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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小说] 回声【双吴/长篇/已完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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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5 01:12:39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29


吴世勋又抬起头,只见二楼的那个人影依旧还在,他便冲他莞尔一笑,一如当初他回以吴亦凡的那一笑。


不过是错觉,又何须堂皇。


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时刻。有时候金钟仁丢给他一个削好的苹果他会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回以微笑不过是看见了吴亦凡的影子。有时候走在街上忽然就愣住而停下了脚步,不知道哪一刻感受到那人似乎就在附近,空气里有只有自己能分辨出的那人身上的气息。更多的时候,在梦里,那人总是不断的出现但最终也都会随着梦醒而离去,醒来之后那种歇斯底里的失落锥心蚀骨。


酒精会把所有的情绪都放大,原本心里的钝痛此刻就像千刀万剐。


此刻,吴世勋正跌跌撞撞的想要逃离人群,一不小心撞到一个比自己还高的人,他匆匆一瞥,是朴灿烈,不过他还是未停下脚步,只记得朴灿烈那惊讶的眼神。吴世勋无暇顾及朴灿烈,他冲出酒吧倚着一颗树大口的喘气。


“吴亦凡你他妈的别再往我脑子里面跑了!”吴世勋一边愤恨的踹着树根,一边骂骂咧咧。


“我并没有。”身后传来镇定的回答。


“还说没有,怎么还能说话了,该不会是心灵感应吧!”吴世勋捂起耳朵紧闭双眼使劲摇头。


“世勋,是我。”吴亦凡抓住他的手将他转了个身面朝自己。


“我知道是你!满世界都是你!哪儿哪儿都有你,你烦不烦啊!”吴世勋头也没抬的酒甩开吴亦凡的手,怒气冲冲的往前走,没走两步就被拽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金钟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把吴世勋拽了过去,吴世勋也是有些醉的站不住脚,便伸出双手勾住金钟仁的脖子将全部的重量放在金钟仁身上,安心的闭着眼。这一幕直接刺痛了吴亦凡,他想上前夺回吴世勋,却被金钟仁一句话堵到无力反驳。


“他已经不属于你了。”他说。


悬在空中的手只能无力的拥抱空气。


最终,吴亦凡只能眼见着金钟仁便拖着吴世勋拦了辆出租车离开。


吴亦凡没有再回酒吧里找朴灿烈,他沿着街踱着步子,江边的风似乎能将他吹的清醒一点。


当吴世勋再次出现在楼下的舞池里时,他一眼就看到了他。他都做好冲下楼去拉住吴世勋的准备了,不了吴世勋却仰头朝他暧昧的一笑,一如他第一次见到吴世勋的时候。吴亦凡愕然,转眼吴世勋便逃离了舞池,他便立刻追了出去。吴世勋抱怨的模样逗笑了吴亦凡,他甚至忘记他们已经分手,只是觉得更像是日常的小吵小闹,他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挽回吴世勋,然而金钟仁的突然出现却让他再次意识到,吴世勋已经选择了别人。


他只能对自己说,看开一点吧。


只是他们在一起走过的时间那么短,短到一颗心还未来得及温热却又要冷却。


回去的路上出租车开的很快,吴世勋在车上一阵恶心,下了车之后就毫不犹豫的吐了金钟仁一身。金钟仁皱皱眉还是先把吴世勋拎回家放上床。


等金钟仁换了身衣服出来时吴世勋已经从床上滚到了地上,他拧着眉头瘪着嘴似乎很不舒服。金钟仁从未照顾过醉酒的人,从来都是他醉酒都暻秀来照顾他。


“世勋,去冲个澡换个衣服再睡。”金钟仁摇了摇吴世勋。印象中以前醉酒之后无论多困都暻秀都会让他去冲个澡,之后便会舒服一些。


“吴亦凡,你给我闭嘴!”吴世勋翻了个身,扯下床上的被角捂在头上。


金钟仁僵在了原地,所以刚才吴世勋那么温顺的靠在自己身上其实是把自己当做吴亦凡了?他金钟仁可以忍受吴世勋不喜欢他,利用他,却唯独不愿意成为别人的替身。所有吴世勋在金钟仁面前的谎言一下子就被戳穿,果然平时掩藏的再好,还是会在空虚不设防的时候走漏风声。


