐吃山空,这沙洲挖了两年,最佳的黄金时段已经过去了,越挖越贫。眼看着这后山却越来越富,自然是眼红嫉恨,巴不得那后山现在就成了自己的。但是人家签的是三十年的合同,他就算是有村长这个堂叔,也是无能为力。

    很快到了寒假,卞白贤和朴灿烈回到家里,又开始了挖冬笋赚钱的生涯。两个人上了一学期中学,个子都拔高了一截,朴灿烈长得更快一些,都快一米七五了,不过因为营养跟不上,整个人瘦得跟竹竿一样,每顿都能吃上三碗米饭。

    个子大了,力气也就足了,挖起冬笋来自然不在话下,他俩头天挖了去卖,当天下午回来就能挖好第二天卖的。赚钱的速度自然也就快了。

    但是朴灿烈已经不满足卖冬笋这点小钱,他琢磨着找个来钱更快的法子。卞白贤听了直翻白眼:“你去抢吧,这样就快了。”

    碰上雨雪天气不能上山,朴灿烈就往镇上跑。卞白贤知道他肯定不是去找他爸的,而是去找潘力的。卞白贤不喜欢那个潘力,浑身一股子江湖气,但是朴灿烈却说他是个讲义气的人。

    卞白贤有种儿大不由娘的感觉,朴灿烈大了,翅膀渐渐硬了,不再是那个一切以自己为轴心的朴灿烈了,他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万幸,朴灿烈还算听卞白贤的,卞白贤让他打架惹事千万别跟着去。

    朴灿烈跟着潘力玩什么呢?打球、打电玩、打台球、看录像,这样的生活比在家丰富多彩多了。

    潘力家是栖凤镇郊的,很小就没了爹,他妈改嫁过一次,但是嫁得很不如意,就离了,依然回来带儿子。早两年去外头打工,赚了些钱,又学了门手艺,便回来盘个店子,开了个理发店。只有这个一个儿子,自然是宠着的,管束得少,所以潘力跟镇上那些不怎么长进的小孩一样混着,小问题不断,大事情不犯。

    朴灿烈每次上了街,先去他爸店里报个到,然后去隔壁找潘力。朴卫民对儿子找潘力玩居然毫无异议。也是,他对朴灿烈操的心还不如卞白贤对朴灿烈操的心多。

    学校的通知书是寄到家里,全班的成绩按照名次排序,印在一张纸上。卞白贤这次还是第一,吴世勋依然是以几分之差落在他后面,朴灿烈的成绩有些退步,虽然退得不多,是第十名。

    卞白贤拉住朴灿烈,将成绩单给朴灿烈看。朴灿烈心里有些不自在,但是还是面不改色地说:“不就落后了三个名次,我会想办法赶上去的。”

卞白贤看着朴灿烈,许久不说话,把朴灿烈盯得心里发毛。末了卞白贤叹了口气:“我看你的心思也野了,没精力放在学习上了。以后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也懒得管了。还有,你和朴灿阳放在我这里的那些钱,账都记得好好的,什么时候想要,你就来拿,都拿去好了。”朴灿烈提到钱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朴灿烈突然觉得心里难受起来,卞白贤对他失望了,他眼圈有点热:“小白,我,我没有想要把钱拿走。我就是想去找个来钱更快的法子。”

    卞白贤垮下肩:“我们现在只是赚点零花钱,目前最要紧的是好好读书,等你读了书出来,想怎么赚钱就怎么赚。”

    “恩,我知道了。”朴灿烈低下头说。

    经过这么一次,朴灿烈果然收敛了一段时间,也不往街上跑了。开学后,认真学习了半个学期,期中考试终于考了个第五名,而吴世勋终于如愿以偿考了第一名,卞白贤屈居第二。

    卞白贤自己倒觉得没什么,他对第一名看得没那么重要。但是朴灿烈愤愤不平了许久,吴世勋怎么能够超过卞白贤呢,一定是卞白贤失误了,才没有考过吴世勋。他仔细观察了两天,发现卞白贤并没有任何异样,每天早起跑步,上课,去广播室,吃饭,睡觉,一切正常。

    直到卞白贤发现朴灿烈有些异样,问他:“你老盯着我看干嘛?”
“小白你没事吧?”朴灿烈关心地问。

    卞白贤莫名其妙:“没事啊,怎么了?”

    朴灿烈说:“没关系小白,这次没考第一,咱们下次考第一。”

    卞白贤笑起来:“你说的是这事啊。没事,第一第二在我看来都差不多。”

    朴灿烈伸手摸摸卞白贤的脑袋:“我相信你是最棒的,加油,小白!”他现在有身高优势,一抬手,就能摸到卞白贤的头顶。

    卞白贤囧了,这也变化得太快了吧,什么时候,自己需要朴灿烈来劝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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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19 00:11:47 |只看该作者
46、第四十五章 终于开窍了

    初一的暑假,对朴灿烈来说是一个人生的分水岭。这个夏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他年轻稚嫩的心几乎无法承受。

    放暑假之后,朴灿烈想到了一个比较赚钱的法子,他去卖冰棍。弄一个白色的泡沫箱子,顶上开一个圆形的活动盖子,箱子里放上棉絮和旧棉袄,装在二八自行车后座上。每天去镇上的冷库批发百来支冰棍,然后骑着车走街窜巷,叫卖冰棍。

    卞白贤觉得这样太辛苦了,每天都在烈日下暴晒,那得多难受啊。

    朴灿烈的脸晒得红红的,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不怕,骑车的时候有风,很凉快的。卖冰棍赚钱呢,一天卖一百支,白冰棒一支赚三分,绿豆冰棒一支赚七分,一天差不多能赚好几块。比卖菌子来钱快。”

    卞白贤跟着他去了两天,晒得实在难受,不肯去了。因为卖冰棍和别的不一样,你得拣最热的时候去,那个时间冰棍才好卖,人们被晒得嗓子口都要冒烟,这时候就想吃点凉的解暑,越冷越好。这个年头,冰箱和冰柜都是稀罕物,一般人家都没有,所以冰棒很是畅销。

    朴灿烈每天吃过早饭骑着车出去,运气好,一天能卖上两箱,也就是两百支左右,能赚十几块。他将每天赚来的钱都交给卞白贤收着,卞白贤也不拒绝,单独替他保管起来。

    八月的一天,刚过完中午,朴灿烈卖完一箱冰棍准备去他爸铺子里吃饭。前几天他过生日的时候,卞白贤用自己的钱给他买了一套《射雕英雄传》,朴灿烈带了一本放在他爸的铺子里,等吃饭休息的时候就去翻翻。

    天气炎热得很,朴灿烈将单车踩得飞快,经过新华书店门口的时候,自行车后座被人拉住了。“买冰棒!”有人哈哈笑起来。

“没了!”朴灿烈随口答,回头一看,“力哥?”

    潘力穿着花衬衫,大裤衩,脚上踩着一双人字拖,嘴上还叼着一支烟:“去哪儿呀,小灿?”

    朴灿烈也不下车,腿一伸,支在地上:“我刚卖完冰棍,正要去我爸那儿吃饭呢。下午再去卖一箱。”

    潘力将烟拿下,一手摘了朴灿烈的草帽:“这么勤快做什么,走,跟哥哥玩去,休息一下午。”

    “可我还没吃饭呢。”朴灿烈说。

    潘力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去我家吃吧,有好东西看。”

    朴灿烈好奇地问:“是什么?”

    潘力嘿嘿一笑:“好东西,保准你从来没见过。来一支?”

    朴灿烈摇摇头:“不了。”朴灿烈不会抽烟,抽烟得花钱,多浪费,而且卞白贤也不让。
正是好奇心最旺盛的年纪,朴灿烈没能经受住诱惑,便跟着潘力去了。潘力上学的时候就在他妈店里吃住,放假就回到镇郊自己家里。说是镇郊,其实就是在镇子边上,等过几年,小镇发展起来,这里差不多都是中心区。

    潘力自己也没吃午饭,用鸡蛋做了两碗蛋炒饭,和朴灿烈草草对付了午饭。

    不多久,又来了几个人,有朴灿烈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潘力也不介绍,把碗往桌上一撒,就去捣鼓屋里的VCD。朴灿烈觉得白吃人家的不好意思,便收了碗去刷洗干净了。

    潘力在里屋喊了一声:“小灿,快点来。”

    朴灿烈洗了碗,将手在衣服上擦了一把,进了里屋,潘力说:“门关上,插上。”

    朴灿烈依言做了,回头去看那几个人,都在沙发凳子上坐好了,大气不出地盯着电视机看。朴灿烈发现那居然是一台彩色电视,虽然只有十七寸大小,但是货真价实的彩色电视,而不是他在一些人家里看到的用一张变色胶膜装饰的那种。

    有人向朴灿烈挥了一下手:“过来这边看,别挡着了。”

    朴灿烈找了个凳子坐下来,这才有心思去看电视里究竟放了些啥,一看,立即面红耳赤,居然是两个没穿衣服的男女在滚床单。由于是彩色的,那画面的冲击力极大。

    朴灿烈不知道,这是货真价实的**。以前他连电视都少看,男女主亲个嘴都是刚一碰上就转换镜头了,哪里看过这么劲爆的场面。

    眼前是□直接的画面,耳边是女人的娇喘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他觉得十分羞愧,想出去,但是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心中仿佛有根羽毛在撩拨一样,撩得心痒痒的。

    他看见那男人光着屁股对着镜头,不住地在前后摇摆,镜头切换,又是男人纠结隐忍的表情,他的双手在女人的胸前搓揉,女人做出极其享受的表情,发出夸张的叫声。

朴灿烈偷偷扭头去看周围那几个人,他们一个个脸色潮红,眼睛盯着画面,鼻翼翕张,不自觉地张着嘴,粗重地喘息,甚至有人将手直接塞进了裤子里,手急剧地动着。

    朴灿烈他不好意思再去看其他人,但是那些粗重的喘息和着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却不绝于耳,朴灿烈发现,自己某一处硬了起来。但是他没好意思去摸哪儿,一直紧紧地夹着双腿,艰难地挨过了那一个多小时。

    朴灿烈还没有梦遗过,但这次,他被揠苗助长了。

    终于完了,电视被关上,窗帘被拉开,门也开了,满屋子的雄性气息也慢慢消散开去,一屋子脸色通红的半大小子不干净不净地说:“操,小日本真是变态,这片子真他妈带劲。”

    “力子,再借我看看呗。”有人还意犹未尽。

    朴灿烈连招呼都来不及和潘力打,赶紧骑上车往他爸店里跑,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再去卖冰棍就不合适了,所以他准备去他爸店里睡个午觉。

    八月的午后,一切都是慵懒疲惫的,连知了都懒得叫。许多店子都虚掩着铺子大门,只留一个小门,主人在里面休息。

    朴灿烈发现他爸的铺子门也是半掩着的,隔壁理发铺子的门完全是关着的。朴灿烈推开门进去,朴卫民并不在店里。朴灿烈叫了一声:“爸!”