金钟仁一时恼火,扯开吴世勋拉住的被子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吴世勋朦胧着眼睛撇撇嘴,不耐烦的挥手,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吴世勋,你看清楚,我不是吴亦凡!”金钟仁朝吴世勋大吼。


吴世勋被他一声怒吼震的跌坐在床边,他揉揉眼睛,盯着金钟仁使劲看了看,说:“哦,好困,我要睡觉了。”说完便倒头就睡。


金钟仁一阵错愕,刚刚燃起的一腔怒火还未发泄完就失了脾气。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让吴世勋去洗澡的念头,只是帮他脱了一身脏衣服安顿进被窝。虽然已经和吴世勋同居了好些时日,他仍旧不敢主动对吴世勋做什么。他从来不是这样畏手畏脚的人,可是一遇上吴世勋,那些乖戾的气焰全都自动熄灭。他一直以为自己想要的是吴世勋的人,可是现在他贪心了,他连心也想要。


第二天早上吴世勋醒过来时,头痛欲裂。他闻到自己身上残留的酒精味道直犯恶心,匆匆忙忙的跑进浴室去洗澡。出来时只见金钟仁板着脸看着他,他瞪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金钟仁,表示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


“我昨晚怎么回来的?”吴世勋抓起餐桌上的面包狼吞虎咽。


“我把你带回来的。”金钟仁没好气的说。


“你在哪儿找到我的?”吴世勋喝了口牛奶,继续进食。


“路边捡到的。”金钟仁不打算再回答他的问题,径直去给被吴世勋熏出一室酒气卧室通风。


吴世勋也没多问,他对于金钟仁怎么找到他这件事一点都不好奇。他只记得昏睡过去前还和自己脑内出来的吴亦凡在吵架,好像还在酒吧里看到很像吴亦凡的人,虽然他认定那不过是错觉。但是过了一会儿,他脑海里浮现出朴灿烈惊讶的眼神,印象之真实让他突然开始怀疑,或许那时候看到的二楼的那个人,可能真的是吴亦凡。


“靠!”吴世勋捂住脸,撕心裂肺的嚎了一声。


“大清早的还没醒酒?要不要我给你一拳清醒一下?”金钟仁闻声从卧室里探出头来。


“不用,我就是太清醒了。”


吴世勋忽然想起了《the English Patient》里Ralph Fiennes在洞穴里,微弱的灯光修饰着他干净而分明的轮廓,做出了对想念最细微的诠释:


【Every night, I cut out my heart. And in the morning, it was full again.】


那时候他同吴亦凡一起看这部电影时因为沉重的剧情而频频犯困,整部电影吴世勋独独记住了这句话。


就像此刻的他。


而你,吴亦凡,此刻也会感同身受吗?




周一早晨,吴亦凡请了人生中的第二次病假。或许是前一夜在江边吹风着了凉的关系,他发烧了。从一个人独居之后他连感冒都很少得过,虽然上次吴世勋发烧的时候他知道要送他去挂吊针,但是轮到自己,却怎么都不想动了。


吴亦凡拖着疲倦的身子先给喵喂了点猫食,他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看着喵出神发愣。


过了一会儿,他走进厨房煮上了一锅粥,又站在冰箱前走了神。冰箱上还贴着他们俩唯一的合照,那张被他大笔一挥给毁掉的合照。


吴世勋很残忍,留下了许多可以让吴亦凡睹物思人的东西。


或许病痛只是一个让他放肆软弱的借口。


但他不知道这样的一天除了沉溺在对吴世勋疯狂的想念里还能如何度过。


只是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吴亦凡还是决定出门买点药。路过信箱时他破天荒的停下了脚步,虽然知道里面不过都是信用卡账单和广告他还是打开了。不出所料哗啦啦掉出了许多信封,吴亦凡弯腰拾起所有的信件带回了家。


吴亦凡把积攒了大半年的信用卡账单一一摊开在桌上,一些熟悉的商户餐厅的名字摆在眼前,他颇有兴致的一条一条看下来,与吴世勋有关的记忆忽然变得清晰又具体,具体到连他都不记得的日期,账单也能帮他记忆。