    没有听见应答,他也没在意,去凉席上找到那本《射雕英雄传》,准备一边看书一边酝酿睡意,反正这个点太热了,家里又没什么事,晚点再回去。

    他刚躺下,朴卫民从后门进来了,朴灿烈抬起头:“爸你去哪儿了?”

朴卫民没做声,走到前门,哗啦一声将大门全都打开了,光线打在朴卫民脸上,他的脸是潮红的,身上似乎还有些汗湿。

    这要放在平时,朴灿烈也不会多想,但是朴灿烈看着朴卫民脸上的潮红,突然就想起了刚才从潘力家里看完毛片的那群小子,他们看完片子之后,脸色和这就是一样的。莫非爸爸也在哪里看毛片,朴灿烈心里嘀咕了一句。

    朴灿烈没细想,转回注意力来看小说。不多时,便睡着了,睡到四五点钟醒来,朴卫民正坐在店门口和隔壁潘力的妈吴丽红聊天。

    朴灿烈洗了把脸,跨上自行车回家去了。朴卫民自从搞完小麦,又有大半个月没回家了。朴灿烈也不管,就那么地吧,不回就不回。

    走的时候,朴灿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吴丽红似乎换了件衣物。倒不是他刻意去记的,早上吴丽红还穿了件红艳艳的裙子,当时朴灿烈心里就嘀咕了一句,还真是红啊。但是这会儿吴丽红穿的是一件绿色的上衣,红绿对比太明显,是以朴灿烈便想起来了。

    这天看片的经历,朴灿烈自然不好跟卞白贤说得,他甚至都想这事儿是自己做梦吧,赶紧将这事忘掉才好。

    但是到了晚上,那画面不仅没有忘掉,反而钻到他梦里来了。他梦见自己和一个没穿衣服的人搂在一起,他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自己在那人身上摩擦冲撞,但那人发出来的声音,不是女的,而是男的。这让他十分惊恐,他竭力去看对方的模样,待看清时猛地惊了,这人可不是卞白贤么。朴灿烈被这么一吓,一下子便醒了,同时也泄了出来。

    朴灿烈惊魂不定,满脑门子都是汗,想着这个奇怪的梦,觉得实在匪夷所思,那个人怎么会是卞白贤呢,不该是个女的吗?等回过神来伸手一摸裤裆,湿滑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都石化了。

    朴灿烈偷偷爬起来消灭罪证,将裤衩洗好晾挂在竹竿上。卞白贤过来叫他跑步的时候,他都不敢正眼看他,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朴灿烈为了不看卞白贤,埋头跑在卞白贤前头,脚步快得像在比赛一样。卞白贤有些疑惑:“小灿,你跑那么快干什么,鬼在追你?”

    鬼没追我,是你在追我。朴灿烈心里嘀咕。

    “我想快点去捡菌子。”他找了个借口掩饰。

    由于早上起来得有些慌乱,以致出门的时候朴灿烈忘了拿装菌子的袋子。朴灿烈捡了一捧菌子在手里,扭着头找地方放。卞白贤过来了,将布口袋抖开:“放进来吧。”

    朴灿烈低头一看,卞白贤撑着口袋的手指节分明,十分修长好看。他意识到自己的注意力有了偏差,手一抖,手里的菌子都没能准确放进口袋去,有好几个掉在外头了。

    卞白贤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有些埋怨地说:“你干嘛呢,心不在焉的,魂丢了?”

    朴灿烈迅速瞟了一眼卞白贤的脸,他的皮肤因为夏天晒了太阳,没有冬天那么白皙,因为刚跑了步,脸蛋有些红,还有一些细汗,显得皮肤格外细滑,眼睛乌黑明亮,黑白分明,鼻梁虽然不算很高,但是笔直的,嘴唇润红,惹得人十分想上去舔一下,看看是不是软的。

    朴灿烈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心顿时全乱了,他赶紧垂下眼帘,蹲下身去捡菌子,掩饰性地说了一句:“没,没什么。昨晚上没睡好。”

    卞白贤哪里知道他的小心思,笑着说:“你居然没有睡好,一向不都是你欺负别人的份么。”

    朴灿烈红了脸,嘿嘿笑起来,掩饰性地说:“咳,朴灿阳那小子,现在大了,我欺压不了了。得跟我妈说给我另外打张床,让他欺负小伟去。”

    卞白贤啐了他一口:“呸,你个没良心的,就知道欺负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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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19 00:23:00 |只看该作者
(哈哈哈,小白掰不直小灿了。废话不说了,放文。)
47、第四十六章 小灿发威

    朴灿烈还来不及想清楚自己对卞白贤的心思,家里就出事了,事情突然得让他猝不及防。

    这天朴灿烈卖完了冰棒,骑车回他爸铺子,路过米粉店的时候,一群正在聊天的街坊们见他来了,立即收了口。朴灿烈觉得奇怪,他跟他们打了招呼,回到他爸店里,发现他爸不在,他妈居然在。店里乱糟糟的,像是被人砸过一样,于碧莲蓬头垢面,坐在床边抹眼泪,两只眼红肿得像两个桃。

    “妈,你怎么来了?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我爸呢?”朴灿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母亲身边。

    于碧莲本来是在小声啜泣的,看见朴灿烈,便忍不住抓住儿子,放声大哭起来。

    朴灿烈不是第一次见他妈哭,但是哭得这样伤心还是第一次。“妈,到底怎么了?”

    于碧莲说:“你爸不要我们了,他要和我离婚。”

    朴灿烈一下子懵了:“妈,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哭。”他一着急,便抓着他妈的手臂摇了一下,急于知道更多的信息。

    于碧莲抹了一把眼泪:“你爸爸说,他不想跟我过了,要跟我离婚。”

    朴灿烈一下气红了脸:“他想干什么?我爸呢?”

    于碧莲咬着唇:“他在隔壁理发店里。”

  “我去找他!”朴灿烈腾地站起来,要去找朴卫民。

    于碧莲没拉住儿子,看他像旋风一般消失在门外。

    朴灿烈冲到理发店,店里没有一个人,后面的隔间传来说话声,朴灿烈没有进去,站在店里喊:“爸,你出来!”

    不多时朴卫民出来了,站在盛怒的朴灿烈面前,头一次显得气势有些弱。

    朴灿烈怒目直视朴卫民:“你要跟我妈离婚?”

    朴卫民回头看了一下跟出来的吴丽红:“是你妈想跟我离的。”

    吴丽红连忙说:“卫民,别冲动,好好跟孩子说。小灿,你爸没有要和你妈离婚。”

    朴灿烈莫名其妙,他们家的事,这个女人凭什么插嘴。

    只见朴卫民拉了一下吴丽红:“丽红,你别管。今天干脆就将这事弄个清楚明白,我不能对不起你。”转过身对朴灿烈说,“是,我要跟你妈离婚。我跟她合不来,没有共同语言。早多少年前就该离了的。”还下意识地将吴丽红挡在自己身后。

朴灿烈就算是再不经世事,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几乎气疯了,好半天才冷笑出声:“好一个没有共同语言。你跟她就有共同语言了是吧,一对狗男女!你怕对不起她,你就对得起我妈了!”说着猛地抓起理发店里的椅子,往墙上的镜子用力砸过去,将所有的镜子都砸得一干二净,几乎将眼眶都睁裂,“朴卫民,你欺负我妈没人撑腰是吧?!”

砸完镜子,又举着椅子要去砸朴卫民,朴卫民连忙推着吴丽红往里间退。

    朴灿烈被闻声赶过来的于碧莲拉住了,哭着喊:“小灿,别打了,不要打了,我们回家去。”

    朴灿烈气红了眼,将手里的椅子往地上狠狠一扔:“杂碎!妈,跟他离婚,这样的男人要来干嘛,离了干净!看着就恶心!我们回家去,让他逍遥快活!永世都不要回来,我就当没这个爸,反正他也从不稀罕!”说完拉着他妈,回到修理铺子,粗鲁地将他自己的东西全都收起来,然后拉着流泪的于碧莲,推着自行车往家走。

    吴丽红其实年纪并不比于碧莲少多少,论模样,也不如于碧莲漂亮,但是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很会打扮,穿着时髦,弄着最洋派的发型,还抹粉擦口红,身材保持得好,又不像农村妇女一样粗糙,看起来比于碧莲年轻好几岁。对男人又体贴温柔,所以朴卫民被迷得神魂颠倒。

    朴灿烈心烦意乱地走着,于碧莲一直在耳边嘤嘤地哭。朴灿烈心里烦躁得很,但知道这事最受委屈的其实还是他妈,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妈,别哭了。你别难过,以后就当家里没朴卫民这个人了,反正他也不着家。等你老了,我们三兄弟会养你的,不养他。”

    于碧莲将头靠在儿子肩上,哭得更大声了,她一方面是觉得委屈,一方面是觉得欣慰,儿子大了,能给自己撑腰了。

    于碧莲将朴灿烈的肩头都哭湿了,才抬起头来:“小灿,妈妈不会赚钱,没了你爸,以后你们的学费咋办?”