比如他给吴世勋买围巾的那一天,是二月二十五日,他为了一只轻松熊而买了两盒巧克力哄吴世勋开心的那一天,是四月一日,跑去青岛在星巴克买好早餐等他的那一天,是六月三日……


吴亦凡自嘲的笑了,有些事情,当你刻意想要遗忘的时候,全世界都会给你线索来提醒你那些过去有多么的真实。


他收起账单,开始整理剩下的广告信件。不过其中有一封并不是广告而是一封挂号信。


他看了下邮戳,来自于青岛。正纳闷着扯开信封时,吴世勋的照片猝不及防的映入眼帘。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张明信片。


他翻过来,明信片的背面写着:


【吴亦凡,我什么都没有,就只好把世上独一无二的吴世勋送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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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5 01:13:08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30


吴亦凡死死的盯着明信片上的吴世勋,那样的笑颜曾经是属于他的,只是他没有守住。


信封里还有一张卡片露出了一角,吴亦凡抽了出来,依旧是吴世勋的笔迹。


【快问我为什么不直接寄明信片!想不出来吧?】


【我怕邮递员大哥在我的脸上盖邮戳,那样我就不能给你最好的我了。】


【有没有感动到哭出来?哈哈哈哈】


那种想要流泪却哭不出来的感觉瞬间直抵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痛,吴亦凡捶着胸口,压抑到喘不过气。


这种后知后觉大抵是充满了悔恨与懊恼的。


房间里是如同死一般的沉寂,喵伸着一半的脚步,似乎感受到前方的低气压而迟迟不敢动。


吴亦凡听见动静,转头看看正转着眼珠的喵,一手托住它的肚子抱了过来。他顺着喵的后背,渐渐地蜷起身子紧紧的将它抱在胸前。


“你想他了吗?”


许久的静默之后,他回答了自己。


“我也是。”


重感冒衬着嘶哑的嗓音,一句思念耗尽了全身力气。


吴亦凡是不擅长挽留的。但是为了吴世勋,他便没有不擅长。


他想起吴世勋至少还算是他的员工,即使更换了电话却还是有工作邮箱。他打电话给人事部,让人事部发邮件确认他的电话号码并通知吴世勋领薪水。吴世勋之前接的平面杂志的拍摄虽然只是为了积累经验,但事实上还是有收入的,只不过他从未提取过。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吴世勋会忽略这封邮件,但吴亦凡认为以人事部的名义发送的官方气息浓郁的邮件可以降低失败率。


意外的是,尽管隔了许久,吴世勋还是回了邮件,不但更新了自己的新号码,还表示会在第二天来领取薪水。


收到人事部的回复吴亦凡才松了一口气,死缠烂打向来不是他的风格,但是这一次是无论如何都要拉下面子来挽回他的吴小朋友了,碰上吴世勋之后,他似乎一直在违背自己的各项原则。


吴世勋看到邮件的时候很是在心里做了一番斗争,那极具官方腔调的邮件,很难认为是吴亦凡在背后指使的,但是在这种节骨眼上忽然要结薪水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他把邮件反反复复的关了又开,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复了。他回过邮件之后又禁不住的嫌自己犯贱,他恨自己对吴亦凡依然抱有一丝期待。


金钟仁见吴世勋神色变幻,他忽然感觉有点烦躁。吴世勋表面上和他总是嘻嘻哈哈的,但他越是这样金钟仁就越觉得不安。过几天的秀不出意外吴亦凡应该还是会收到邀请函,这次不是金钟仁自己的品牌,他只是参与设计,吴亦凡的公司作为最大的赞助商必然会收到邀请。这个消息他藏了这么久,终究是要告诉吴世勋的。


“勋啊,后天那场秀,吴亦凡应该也有收到邀请。”金钟仁说完一直打量着吴世勋的表情。


“哦,知道了。”吴世勋面无表情,心跳却忽然快了起来。


“所以,你可以的吧?”金钟仁进一步试探。


“你究竟想问什么?”吴世勋反问。


“我想你心里清楚我想问什么。”金钟仁忽然笑了,向身后的沙发靠去,依旧注视着吴世勋。


“那我想你也清楚我的答案。”