    朴灿烈倔强地说:“我自己会赚学费。妈,你放心,没有他,我们也会过得很好。”

    卞白贤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上午去了县城他姑家送点东西,没想到晚上回来,就赶上了这么劲爆的事。

朴卫民为了个理发店女老板和于碧莲离婚的事,村子里已经人尽皆知了。

有句俗话说,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永远是当事人,朴灿烈和于碧莲就是这样的。朴卫民在镇上开修理铺子,和吴丽红眉来眼去的,已经勾搭上好几个月了,还是村里的人听街上的人说的,大家就这么悄悄地传着,传到于碧莲耳中,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

    于碧莲听到消息,跑到朴卫民那儿去对质,正赶上朴卫民在吴丽红店里玩,吴丽红在剪头发,朴卫民便在一旁和她眉来眼去,说些俏皮话。两人和乐融融,好不融洽。

    于碧莲面色绯红地瞪着那对狗男女。朴卫民拉着于碧莲回到自己铺子里,于碧莲也不遮掩,当场便质问朴卫民。朴卫民毫不掩饰地承认了。

    泥捏的人也有脾气,于碧莲气急了,就冲上去抓朴卫民,被朴卫民摔在一旁。于碧莲见奈何不了朴卫民,便砸他的店子,朴卫民伸手便扇了于碧莲的耳光,于碧莲震惊伤心之余,便提出要离婚。

    回到家之后,于碧莲冷静下来,便觉得这事实在是太丢人了,这个年头,离婚还是极不寻常的事,不管是谁的过错,离婚都是丢脸的事,尤其是这么落后的农村。于碧莲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呜呜地哭,哭自己的委屈,哭自己的悲惨命运。

    朴灿烈不知道怎么劝妈妈,他也烦躁得要命。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才想起原来这些苗头早就有了,他爸一个月只有要挑米时才会着家,而且最近几个月拿回家的钱也减半了,说是赚得少了,谁也没法去对账。

    朴灿烈又猛然想起那天下午的事来,他爸脸色不对地从后门进来,吴丽红要换衣服……原来一切都那么明显,只不过谁没事会往那方面想呢。

    潘力知道吗?朴灿烈暴躁地想,操,他妈居然勾引自己爸,真下贱!不过也说不定,朴卫民一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狗男女,这才会凑到一堆去。王八蛋,都滚一边儿去!

    卞白贤从家里出来,外面黑漆漆的,家家户户都亮着昏黄的灯光,白天的暑气还没有完全消失。蚊子见了人,嗡嗡嗡嗡接二连三地朝人扑过来。卞白贤走到朴灿烈家窗外,在外面叫了一声:“小灿!”

不多时朴灿烈出来了:“小白。”

    卞白贤说:“出来走走吧。”

    朴灿烈沉默地跟上来。

    卞白贤领着朴灿烈走到村中的晒谷坪边上,那儿比较空旷一些。他弄了把稻草点起来,拔了点艾草放在上面,这样可以驱赶蚊子。又拔了一把稻草扔在草地上,挨着一丛南瓜坐下来,对朴灿烈说:“坐吧。”

    朴灿烈也挨着他坐下来。

    卞白贤这会儿心里十分不好受,他当初想让朴卫民找点事做,去镇上开修理铺子,作为过渡期,没想到结果会这样。前辈子于碧莲为了自己,将几个孩子撇下,不闻不问地走了,这辈子朴卫民却出了轨,找了别的女人。这一对夫妻,就是一对冤家吧。

    空气中飘着炙烤苦艾的味道,耳边传来夜虫的浅唱低吟,萤火虫在夜空中忽闪忽闪,悠游自在,它们不知道人的喜怒哀乐,永远都那么怡然自得。

    朴灿烈将头放在自己膝盖上,闷声说:“小白,你不会笑话我吧?”他最怕的,就是卞白贤看不起自己。

    “笑话你做什么?”卞白贤惊诧了,“这本来也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妈的错。所以不用那么介意别人的说法。”

    朴灿烈闷着头不做声。

过了一会儿,卞白贤说:“对不起,小灿。”

    朴灿烈惊诧万分地抬起头看着卞白贤,晦暗不明的火堆照不亮卞白贤的表情。

    卞白贤苦笑了一声:“当初我就不该起哄让你爸去镇上摆修理摊子的,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朴灿烈摇摇头:“这事跟你没关系,真的。我一直觉得,我爸和我妈之间的问题,迟早都是要爆发的,只不过我没想到居然是我爸先对不起我妈。他这样男人,居然还有女人看得上他。”

    卞白贤默了,没想到朴灿烈居然会这样看他爸妈的。

    朴灿烈又说:“这两年他去镇上开修理铺子,我们的日子要好过不少。我和阳阳、小伟都少挨不少打骂,我妈也少受不少委屈。说起来其实要谢谢你呢。”

    卞白贤越发觉得惭愧了:“真要离吗?”

    朴灿烈叹了口气:“应该是吧。他跟潘力妈妈搞在一起据说也有不少时间了,我们居然都不知道,离了好,省得我看着膈应。”

    卞白贤说:“那你和阳阳、小伟怎么办,跟谁?”

    说到这个话题,朴灿烈的声音扬了起来:“当然跟我妈,他要离婚就从这个家里滚蛋。难道他还想把我们赶走不成,他要是敢来赶我们,我们兄弟三个就打断他的腿!”

    卞白贤想了想说:“要是协议离婚,你爸每个月都要给你们赡养费。”

“赡养什么呀,谁要他赡养,我们自己养活自己,不要他管。”朴灿烈嚷嚷起来。

    卞白贤叹了口气,朴灿烈还真是个硬骨头,不过要是离了婚,他们跟着于碧莲,总要比跟着朴卫民好得多。

    朴灿烈捏紧了拳头:“从明天开始,我就去自己挣学费。不仅挣我的,还有阳阳和小伟的。我就不信我赚不来钱。”

    卞白贤说:“钱的问题其实倒不用担心。我家后山也慢慢发展起来了,正需要人手,以后可以让你妈妈来我家帮忙,就照以前摘茶子那样,每天都付工资。”

    朴灿烈觉得自尊心一下子被伤到了,他觉得这是卞白贤在可怜他,接济他家,他倔强地说:“不用了。我自己会赚钱。”

    卞白贤不理他,继续说:“我这不是在做慈善事业,是跟你说真的。我妈和我婶养鸡,因为人手有限,每次最多只能养五六百只,要是叫你妈来我家帮忙,起码还可以多养几百只。而且你看吧,春天里我家晒笋干需要人手,夏天的时候摘金银花要人手,秋天的时候摘茶子也要人手,这蘑菇棚里也要人手,平时还有除草,施肥什么的,哪里不要人手啊。

    “我爸妈平时没好意思请人来帮忙,一直都自己做着,做不完就拖着。要是你妈妈来帮忙了,这事就会快得多了,我家当然也赚得更多了。我倒是一直想让你妈来我家帮忙,但是始终开不了口,现在趁这个机会和你说了,你别觉得是我们家压榨你妈的劳动力就好。”

    朴灿烈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卞白贤又接着说:“其实不光是请你妈妈,等以后我家茶园和金银花全都长起来了,以后还要请很多人呢。”

    朴灿烈突然说了一句:“你要做资本家啊。”他们政治课上已经学了这一课了。

卞白贤嘻嘻笑:“这是我的打算。我跟你说啊,将来,我不仅要把后山都种上油茶,我还要将橘子园都包下来种油茶。最好是动员周围村子的人都来种。到时候,我们这里就全都是油茶,以后就专门产茶油。我还要办茶油加工厂,要打出品牌来,将我们的茶油销售到全国各地去,让人人都知道我们卞家岙的茶油。”

    朴灿烈被卞白贤的宏伟蓝图镇住了,他几乎都忘记了自己的烦恼了:“小白,你真行啊,以后真要当大老板啊。”

    卞白贤笑:“当然是真的,到时候请你来当二老板啊,你来不来啊?”

    朴灿烈满口答应:“当然来。到时候你别请别人啊。”只要他不赶自己走,自己就永远赖在他身边,不,就算赶也不走!

    卞白贤拍拍他的肩:“我请的老板都是要有素质、有本领的,所以你还得加油啊,好好学习吧,朴灿烈同学。”

    朴灿烈挥了一下拳头,几乎要蹦起来:“当然没问题!”

    卞白贤说:“请你妈妈去我家帮工的事,你可以找个机会先跟她说一声,你那边说好了,我这边再让我妈具体跟你妈谈,好不好?”