他待金钟仁,终究无法像吴亦凡一般。


有些人,即使强加以恋人的名义,却注定只能做朋友。


吴亦凡休息了一天却还是有些低烧,但是为了逮住吴世勋,他还是带病坚持去上班了。他一早就去财务部扣下了要给吴世勋的支票,心神不宁的等着吴世勋送上门来。其间助理送了大大小小不少文件进来,当中也包括那封金钟仁无比在意的邀请函。吴亦凡却并未过分在意,毕竟邀请函上也并不会提及金钟仁和吴世勋的名字。翻看着剩下的文件,他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吃过退烧药之后视线根本不能集中,加之药的催眠反应他便昏昏沉沉的趴在书桌上睡了过去。


吴世勋在早上十点按时到人事部报到,人事部让他去财务部领薪水,他绕了半天终于找到财务部却被告知直接去找吴亦凡。不是没有料到这一切都是吴亦凡在背后指使,表面上装作无奈的样子,其实只有吴世勋自己知道,他是想吴亦凡了。虽然在人前从来都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真的是想他了。即使他总出现在梦里,却不足以弥补心里那块空洞。也正是为了自己那一点点私心所以他来了。


然而,当吴世勋站在吴亦凡的办公室门口时他还是犹豫了。自从提出分手之后,吴世勋自己也觉得煎熬。他受够了吴亦凡总是有事情瞒着他,他受够了一听到鹿晗的名字吴亦凡就会从他身边消失,他受够了即使自己已经认识到这些却还是想要靠近他的冲动。他一边想要远离吴亦凡这个祸头,却又希望他能挽留自己,所以他在人事部留下了新的号码,也亲自前来领取薪水。然而在一切目的即将达成时,他又不确定了,即使吴亦凡是想要挽回他,他又真的会就这样乖乖跟他走吗?


吴世勋不是没有听从过自己的心声,然而那一次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走,最终只是自己越陷越深,到最后受伤的总是自己。


他退缩了,迟疑了。


“吴世勋,吴总说你来了就直接进去。”助理看见站在门口迟迟没敲门的吴世勋,在一旁小声提醒他。


“哦。”吴世勋上前握住了门把手,他咬咬牙还是开门进去了。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陈设,他径直走向吴亦凡却发现他正趴在桌上。吴世勋凑近他,才发现他居然是睡着了。这样的场景不免有点好笑,吴世勋也侧趴在桌子前,仔细审视起眼前的人。


还是他曾在无数个清晨描绘过的英气的眉眼,还是他曾吻过千万遍上翘的嘴唇,还是曾用指尖划过的挺拔鼻梁,还是曾经缠绕指尖的柔软的发丝。


越看就越充满的眷恋的人,该如何放的下?


吴世勋想伸手碰碰他,却又贪恋片刻的宁静而不敢动作,他就这样进退两难而迟疑着却没被忽然睁开眼的吴亦凡吓的猝不及防。


吴世勋猛地直起腰转身要走,却被吴亦凡在身后拉住了手腕,只是这次吴世勋并未感受到他的强势有力,他只觉得有重量垂在手腕上,还是能被自己甩开的力道。


“别走。”


他的声音沙哑,吴世勋默默地回头看向他。


吴亦凡已经站了起来,却深深的低着头,头发遮住了眼眸,却遮不住不舍。


“放手。”吴世勋转过头,冷静的说道。


面对这样的吴亦凡,他凶狠不起来,却又不愿妥协于他的温柔之下。


“我不放。”吴亦凡上前一步,将下巴抵在吴世勋的肩上,一句不放却说得底气不足。


“吴亦凡,你够了。”吴世勋微微耸肩,躲开吴亦凡靠上来的头。


吴亦凡松开拉住吴世勋手腕的手,吴世勋心里泛起一阵失落,明明一直是他在拒绝,心底却又不希望他放手。然而下一秒,吴亦凡就用双手箍住他的腰,渐渐收紧双臂,将他禁锢在怀里。吴世勋的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吴亦凡重新将头靠在吴世勋的肩上,他此刻太昏沉,还来不及收拾自己的脆弱。