    朴灿烈回归到现实里,他想了想,点点头:“好,我回家就跟我妈说去。”

    压在头顶上一整天的乌云终于消散了些,朴灿烈觉得脚步都轻快起来,他知道,这个消息要是告诉妈妈,她必定也会觉得有光明和希望的,至少不会为生计问题觉得前途惨淡无光了。

    他看着身边的卞白贤,心头又隐隐泛上一些甜蜜和快乐,小白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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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温柔的网

    朴灿烈回去跟于碧莲一说,于碧莲果真喜出望外,面上愁云消散了许多。不管怎么样,生活是有望了,男人靠不住,还能靠自己,而且还有孩子可以指望。

    朴家母子等着朴卫民回来谈离婚的事,然而朴卫民似乎完全销声匿迹了,既不回来说离婚,也不在卞家岙露脸了,窝在栖凤镇上,把老婆孩子彻底撂在家里不闻不问了。

    于碧莲在家等了几天,见朴卫民不回来,也就把这事暂时放到一边去,生活还是要继续。况且刘双双已经来请她去帮忙了,她收拾了一下心情,去后山正式上工了。

    朴灿烈继续去卖冰棒,他现在发了狠,每天至少要卖完两箱冰棒才收工,为了省钱,中午还顶着炎炎烈日回家来吃午饭。

    刚开始他为了节省时间,中午就吃两支冰棍打发了,结果饿得人几乎要虚脱了,胃似乎都打结了,疼得难受,冷汗将衣服都浸透,又被烈日烤干。傍晚他拖着面条似的两条腿回到家中,端着饭锅用饭勺舀着冷饭就往嘴里塞。

    卞白贤看着饿死鬼投胎一样的朴灿烈,心疼得眼睛都红了,抢过朴灿烈手里的饭勺,对朴灿烈狠狠吼道:“朴灿烈你不要命了是吧?有你这么赚钱吗?你中午买碗米粉会穷死?跑回来吃顿饭会累死?你要是明天还敢这么虐待你自己,我就把你的冰棒箱子都扔了,卖个屁啊!饿得胃疼,你还给我吃冷饭,我真想踹死你算了。”吼得自己的眼泪都差点滚出来,连忙低下头去掩饰表情。

    朴灿烈塞了几口饭,胃里发烧一般的饥饿感稍稍缓和了些,他摸了一把冷汗,讪笑道:“嘿嘿,我以为没事呢,没想到这么饿。明天我就回家吃饭,不吃不行,扛不住。”一边说一边摇头。

    卞白贤将朴灿烈赶到灶台后面去:“赶紧烧火去,我给你炒个饭。”

    朴灿烈嘿嘿笑:“算了,我吃几口冷饭就行了,天气热,不要紧的。晚点我妈就回来做晚饭了。”

    卞白贤狠狠剜了一眼朴灿烈:“你给我闭嘴!”吼完狠狠地刷锅。

朴灿烈看卞白贤是真的生气了,赶紧缩了一下脖子,乖乖地划火柴点火。卞白贤等锅热了,淋上油,拿了两个鸡蛋磕开来煎上,等鸡蛋的一边熟了,便将饭锅里的剩饭铲出来,和鸡蛋一起炒,快好时再加一点点盐,撒一点葱花,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就好了。

    朴灿烈吃着卞白贤亲手给他做的蛋炒饭,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小白,真好吃。”

    卞白贤转过脸不愿意看他贱兮兮的笑脸,那脸上红晕未退,汗水未干,头发尖都是湿的,吃相狼吞虎咽,实在是像一个可怜虫。卞白贤怕自己看多了以后要记一辈子,其实就这么一眼,估计一辈子想忘也忘不了。

    卞白贤吸了一下鼻子,仰起头看天:“小灿,你何必这么逞强。”

    朴灿烈停止了扒饭,费力地咀嚼着满嘴的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一直都很恨他,他虐待我妈和我们,但是那毕竟还是我爸,是一家之主,是这个家的天,有他在,我们很多事都不必操心。但是现在他跟我们没关系了,这个家的天塌了,我要将它撑起来,让我妈放心,让我弟弟有个依靠。我一定要混出个样子来,要做给他看看,没有他,我们照样也过得很好,甚至要过得比之前更好,让他把肠子都悔青!”

    卞白贤用力眨了几下眼睛,伸手将朴灿烈发根的一颗晶莹汗珠接到指尖上,没有温度的汗珠几乎灼痛了他的手指:“这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你犯不着把所有的劲一天都用光。慢慢来,小灿,没你想的那么难,有我们呢。”

    朴灿烈大力吸了一下鼻子:“我知道,小白。但是我不想全都依靠你,我是个男人,又是长子,我自己会应付得来的。”

    卞白贤苦笑起来:“你才多大,就男人了,也不知道羞。小屁孩,做你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就好了,不用拼命的。”

    朴灿烈不高兴了,直起身来:“谁是小屁孩呢,我现在比我妈都高,我是个大人了好不好。而且我比你还高半个头呢,你才是个小屁孩吧,以后不许叫我小屁孩!”说完伸手在卞白贤腋下挠了一把,卞白贤痒得几乎要摔倒。

卞白贤收拾好感伤的情绪,抬起腿,报复性地去踹朴灿烈。朴灿烈吃饱了饭,立即生龙活虎起来,轻轻一跳,便灵活地躲开了。

    他仔细地将碗底剩下的几粒米饭和细碎的蛋花都扒到嘴里,吃下肚去,意犹未尽地咂巴了几下嘴:“吃完了,没有了。小白,你的手艺咋这么好呢?我炒的蛋炒饭怎么没你的香?”

    卞白贤笑起来:“拜我做师父吧,我教你。”

    朴灿烈将碗放在腰侧,斜睨着卞白贤:“其实我知道诀窍,你放了两个鸡蛋,哈哈。”

    “切!给你三个鸡蛋你都未必炒得出我这水平。小灿同学,这是技术问题,不服是不行的。”卞白贤得意地扬起头。

    朴灿烈将脸皱成一个苦瓜状:“好吃是好吃。不过有个问题啊,我一下子吃了两个鸡蛋,我妈会不会哭啊?”

    卞白贤白了他一眼:“小气鬼,你妈才没你那么小气呢。不就两个鸡蛋么,一会儿上我家拿去。”

    朴灿烈嘿嘿笑了起来:“跟你开玩笑呢。我吃饱了,咱们洗澡去。”

    夕阳早已下去,天色暗了下来,晚霞将天边染成绚丽的紫红色,投射在水面上,水天一色。露水也下来了,凝结在禾苗的尖梢上,晶莹剔透,田野里蛙声连成一片,呱呱地叫着吸引着异性。

    卞白贤和朴灿烈结伴去河边,一路上听朴灿烈说着他卖冰棒的经历,朴灿烈拣有趣好玩的说,逗得卞白贤不时爆笑。

    卞白贤扭头去看身旁的朴灿烈,这个男孩正在向一个男人迅速蜕变,几天功夫,他的肩膀似乎更宽了,性格似乎更沉稳了。他会想着省钱养家,还学会了报喜不报忧。磨难是最好的人生导师,这样的朴灿烈,自己应该放心了,他一定不会再走邪路了吧。

    自从朴灿烈做了那个难以启齿的梦,便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卞白贤,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是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总要偷偷去打量他,看着看着,眼睛就有点转不开了。

    他把卞白贤和那些漂亮的女生比较,这样的卞白贤,怎么也比不上那些女生漂亮啊,脸蛋没有女生那么红,眼睛没有女生那么大,身材就更不用说了。

    但是他心里却明白,这样的卞白贤,是任何女生都比不上的,没有哪个女生像卞白贤这样聪明博学,没有哪个女生像卞白贤这样精明持家,没有那个女生像卞白贤这么善良可爱,更没有哪个女生像卞白贤这样对自己好。

    卞白贤就像块磁铁一样吸引着他,有了卞白贤,他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别的女生。朴灿烈甚至没有去想过,自己喜欢卞白贤是一件难容于世的事,只像一个婴孩一样,心思全都依照着自己的喜好和本能去走。

    每天洗澡是朴灿烈最快乐的时刻,他和卞白贤一同泡在流动的河水里,两个人一起游泳、潜水,偶尔还会来场比赛。这个时候,朴灿烈可以潜水游到卞白贤身边,恶作剧般在他的身上摸一把。有时候一起嬉闹的时候,还可以将卞白贤搂在怀里片刻。他的心会像小鼓一样跳得怦怦响,为着那短暂的亲密接触的激动和欢快,心里只觉得甜蜜无比。

    卞白贤是很抗拒和朴灿烈的肢体接触的,他总会在朴灿烈捉弄他的第一时间像只鱼一样溜开,但是在水中,朴灿烈比鱼还灵活,所以多半都会让他顺利得手。

    每到这时,卞白贤就会假装生气,他有时候偷偷地想,莫非朴灿烈这辈子对自己还是那种心思?每想到这个,心里便有些发紧,但是转头去看朴灿烈时,他没心没肺的笑脸哪里和那种龌龊扯得上关系。卞白贤安慰自己,一定是多想了。

    朴灿烈也敏锐地察觉到卞白贤对自己的抗拒了,心想他难道知道自己的小心思了,但又觉得不太可能,自己从没表露出来过啊。他沮丧之余,便急切盼望着开学,开学了,两个人便可以住在一张床上,自己一定要想方设法和他有更亲密的接触。

    朴灿烈的如意算盘显然是打错了。忙碌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的,很快便到开学了,朴灿烈背了两个人的被窝卷跑到学校,老师告诉他们,他们搬宿舍了。因为原来的初三生毕业了,腾出了条件较好的宿舍,就让已经荣升初二的他们搬过去,那边是一人一床!

    朴灿烈看着窗明几净的宿舍,内心如有数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卞白贤欢天喜地地赶紧挑了一个靠窗的上铺占领下来。朴灿烈看着雀跃的卞白贤:“小白你怎么睡上铺?”

    卞白贤说:“以前两个人睡一张床,怕上铺不安全,才睡下铺。现在一个人睡了,还是上铺干净一些。小灿你睡哪儿?”

    朴灿烈看着卞白贤的下铺和挨着他床的上铺,犹豫不定,选哪儿比较好呢,选上铺便可以每天晚上都看着他入睡,下铺呢,可以给卞白贤提供方便,万一他要是又病了,可以搬到自己床上来照顾他。

    就在朴灿烈犹豫的瞬间,宿舍里又进来了一个人。“这个上铺没人睡吧,我睡这里。”说话的正是吴世勋。

    朴灿烈不再犹豫,赶紧说:“有人有人,我睡这儿呢。”

    吴世勋疑惑地说:“那怎么没放东西?”

    朴灿烈嘿嘿笑:“我这不是在帮卞白贤递东西么,现在才有空。你睡对面的上铺吧,那儿也没人。”说着赶紧将自己的席子扔到床上,还是就近照顾算了。

    上学期期末考试,卞白贤又考回第一去了,不过总分只比吴世勋多了两分,这让吴世勋不那么介怀,他觉得只要自己加把劲,还是可以超过卞白贤的。

事实上,从初二开始,他就一直牢牢盘踞榜首,因为初二开物理课了,这是卞白贤的弱项,他的逻辑思维能力并没有因为他活了两辈子就强大起来了,顶多就是理解力比以前强一些,虽然不会让他在物理上失分太多,但是却不能够保证拿百分。

    卞白贤打定主意了,等以后还是学文科好了,再不跟力学、电路打交道。

    卞白贤发现,朴灿烈现在变得稳重多了,他不再出去和体育生厮混,打球只找自己班上的同学。有时候在学校里碰见潘力,也扭过头去,假装没看见。卞白贤就亲眼见过潘力想和朴灿烈打招呼,被他无视过去了。

    其实朴灿烈不知道,朴卫民至今没回去和于碧莲离婚,最主要就是因为潘力。朴卫民和吴丽红的事闹得半条街的人都知道了,潘力天天在街上混,哪里会有不知道的。

    他得知自己妈妈和朴灿烈爸爸搅和到一起去了,简直羞愤得要死,气得将家里的窗玻璃都砸了。这事不管谁主动的,但是搞到一起去,那谁也逃不开责任,他们做大人的只图自己快活,从来不顾孩子的感受。

    他和朴灿烈是哥们,哥们最讲究的就是义气,自己妈妈和朴灿烈爸爸搞到一起,这都是个什么事,以后还要不要脸混啊。

    吴丽红再婚过一次,第二次婚姻十分不幸,好不容易才离婚,对婚姻早就不再抱希望,也不指望再结婚。跟朴卫民一起,也就是想找个排遣寂寞的男人而已,也没想过要他离婚娶自己。所以看到儿子的态度,便极力将朴卫民离婚的念头打消了。

    潘力竭力想找个机会和朴灿烈把话说清楚,但是朴灿烈一直都不肯给他机会,直到有一天,潘力终于将朴灿烈堵在了男生厕所里。

    “小灿,你给我站住!”厕所里没有别人,潘力决定打开窗子说亮话。

朴灿烈一脸的嫌恶,扭过头不看他。

    潘力说:“小灿,你放心,你爸爸不会和你妈离婚的,他们答应过我。”

    朴灿烈冷笑一声:“他不和我妈离婚就是对得起我妈和我们了?我永世也不会原谅他们。而且总有一天,我妈要和他离婚的。”他不回家离,难道他们就不会去找他离吗?凭什么让他妈妈为这个破男人守活寡。

    潘力脸色一变:“就算是这样。这事是他们大人做出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有必要看着我就像见了鬼一样吗?我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小灿的?”

    朴灿烈将潘力挡在门口的手臂推开,径直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说:“你没有什么地方对不住我,只是我看见你就会想起那对狗男女,就会忍不住犯恶心。所以我不想看到你,再见!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小灿。”

    潘力气得狠狠在墙上蹬了一脚,留下一个分明的鞋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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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19 00:40:14 |只看该作者
49、第四十八章 小灿的心思

    相比起朴灿烈家的惨淡,卞白贤家的情况显然要好得多。他们家决定在茶子采收之后盖新房了,因为老房子太窄了,家里的事业越做越兴旺,添置了不少新设备,从后山收回来的东西也没地方放,需要大量的空间。

    这年夏天他们家的金银花开得比第一年多了很多,总收入达到了六千多块,这是在吸收积累上一年的经验之后取得的成效。

    考虑到金银花的采收需要大量的人工,每亩地每天至少需要两三个人采收,卞昌隆兄弟并没有盲目地扩大种植面积,要是种了没时间收,那也是白种的。所以他们只是在上一年的规模上增加了三四亩地,就这样,开花的那段时间,每天至少还要请十几个人来帮忙。

    而且花采收完之后,要及时烘干。为这,卞昌隆还特意买了一台二手的小型烘干机,就这样还差点忙不过来。如果鲜花不及时烘干,放着坏掉了,采回来的花也等于白忙活一场。

    卞白贤大舅刘双生过来帮忙,看到金银花的产量如此之高,价格又不便宜,觉得有利可图,建议让妹妹妹夫将后山的茶树不种了,全都挖了种金银花得了,这比种茶树来钱快得多啊。

    但是在他连续帮忙摘了一个礼拜的花,累得差点要吐血之后,连忙打消了念头,这钱还真不是好赚的。因为金银花这东西,只有靠人工摘,任何机械都是帮不上忙的,抢时间抢天气,比农村种地还累人。

    金银花开花那段时间,家里人几乎忙得四脚朝天。真要全都种上金银花的话,那是要把人累死去,所以不管是卞昌隆还是卞白贤,都不支持扩大规模种金银花。倒是村里有人发现商机,开始在自家的前后院或者自留地里栽种金银花。

    卞白贤觉得这是个好现象,让他爸跟大伙儿说,要是因为数量少难找销路,他们家可以代销,或者直接卖给他们家,由他们家统一收购、烘干,然后再统一销售。大家都觉得这主意不错,不管一斤还是两斤,反正是有人愿意买,不愁销路了。

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光养鸡场的收入就超过油茶了,明年金银花的收入估计要翻一番。但是卞白贤知道,种金银花和养鸡场的风险远比种油茶树要大,他还是坚持他的绿色食用油事业,只要种好油茶树,将来还有一系列的附属产业呢。

    二叔和二婶支持卞白贤家先盖房子,等明年赚了钱再给他家盖。所以在忙过秋收之后,卞白贤家的新房就动手建起来了。这个年代,钢筋水泥以等材料价格都不像后来那般飞涨,人工也便宜,九三年盖一套六间平房,有个两万多块钱便差不多了。

    卞白贤知道过些年,这样的小平房会远远跟不上潮流,但是他也没打算让父母现在就盖个小洋楼,这不太现实。因为这个年代的房子款式是无论如何都要被淘汰掉的。

    与其现在花大价钱盖洋楼,不如等将来赚大钱了,和大家一起盖别墅。到时候就跟江苏华西村一样,家家户户都住小别墅。现在就盖个宽敞点的房子对付一下吧。

    朴灿烈对卞白贤家盖房子不是不羡慕的,想到自己家里的情况,他爸这么一闹腾,家就散了一半,能维持日常生活就不错,哪里还有闲钱盖房子啊。

    卞白贤看得出他对自家新房的羡慕,便笑着说:“小灿,你急什么,将来你赚钱了给你家盖别墅,你肯定会瞧不上我家的破平房。”

    朴灿烈笑起来:“你觉得这平房破,借我住住呗。”

    卞白贤想了想,朴灿烈家的房子也不宽,只有三间,中间是堂屋,两旁是住房。三兄弟挤在一个房间内,确实有些拥挤了。便说:“到时候借你半间房住。”

    朴灿烈眼睛闪着精光:“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卞白贤说的不假,他家房子虽然是六间宽,但是有两大间是隔间,分成了四小间,房间还是足够多的。

    朴灿烈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我去跟你妈说去,给你家做儿子得了,我不要别的,管吃管住就行。”

卞白贤只当他开玩笑,顺着话说:“好啊,来了这么个大壮劳力,我爸妈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只怕你妈哭都来不赢。”

    朴灿烈只嘿嘿傻乐,眼里却闪过一丝精光。

    期中考试结束之后,卞白贤发现朴灿烈居然到了全班第三名,仅次于吴世勋和自己,一个班前三名都是男生,明显有点阳盛阴衰的表现。

    通常来说,初中时一个班名列前茅的会是女生,虽然不那么绝对,也至少能和男生平分秋色。但卞白贤这个班级,前五名只有一个女生,这让老师既惊又喜。

    朴灿烈考了第三名,卞白贤简直比自己得了第一名还高兴,这说明朴灿烈终于肯主动积极地去学习了。

    朴灿烈却不太高兴,因为吴世勋又考过卞白贤了。

    卞白贤看着朴灿烈的臭脸:“怎么不高兴?进步了,应该高兴才是啊。”

    朴灿烈说:“那个吴世勋又赢了你。”

    卞白贤笑笑:“没什么啊,他本来就是个很聪明的人,是个读书的好料子。再说有竞争才会有进步。你也加油,说不定能够超过他呢。”

    朴灿烈看了一下成绩单上的分数:“也不过就比我多了几十分,下次我也要赶超他试试。”

    不久,学校举行朗诵比赛,卞白贤毫无疑问是他们班的种子选手。为了办好这次演讲比赛,学校专门安排了一个高中语文老师来给参赛学生上辅导课。卞白贤在辅导班上看见了沈小羽,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因为来的都是每个班的种子选手,上课的人大多都不认识,沈小羽跟卞白贤比较熟一点,很自然地就和他坐一起。卞白贤不知道这个教室里有多少男生艳羡他,初中部的第一美女居然主动和他一起坐。

    第二次上课的时候,卞白贤到得较早一些,有一个高年级的男生跑过来:“这位同学,你是不是和沈小羽很熟?麻烦帮我转交一封信。”

    卞白贤还来不及拒绝,那人就跑走了,接着又有两个男生过来,扔了两封信让他转交给沈小羽。卞白贤想开口拒绝,但是沈小羽和辅导老师一前一后进来了,卞白贤只好摸摸鼻子,将信收进桌斗里。

    下了课,卞白贤将好几封信递给沈小羽。沈小羽的脸一下子红了,羞涩地笑问:“这是什么呀?”其实她已经猜到是什么了,因为她接到的情书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但是此刻她是兴奋的,因为这是卞白贤给她的情书。

    卞白贤有些不自在地说:“别人托我转交给你的。”

    沈小羽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掉了,脸上露出极其难过的神色来,但是卞白贤没有看她的脸。沈小羽咬了一下嘴唇:“我不想看,你帮我扔了吧。”

    卞白贤回头看看那几个男生,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看呢。卞白贤将信放在沈小羽的手里:“要扔还是你自己去扔吧。”

    沈小羽恼恨地看着那些信,伸手想当场扔掉,但是最终还是作罢了,极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说:“卞白贤,你以后不要替人转交这些信了,我还是个学生呢,要好好读书的,不想被这些事分了心。”

卞白贤面上挂不住,心里也着恼得很,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啊,以后这事坚决不能沾边了。连招呼都没打,就转身走了。

    一转身,便看见朴灿烈了,朴灿烈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正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脸上有震惊,似乎还有点愤怒。

    卞白贤走过去:“小灿,你来这干嘛?”