然而这样的吴亦凡,又让吴世勋想起了鹿晗,这样的吴亦凡,只有在鹿晗那里碰了壁才会出现。他忿忿的扯开吴亦凡的手,从他怀里逃出来。吴亦凡被他甩开一个趔趄撞在了桌角,他用手撑着桌边,唇色微微有些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他仍旧低着头,不想让吴世勋看见他此刻的虚弱。


“赶紧把薪水给我,钟仁还在楼下等我呢。”吴世勋心里起得波澜足以摧毁一座城市,他口不择言却没想到脱口而出的竟是这样的借口。他看见吴亦凡听见金钟仁的名字时握紧了拳头。


“明天再来吧。”吴亦凡说,他想好好和吴世勋谈谈,而此刻他难受的没办法进行有逻辑的对话。


“明天我要工作。”


“那后天。”


“给我汇卡里,账号晚点会发给你。”吴亦凡从头到尾都未与他直视,吴世勋心里不是滋味,他冷冷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吴世勋走后,吴亦凡才倒在椅子上,除了重感冒与发烧,胃痛也一阵袭来,他已经没有力气追上去。


看来,这将会是一条很漫长的路。


吴亦凡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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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5 01:13:30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31


秀场后台。


金钟仁正给吴世勋身上的衣服做一些微调。本就是设计给纸片人的衣服穿在吴世勋身上还有一些宽松,金钟仁在腰间别上一些银针让衣服看上去更合身一些。


“最近你也瘦得太快了吧。”金钟仁嘀咕道。


“还好,我怎么没感觉?”吴世勋提了提裤子,果然又滑到了胯边。


“一会儿结束了带你去吃大餐补一补怎么样?”金钟仁倚在一旁抱臂看着他。


“准备好钱包,我是不会客气的。”吴世勋拍拍他的肩便去stand by了。


吴世勋也不过才第二次走秀,内心还是有些紧张。这与杂志画报的拍摄不同,出了错若是应变的不好便无法挽救。临上台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金钟仁,金钟仁对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一剂强心针虽然放在平时他一定会不屑一顾,但此刻他需要一点鼓励,好让自己重拾心情。


然而一登上T台,紧张与悸动全部被吴世勋抛之脑后,金钟仁从一开始就认准他不是没有理由,他是为T台而生的人。他冰冷的眼神里有桀骜不驯的灵魂,每一幕都被记录在媒体的胶片里。直到下了台,吴世勋才从那虚幻的世界回过神来,吴亦凡并没有来。果然有了更投入的事情就能暂且将他忘却,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然而他来不及多想,又急匆匆换了一身衣服重返舞台。








高烧不退,吴亦凡只能又在家休养一天。他看着手机里吴世勋发来的信息,里面只有一串孤零零的数字。


吴世勋走后的半个月,他在家与喵相依为命。


吴亦凡很想告诉吴世勋,自从他离开之后,喵又开始嫌弃他了,不好好吃饭,总是没精神的趴着。偌大的房间少了一个人之后寂寞却加倍侵袭。


【世勋,我们好好谈谈。】


他有太多的话要说,在短信上或者电话里都不能说清楚。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但是他就想无条件的留住吴世勋,让吴世勋看着他的眼睛,看他到底有多诚恳。


【我在家等你。】


接着,吴亦凡又没头没脑的发了一条消息过去。语气随意的就像是一句简单的叮嘱。


他不知道吴世勋会不会回复,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他现在唯一所能做的就是等。


等吴世勋愿意听他解释,等吴世勋愿意见他。


这时间或许很长,而他已做足了心理铺陈。


吴世勋走完秀回到后台,居然有人已经开了香槟开始庆祝。他接过一杯香槟又放下,看着那群打了鸡血的同僚闹腾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他正要打电话给不见人影的金钟仁,却冷不防的看见手机里吴亦凡发来的信息。


从来都是这样淡淡的语气,没来由的像是命令。那个人凭什么就能搞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以为自己还会仅凭他一句话就回去吗?真是可笑。


吴世勋不再理会这两条信息,抬头只见金钟仁正朝他走来,他便放下了手机,开始换衣服。


“等我卸完妆就可以走了。”吴世勋拿起T恤往头上套。


然而当他刚从领口伸出头,T恤才拉到腰间,嘴唇就被人捉住。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侵略性的舌尖就伸进了嘴里。吴世勋一阵恼火,下意识的推开半压在身上的人,他抹抹嘴只见金钟仁正抱臂看着他,嘴角浮着一丝冷笑。


“人来人往的注意点。”吴世勋皱眉,背过身对着镜子开始卸妆。


“你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别人的眼光了?”金钟仁站在他身后,从镜子里盯着吴世勋。


“我一直都在意,尤其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加倍在意。”吴世勋看向镜子里的金钟仁,甩给他一个白眼,“要不是之前和你有关的那些流言蜚语传来传去,我倒也不至于这么敏感。”


“你和吴亦凡在一起的时候就不在意了。”金钟仁语气酸溜溜的。


“你有完没完?”吴世勋一听吴亦凡的名字,两道眉毛狠不得拧在一起。


“不是我有完没完,是你,吴世勋!你到底有完没完?”金钟仁拿过吴世勋的手机,找出吴亦凡刚发来的短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为了和他断绝联系才专门换的号码,他怎么又能找上你了?”


“你看我的短信你还有理了?”吴世勋夺过手机揣进兜里就要走。


“我又不是故意的,发来的时候我正好瞥见,短信预览就那么几个字我当然一览无遗了。”金钟仁拦住他试图解释。


“好,你没错,你有理。”吴世勋理亏,但他仍旧有些气愤。


“那你不解释一下,为什么他还能找上你?”金钟仁也是较上了劲硬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平时在他面前吴世勋绝口不提吴亦凡,然而若不是那次醉酒,他也绝对不会计较吴世勋喜不喜欢他。但独独是那一次,便把金钟仁逼急了,他越是急着想让吴世勋忘掉吴亦凡就越是对吴亦凡嫉妒的发狂。因为他渐渐发现这一愿望是如此的渺茫。吴世勋比他所想象的还善于掩饰自己,他从来都未看透过他。他对吴世勋唯一深信不疑的一点,也是比吴世勋对他自己更了解的一点,就是吴世勋对吴亦凡的感情。然而他虽然深知这一切,却总是不能死心,只要吴世勋从未亲口承认,他就假装不知道。


然而对于吴世勋,他讨厌金钟仁频繁的试探。明明决定要忘记的人,却总是被提起,那种试探性的充满陷阱的问题,不过是勾起他的回忆让他难堪罢了。


就像此刻,金钟仁的步步紧逼让他忍无可忍。


“钟仁,我一直很努力的,想要和你在一起。就算做不了恋人,但是还可以是朋友。”吴世勋攥紧拳头,一字一句的说,“不过,过了今天,我们可能朋友也没得做了。”


“所以,都是因为他是吗?”金钟仁冷笑道,“他勾勾手指,你就原谅他了。”


“你还是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吴世勋听了金钟仁的话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又摇摇头。


“我想,你大概也不明白。”


金钟仁双手用力扣住他的肩,眼神扫过他的嘴唇,渐渐凑了过去。然而这一次吴世勋捕捉到他的眼神,狠劲的将他推开。


“金钟仁,你够了!”他低声怒号。


“吴世勋,你知道吗,你对我从来没有努力过。你最努力的不过是努力的假装你不喜欢那个混蛋而已!”金钟仁终于也撕破脸,他一时激动使得周围已经有人留意到他们这边的争执而频频看了过来。吴世勋看到纷纷投来的目光那感觉就像是把最丑陋的一面放在了聚光灯下任人唾弃。众目睽睽下他一秒都不愿多呆,只想走,而金钟仁依旧不愿放他走,他上前试图拖住吴世勋,而吴世勋用手肘给了他一下子就气冲冲的往外跑。


待金钟仁追出去的时候吴世勋已经不见了影子。


吴世勋并未跑远,出了场馆就躲到了旁边的一幢小白楼后面。他气喘吁吁的倚靠着墙面蹲了下来,翻出手机仍旧停留在短信界面。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走秀的时候,回到后台时手机里也有吴亦凡发来的信息,一句“Bravo”让他激动了好久好久。那个时候他还不求任何回报隐忍的爱着吴亦凡。而现在,他想要的太多了,吴亦凡可能给不起了。他忽然觉得好累,从一开始贸贸然的离开之后就一直很累。金钟仁说的话他无力反驳,他一直逃避掩盖却还是被人揭穿。他就是既接受不了金钟仁,又忘不掉吴亦凡,最终身陷囹圄而又不知所措。