    朴灿烈想说,来干嘛?来抓奸!但还是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有些干巴巴地说:“来接你,这段路黑。”

    卞白贤的辅导课是在实验楼的会议室里上的,实验楼比较偏僻,从教室到实验楼,是有路灯的,但是从实验楼到他们宿舍,却有一段比较黑的路,朴灿烈不放心卞白贤,下了课便从教室跑过来接他。

    卞白贤用手肘捣了一下他的肚子:“接个屁啊,我又不是女生,怕黑。”

    “一个人走没意思,我陪你嘛。”朴灿烈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说,“你刚和沈小羽在说什么?”

    卞白贤愣了一下,敢情刚才的事他都看见了,难怪脸色不太好,连忙说:“没事啊,有几个高中部的男生让我帮忙送几封信给沈小羽。”

    朴灿烈心里一宽,不是他自己写给沈小羽的情书就行:“嘿嘿,是情书吧。”

    卞白贤耸了下肩膀:“你要是想写给她,就自己去送,我可不帮忙转送情书,这事吃力不讨好。”

    朴灿烈就着暗淡的光线仔细看了一下卞白贤,他的表情很平淡,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这应该不是喜欢沈小羽的表现。很好,卞白贤并不喜欢沈小羽。但是沈小羽有没有喜欢卞白贤,却不太好说,因为那丫头每次见到卞白贤就格外娇羞,几乎次次都要脸红。

他不在乎地撇撇嘴:“我干嘛要写情书给她?我又不喜欢她。”

    卞白贤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了一眼朴灿烈,不喜欢沈小羽,那刚才干嘛脸色那么臭。有些不太相信地问:“你真不喜欢沈小羽?”

    朴灿烈摇头:“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了?她长那么漂亮,谁看得住啊,而且长得漂亮的女生向来麻烦事多,不能喜欢。”这话虽然是他对沈小羽的看法,其实也是在告诫卞白贤,不要去喜欢沈小羽,太漂亮了,是个麻烦。

    卞白贤叹了口气,不再说话,然后仰头看着头顶上树木之间狭窄的天空,那儿有几颗闪亮的星星。心里想的却是,上辈子沈小羽有朴灿烈那个小混混男友挡驾,没人敢轻易招惹,如今她要怎么办。女生长得太漂亮,其实不完全是优势,有时候甚至会成为致命的缺点吧。自己虽然不可能再喜欢她,但是总希望她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这辈子找到对的那个人吧。

    朴灿烈站在一旁看着他,心里有些憋屈,想直接告诉他,你别喜欢沈小羽,不要喜欢别的任何人,喜欢我就够了。但是这太惊世骇俗,肯定是说不得,一说出来,只怕就要撕破脸。

    他换了个话题:“对了,沈小羽也要参加朗诵比赛?”

    卞白贤点点头:“是啊。”

    朴灿烈说:“你肯定会赢过她对不对?我觉得你的普通话要比她的标准。”

    卞白贤听了,笑着摇了一下头:“朗诵比赛又不光是比普通话,要比朗诵稿,而且还要感情丰富,甚至是肢体语言。”

    朴灿烈笃定地说:“你肯定会赢的,对吧,小白?”

    卞白贤说:“我尽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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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四十九章 危机来临

    隔了几天,朗诵辅导课结束之后,沈小羽叫住了卞白贤:“卞白贤,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卞白贤站住了:“什么事?”

    沈小羽站在灯下,洁白纤长的手指绞在一起,几乎扭成了麻花,等了好一阵都没说出话来。

    卞白贤知道朴灿烈应该快到了,就说:“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晚了人少了,路上不太安全。”

    沈小羽满脸通红:“那个,其实是这样的,我最近不是老被一些男生骚扰嘛,我想来想去,要找个法子打消他们的念头才行。所以我就想让你假扮我男朋友。”

    卞白贤吓了一跳:“这、这可不行!”

    沈小羽眼睛扑闪了一下,连忙解释说:“你听我说,我并不是真要你做我男朋友,就是想对外面那么说就是了。”

    卞白贤连连摆手:“这个忙我帮不上,你还是找别人吧。”这替人挡子弹的事,要不是有着博大爱心和强大心脏的人,谁能够轻易胜任啊。

    沈小羽面露恳求之色,有些央求地说:“我这实在是没办法了,那些男生特别讨厌,经常在我教室门口和我家门前等我,我害怕。你放心,我真不会让你太为难的,我会跟你们班主任老师和我班主任老师说的,还会跟我家长说的,这只是个幌子而已。你是我的老同学,我相信你的人品,所以才请你帮忙的。”

    卞白贤有些为难的看着沈小羽,心里十分同情她,这要是放在上辈子,对自己来说该是多么美好的差事啊,可是现在他真帮不上这个忙。这辈子他一定要摆脱这个叫沈小羽的网,不能再陷进去了。

“沈小羽,你这主意可真够馊的啊。”朴灿烈出现了,他其实在沈小羽说让卞白贤假扮她男朋友的时候就出现了,不过他想听听卞白贤的态度,才没有马上出现,“就算是卞白贤答应做你的男朋友了,那些人就会消失了?到时候倒霉的恐怕是卞白贤吧。”

    沈小羽被突然出现的朴灿烈吓了一大跳,立即羞愧难当,将头都低得只能看见后脑勺了。她咬着唇,带着哭腔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那些人太烦人了。”

    朴灿烈说:“你只要答应其中一个与他交往,那个人保准会义无反顾地帮你把那些苍蝇都赶走。不过要记得,找一个比较厉害点的。”

    沈小羽摇头说:“可是,我不想谈恋爱。”

    朴灿烈说:“卞白贤帮不上你的忙,你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说着揽着卞白贤的肩推着他就走。

    卞白贤回头去看孤独地立在灯下的沈小羽,觉得十分不忍心,挣开朴灿烈的手,跑回去对沈小羽说:“沈小羽,你不想谈,谁也没办法强求你。你可以非常明确地跟他们说,你目前不想谈朋友,如果真有心,等到你考上大学之后再来追求你。大胆些,直接些,你可以做到的。”

    不等沈小羽说什么,在朴灿烈跑过来抓人之前又跑了回去:“走吧,小灿,我们回去。”

    朴灿烈跟上他的脚步,有点小埋怨地说:“干嘛要跟她说那些啊?”

    卞白贤苦笑一下,朴灿烈怎么会理解自己的心思呢,他淡淡说:“不为什么,她是我们的同学啊。”

    朴灿烈心里有点不满,但是又不能说卞白贤什么,只仰头对天感叹了一句:“报应啊!”

卞白贤斜睨他:“什么报应?”

    朴灿烈嘿嘿笑:“沈小羽知道自己长了张招蜂引蝶的脸,自己还那么张扬,爱出风头,你说是不是容易招来一大堆苍蝇?”

    卞白贤叹口气:“这也不是她的错,每个人都想做到最好,她只是想展现自己而已。”

    朴灿烈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这个话题就此揭过了。朴灿烈知道,沈小羽多半是喜欢卞白贤的,但是卞白贤并不喜欢她,这就足够了,自己就放心了。

    不过自这之后,沈小羽一改往常的清冷孤高的模样,变得开朗大方起来,非常爱笑,并且每次遇到前来表白的男生,都会很温和有礼地拒绝别人,这么一来,居然还真摆脱了不少纠缠,并且还赢得了不少同班同学的维护。

    卞白贤不知道沈小羽现在的开朗是真是假,但是这种情况,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十一月下旬的时候,学校破天荒地举行了一次全校性的秋游活动,路线是沿着丰水河向下,然后过春风桥,去爬河对面的鱼台山。鱼台山是本地最高的一座山,当地的电视差转台就设在鱼台山的顶峰鱼背峰。

    鱼台山离栖凤镇有七八里的路程,离得也不算远,山上有很多枫树,每到秋天,在秋风的浸染下,枫叶便如火如荼地燃烧起来了,实在是当地的一大胜景。此际正好是枫叶正红的季节,学校领导居然也动了诗情,放了一帮学生去爬山。

    对学生来说,出了教室和校园,就如同出了牢笼一般,所以一听说可以爬山,整个学校就走得只剩下教职员工了,比平时放假还空旷,因为放假时,还有离得远的同学留校不回家的。

    从二中校门到丰水河,从丰水河到鱼台山,全都是二中的学生,队伍拉得足有好几里路长。朴灿烈和卞白贤也在这队伍当中,甚至连吴世勋这样平时只会读书的学生都去了。

秋阳当空,秋风送爽,实在是一个好天气。朴灿烈和卞白贤同了宿舍里的一群男生,不走寻常路,抛开从山脚一直修到山顶差转台处的土公路,专门拣以前人们上山砍柴走的小路往上爬。这路程是短一些,但是由于走的人少,灌木丛生,路的上方已经被藤蔓植物缠满了。大家猫着腰在小路中穿行,偶尔能找到一些能吃的野果子,倒也有一番乐趣。

    吴世勋也跟着他们一声不响地爬着。卞白贤知道吴世勋是县城人,长得细皮嫩肉的,平时也很少见他去运动,担心他体力跟不上,结果很意外,他居然也不掉队,一直牢牢跟在大伙儿后面,虽然发脚有点湿,但也没听他叫过一声累。

    大家钻出一片灌木丛,停下来抹了一把汗,抬头看见差转台已经近在眼前了,不由得松了口气:“马上就到了。”

但是他们很快发现,没有路了。眼前是一个六十度左右的斜坡,斜坡是灰黑色的石灰石,几乎寸草不生,只有石头的缝隙间长了几棵顽强的灌木。这坡也不是不能爬,但是要爬上去得费一番劲,而且是要经常走山路的人才上得去。

    大部分人都没问题,他们这群孩子多半都是农村来的,在他们这丘陵地带,几乎算得上是在山路上滚爬长大的。只有吴世勋这个城里孩子没走过这样的路。卞白贤心细,他注意到吴世勋抿紧了唇,看着那道六七米长的山坡不说话。

    卞白贤说:“这个坡有点陡,大家小心点别滑下来了,擦破了皮会疼的啊。小灿,你走前头,我们一个一个上去,不好走的地方互相拉一把,大强你走最后吧。”

    朴灿烈听话地第一个往上爬,卞白贤推了一把吴世勋:“跟上去。”

    吴世勋知道这事卞白贤在帮自己呢,也不客气,赶紧跟了上去。卞白贤在后面也跟上,爬到陡峭处,卞白贤说:“小灿,上不去了,拉一把。”

    朴灿烈回头来,发现自己后面并不是卞白贤,而是吴世勋,他疑惑地看一眼卞白贤,卞白贤笑嘻嘻地说:“赶紧拉人吧。”

朴灿烈明白过来,让吴世勋开口求他,可能性太小了,所以卞白贤才这么安排的。他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很义气地拉了一把吴世勋。卞白贤自己则完全不需要人帮忙,自己手脚并用,跟在朴灿烈和吴世勋后面,稳稳当当地往上爬。

    大家顺顺利利地爬完了陡坡,穿过一段没有路径的枫树林,上到了鱼背峰。他们是最早到达山顶的一拨人,这个时候大部分人还都在山腰上呢。

    鱼台山的风景实在是美不胜收,枫叶如火焰一般自山脚燃烧到山顶,丰水河像一条玉带似的绕过栖凤镇蜿蜒向东南流去,金黄色的晚稻像地毯一样自山脚下铺去,美得跟油画一样,令人见而忘忧,唯一遗憾的,就是少了一个相机。

    “这么好的风景,要是有个照相机就好了。”卞白贤感叹说。

    朴灿烈接话:“那有什么的,等以后有了照相机,再来爬山呗。我陪你来。”

    卞白贤呵呵笑:“好啊。”

    他们坐在山顶吹风看风景,等到大部队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顷刻间,小小的差转台上全都是人,他们也不再逗留,沿着大部队上山的土路往下走。不走来时路,才有不一样的风景啊。

    大家的脸都被太阳晒得红彤彤的,卞白贤摸了一下发烫的脸颊和鼻梁,知道肯定要脱一层皮去,这太阳可真够毒的。

    还没进学校,就在校门口看见一辆警车,车旁站着一个穿警服的男人,他看见卞白贤他们,就远远地喊起来:“勋勋,你可算回来了,赶紧过来。家里有事,我来接你回去,我已经帮你跟老师请好假了。”

吴世勋三两步冲上前去:“爸。家里出了什么事?”

    吴爸爸拉开车门,推着儿子的背:“赶紧上车,车上说。”

    吴世勋关上车门的时候又想起来一件事,推开门对卞白贤说:“今天谢谢你,卞白贤。我家里有事,先回去了,你帮我跟老师说一声,事情办好了就回来。”

    卞白贤跟吴世勋挥挥手:“好的,再见。叔叔再见!”

    吴世勋的爸爸跟卞白贤点个头,然后发动汽车,倒车出去,一溜烟就走了。

    几个同学看着远去的汽车:“哇,原来吴世勋爸爸是警察,真看不出来啊。”

    卞白贤也有点意外,照说警官的儿子一般该比较皮实的吧,但吴世勋更像是艺术家的儿子,细皮嫩肉,又很高傲。

    朴灿烈说:“啧啧,他爸居然是警察。”每个男孩自小心中都有一个伟大的军人梦想,军人的形象最高大,退居其次的便是警察。小时候,一看见穿军绿色服装的人,就会生出莫名的崇拜感来,以为那些人是生在云端的高人,一个个神圣无比,是普通人所不能企及的。就算是再大一点,知道这些人不过是普通人,但对军人和警察的好感和钦慕还是不能消减。

    卞白贤活了两辈子,上辈子在网上见过无数以权谋私的公职人员闹出的丑闻,所以对警察倒也没有多敬仰,不过就是一份职业而已,比普通人多了一些权力。

    吴世勋一去好几天,直到下周一才来上课。回来的时候嗓音都是沙哑的,卞白贤一打听,原来是他奶奶生病去世了。

卞白贤将那几天的笔记借给吴世勋看,这次他没有再拒绝,倒是很坦然地接受了。不过自这次之后,吴世勋也开始和卞白贤慢慢熟悉起来,有时候还会和他一起讨论功课。

    只有朴灿烈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生怕吴世勋抢走了自己在卞白贤心目中的地位,但是除了讨论功课,吴世勋跟卞白贤也并无过多的来往。卞白贤依旧每日和自己进出,一起吃饭、打水、跑步、打球,一起喝蜂蜜,在他偶尔犯浑的时候会毫不客气地拿书拍他的脑袋。

    很显然,人家心里坦荡荡的,根本就没鬼,只有这个心里有鬼的人,才疑心处处都有鬼。朴灿烈只能把自己的小心思深压在心底,任它在不见阳光的地方肆意生长,等到合适的一天,自己会找个机会让它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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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19 00:55:22 |只看该作者
51、第五十章 飞来横祸

    过年前,卞白贤家搬进了新房子。六大间平房,宽敞明亮,是推了老房子重建的,修房子期间,卞白贤父母暂时住在二叔二婶家中,等房子一修好,就赶紧搬到新房里去了。

    这个年代的装修材料多半都是原生态的,墙上抹的是石灰浆,门窗刷的是生漆,只有门窗钢筋才是工业油漆,不过经过两个月的时间,那些有害物质早就消散掉了。

    这个年可以说是卞白贤记忆中最开心的一个年了,家里修了新房,家里的事业也蒸蒸日上,他和姐姐都在班上名列前茅。尤其是家泰人和,爷爷奶奶身体康健,随着后山的发展,奶奶的牢骚话也少多了,叔叔婶婶也和睦乐观,弟弟妹妹活泼健康,一大家子在一起其乐融融,好不和美。

    就连卞白贤他姑卞小芳,过年时也带着丈夫孩子回娘家住了两天。李大原大概看出了外家的实力和前景,所以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怠慢,破天荒在卞白贤家住了两晚上。换做往年,那是只能住一晚的,那还是因为要在岳丈家和两个内兄家各吃上一顿官方饭的缘故。

    小俊瑞已经五岁了,上了学前班,长得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个聪明孩子。他现在胆子大多了,看见卞白贤不仅不躲,而是十分粘着他,甚至晚上睡觉都要和白哥哥一起睡。

    朴灿烈这几天忙着去外婆舅舅家拜年,不知道小俊瑞霸占了他的卞白贤,等他赶回来时,小俊瑞已经在卞白贤床上睡了两晚了。

    当时正赶上卞小芳夫妇俩要带儿子回家,小俊瑞泪眼汪汪抱着卞白贤的大腿不肯走:“我要在白哥哥家玩,等我开学了你们再来接我吧。”

    卞小芳哭笑不得:“明天我们还要去你姑姑家拜年,等拜了年再来舅舅家。”这自然是哄孩子的权宜之计。

    小俊瑞不为所动。

    李大原对儿子说:“瑞瑞,咱们去姑姑家拿大红包去。”

小俊瑞从口袋里摸出舅妈给的红包:“我不要,我有红包。”

    卞白贤几乎要笑出声来,蹲下身对他说:“瑞瑞跟爸爸妈妈回去吧,明天哥哥就去你家。”

    小俊瑞这才松口:“好。哥哥来我家,我还要和哥哥一起睡。”

    卞白贤点头:“好,好,和哥哥一起睡。”

    朴灿烈在自己家门口看热闹,本来还觉得挺好笑的,但是一听说“还要和哥哥一起睡”,顿时怒从心起。我去,自己都多久没和卞白贤一起睡了,居然让这么个小屁孩先占了便宜,简直是太过分了。

    他真想就这么冲过去,将那小孩抓起来扔他妈身上,赶紧带走,别再粘着卞白贤,看着就烦。

    等李俊瑞和他爸妈走了,朴灿烈满脸不高兴地走过来,对卞白贤说:“小孩子就是麻烦。”

    卞白贤笑着说:“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玩的。”

    朴灿烈几乎要喷火了:“你明天还要去县城?”

    卞白贤说:“还没定是哪天,是要去我姑家拜年的。”

    “一定要去吗?”朴灿烈不甘心地问一句。

卞白贤觉得奇怪:“干嘛?你有什么事吗?”

    朴灿烈悻悻地摸了下鼻子:“没事。”

    卞白贤耸了下肩,又发神经了吧。

    然而这个年刚过完,卞白贤家就出事了。

    正月还没过完,卞白贤妈妈和二婶就从二婶她哥的孵化场买了一批小鸡回来。

    小鸡要进行疫苗接种,这样才能预防鸡瘟。那天刘双双从防疫站买了一批家禽防疫药回来,和张明丽于碧莲三个人在养鸡场内忙了一整天,给小鸡们滴鼻接种疫苗。

    由于小鸡的数量太多,足有五百多只,三个人从早忙到晚,对外面放养的大鸡也没多留意,只是给它们喂了三次食。

    到天快黑的时候,于碧莲去关鸡,发现鸡舍里少了很多母鸡,她有些狐疑,这天都快黑了,鸡怎么还不进鸡舍。便出去查看,发现好多只母鸡都躺在了地上,腿脚都伸直了。吓得于碧莲大喊:“双双,明丽,快来,鸡出事了!”

    三个女人看着满地的死鸡,大惊失色,捡起一只鸡来一看,早已死僵了。

    “发鸡瘟了?”张明丽难以置信地问。

    刘双双迟疑地说:“不可能吧,我们每只鸡都按时接种疫苗了啊。今天早上放出去的时候,鸡还活蹦乱跳的,并没有缩脖子啊。”

空气中有一股怪异的刺激味道,于碧莲拿着鸡凑到鼻子下一闻:“好大的农药味!”

    刘双双和张明丽一检查,发现果真如此,分明就是敌敌畏的味道。卞昌隆和卞昌盛闻讯赶紧过来了,愁云涌上几个人的心头,五个人将死鸡收起来清点了一下,足足有两百一十多只,还有几十只缩着脖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也是吃了那些东西。

    五百只下蛋的母鸡,这一下子就要去掉一半,大家看着堆积成山的死鸡,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

    卞昌隆兄弟俩一口接一口地抽烟。卞昌盛说:“肯定是有人给我们下药了。”

    卞昌隆点点头:“这还用说么?”

    刘双双和张明丽在一旁抹起了眼泪。刘双双带着哭腔说:“缺德,谁这么见不得别人好。”

    于碧莲看着这四个人陷入悲伤之中,特别不忍心,转身去给那些还没死的鸡对肥皂水喝,想着也许还能挽救一下。

    张明丽问:“怎么办?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不行,我去找村长。”卞昌隆站起身,扔掉烟头,抹了一把憔悴的脸,往村里走去。

    卞昌盛也跟上大哥的脚步,一起去了。

几个女人转身回了鸡舍,将那些萎靡不振的母鸡拣出来,给它们分别灌肥皂水。

    很快,村干部和一些村民都来了,大家被铺天而来的农药熏得直皱眉,这是显而易见的下毒药。

    “真是有人下农药啊,真缺德!”

    “哪个红眼病看人家发财了,看不过眼吧。”

    “真倒霉!”

    “死了这么多鸡,都是下蛋的鸡,多可惜啊!”

    “这损失起码有好几千块啊。”

    “……”

    大家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着。

    村长和村支书看了一下现场,支书说:“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投毒,要是抓到了,可以到派出所去告他。”

    村长问:“你们看到是谁做的了么?”

卞昌隆摇摇头:“没有。我们全都在忙,今天双双她们在给小鸡接种疫苗,没怎么出去,不知道有谁来过。”

    支书说:“今天有谁看到谁来过后山?只要是来过的,大家都可以说说。”

    一时间大家都不做声了,这就等于指证啊,是要担负责任的。

    卞昌隆有些期待地看了一圈乡邻,但是暗淡的天色下,大家的表情都有些模糊,卞昌隆充满希望的心慢慢沉寂了下去。

    虽然知道这事是有人故意为之,但是因为缺乏证据,最后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全家人在后山挖了一个大坑,将这些含冤而死的鸡们埋了,一共死了二百四十只,下蛋的母鸡一下子去掉了一半,这等于每天的鸡蛋收入直接缩水了一半。

    虽然大家一直在防备着鸡瘟,但是天灾还没来,人祸就先至了。全家人笼罩在一片阴影当中,隐约都猜到,这恐怕只是个开头,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给他们家的鸡投毒,以后还会做出怎样的事来?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很显然,他们家不是被贼惦记上了,而是被强盗惦记上了。

    为了防止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三个女人轮流看护起了这些鸡们,白天总有一个人在鸡场外面忙活,对方看到有人在,自然不敢轻易来冒险。

    但这样让人的感觉十分不好,有人在暗处时刻惦记着他们家这块肥肉,哪里有什么安全放心可言。

    过了几天,刘双生给妹妹送来了两只小狗,这狗混了点狼狗的血统,只要好好养,将来看家护院是一大帮手。

    卞昌隆一直在懊恼没有将养狗的事放在心上,虽然卞白贤提了好几次,因为访不到好的品种,这事一直都没有实施下去,现在懊悔也晚了。

卞白贤知道这事的时候,是他放月假回来之后的事了。他一听说此事,便气得七窍生烟,人心居然如此险恶,真让人低估了人心的狠毒,他一直以为农村人是淳朴善良的,没想到恶毒的人根本就是不分地域的。

    “爸,为什么不去报警呢?”卞白贤说。

    卞昌隆说:“支书都问过大家了,没有人肯说。也许大家都没看见。”

    “怎么可能!要想人莫知,除非己莫为。这破案侦查的事,不是村干部能干的,这是警察们的事啊。事发当时就该去报警的啊。”卞白贤气得要死,当时就应该保留证据,让警察来破案,现在证据全都销毁了,气死也没用。

    “这事也能报警吗?”刘双双问。

    卞白贤说:“怎么不能,起码让警察来一趟,就算是破不了案,也要给那些人看看,再招惹我们,迟早让他吃牢饭!”

    卞白巧蹙着好看的双眉:“我觉得这事还没完,肯定还有后续的。”

    卞白贤点点头:“等着,看谁先浮头。”

    卞白贤隐隐猜到,这事和利麻子脱不了干系,因为年前在村里的大会上,他就听刘二良提起过,说沙洲的承包期是三年,橘子园也只有五年,只有后山的承包期是三十年,时间太长了,应该重新制定规矩才行,不能让一个人独自发财。

  但是支书说了,承包山地的合同是根据国家规定来的,并没有违反规矩。当时机会对大家都是平等的,人人都可以承包,但是除了卞昌隆兄弟,根本就无人愿意承包后山。所以这事不能说改就改。

    卞白贤知道,刘二良以前是个胆小本分的人,自从跟了利麻子,这人便有点狐假虎威的情况,跟利麻子倒成了一丘之貉。这话多半也是利麻子的主意,因为他去年就结束沙场承包了,因为沙洲上的沙子已经被挖得七零八落,没什么油水了,目前他正无所事事,有大量的精力去打别人家的主意。

    卞白贤看着两只活泼的小狼狗,倒是很喜欢,但是想到它们到来的原因,不由得惆怅顿生。

    朴灿烈对卞白贤说:“我觉得这事十之八九是利麻子或者他指使人干的,换了别人,没有那个胆子。”

    卞白贤叹了口气:“是他我们也没证据。”

    朴灿烈说:“看着坏人逍遥法外,我真想去抓他过来暴打一顿。”

    卞白贤说:“你别冲动。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总有一天他要受惩罚的。”

    朴灿烈看着这样的卞白贤,心里很憋屈,只恨自己没本事,让卞白贤受委屈,那些不长眼的,迟早要让他们知道小爷是不好惹的。

    果不其然,就在鸡场投毒事件过了半个月后,有人出头来说话了。来说话的是本村的一个媒婆,找的人也不是卞昌隆夫妇和卞昌盛夫妇,而是卞白贤的奶奶。

    这个媒婆看似是闲聊一样和卞奶奶提到鸡场被药的事情,她假惺惺地感叹了一番,末了说:“老姐妹,我看啊,昌隆兄弟俩的后山来越来赚钱,以后只怕招来的惦记越来越多。这次是给鸡下毒,下次就不知道是给谁下毒了。”

卞奶奶是个本分且没什么见识的老太太,一听这话打了个寒战:“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人要害我儿子不成?”

    媒婆连忙说:“没有没有,我只是这么胡乱猜测罢了。就是觉得这树大了招风,但是他们兄弟又都太本分,奈何不了那些豪强的人,只怕以后会更吃亏。”

    卞奶奶满面愁容:“这有什么办法。当初我就不赞成他们两兄弟搞这个后山,累得要死,还不一定能赚钱。现在好不容易赚了点钱,又出了这样的事,怎么能叫人放心呢。这可怎么办?”

    媒婆压低了声音,凑近卞奶奶耳边说:“要不让他们兄弟俩不做了,把后山转给别人好了。跟人说,无论谁包了这后山,都要付他们兄弟十万块钱。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包。”

    老人家眼皮子浅,一听这主意,眼睛顿时明亮起来:“要真能这样,我去跟昌隆和昌盛说说。不包这后山,我们就省得提心吊胆的。”

    “就是啊,这不用做什么,兄弟俩一人能赚个五万块,多好的事啊。”媒婆添油加醋地说。

    当天晚上,卞奶奶就把这话跟两个儿子说了。

    卞昌隆看着母亲:“妈,这话谁跟你说的?”

    卞奶奶说:“你们兄弟觉得好不好嘛?我觉得就要得,咱们不要这后山了,省得每天提醒吊胆的。有了这五万块钱,咱们去做点别的生意。”

    卞昌盛冷笑了一声:“十万块钱就想买我这座金山,做梦!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想要我们兄弟的命!”

    卞奶奶吓了一跳:“昌盛你胡说八道什么,妈这不是替你们兄弟俩担心么。”

  卞昌隆比弟弟沉得住气些:“妈,你不用担心。有人看中我们这后山,无非也是为了钱,不会来拼命的。我们这是白纸黑字签了合同的,不怕人来闹事。他们想做的,无非就是想让我们怕了,然后就白捡我们辛苦搞起来的后山。我们一不偷二不抢,不违法,不用怕这些心术不正的人。如果真有问题,还有警察呢。”

    卞昌隆兄弟俩也跟对方杠上了,现在是法制社会,他再蛮横,也总要考虑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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