吴世勋走到路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他去哪儿他一时间发了愣。在司机师傅的再三催促下他终于说出了一个涩口的地名。


一路上金钟仁的电话不停的打来,吴世勋一遍又一遍的挂掉。然而金钟仁不依不饶,最终吴世勋关掉了手机。他看向窗外,路边的街景愈来愈熟悉,他内心就越发的犹豫。然而越是挣扎纠结,时间就过的越快。


然而当吴世勋下了车,他便未有半步迟疑的朝那幢熟悉的高楼走去,进了大厅右转,按了电梯,26层,接下来便是等待。


电梯的高速上升让耳朵胀胀的,吴世勋望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心跳声被无限放大。


他仿佛能听见心底的声音在叫嚣着。


——在我决定走向你之前,每一分每一秒的思考都是煎熬。


——然而当我决定走向你之后,迈出的每一步都坚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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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2


按下门铃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吴世勋站在门口,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他不知道见了吴亦凡要说什么,也不知道吴亦凡会说什么,他只是站在门外却动也不敢动。


不过门铃按下许久之后里面却一直没有动静,半晌也没有人来开门。吴世勋慌了,不过转念想想又想通了,他说他会在家等,又没说会一直等。


然而此时,吴亦凡因为退烧药的药效而在卧室里昏昏沉沉的睡着,隐约的门铃声让他一度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正当吴世勋转身离去时,门后才突然有了声音,他又回头看看,是吴亦凡,他撑着门把手,站在门口,眼中掺杂着惊讶,喜悦,激动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或许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而只是一个眼神足矣。


吴世勋傻傻的站在原地,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想上前抱住那人。不过他还未挪动脚步,吴亦凡早已走到他面前,确认是他将他仔仔细细的看在眼里之后稳稳的抱住了他。正是因为太想念了,好像此刻发生的一切都显得特别的不真实。


此时吴世勋很想问他,怎么这么慢才出来,他差点都要走了,如果再走了就无论如何都不回来了。然而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因为他最终还是出来紧紧的抱住了他,紧到全身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正强有力的跳动着。


两个人在走道里一直这样站着也不是办法,吴世勋扭了扭肩膀从吴亦凡的怀里挣脱出来,吴亦凡却像是生怕他离开一样死命握住他的手腕。


吴亦凡拉着吴世勋就往回走,吴世勋跟在身后进了门,后脚刚迈进玄关,“砰”的关门声刚落,吴亦凡就将他抵在门上吻了上去。


没有任何预告,却又预谋已久。


悠长的吻大抵是涵盖了舒缓,深入与激情过后的缠绵悱恻。起初是掠夺性的碰撞继而就放慢了节奏,吴亦凡一手搂着吴世勋的腰,一手抚着他的脸,轻啄他的嘴角,用舌尖来来回回划过他嘴唇的轮廓,动作之轻柔将人心都要融化了一般。吴世勋的嘴唇被舔的湿漉漉的,他不安分的牙齿咬上了吴亦凡的下唇,一下又一下,频繁又小心翼翼。唇齿间麻酥酥的触感染红了两人的脸颊,吴亦凡回咬他的嘴唇继续不慌不忙的亲吻着,直至用尽耐心与温柔来确认眼前人是真真切切的回来了,才将舌头探进去勾引那人的舌尖。此刻呼吸才开始慢慢变得粗重,吴世勋任吴亦凡在自己的领地搜刮索取,而他也心甘情愿的回应与给予。


漆黑的房间里,唯独玄关顶部的射灯打在两人身上,浪漫的如同一出独幕剧。彻骨的思念被绵长的吻刻画成了浓浓的爱意,意乱情迷。


一个深情款款的吻,让鬓角沁出细汗,让人口舌生津,便是吻对了人。


直至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已乱了节奏。吴世勋靠在门上试图平静呼吸,前额散落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却遮不住通红的耳廓。吴亦凡也大口的喘着气,他一手依旧搂着吴世勋的腰,一手撑在门上,将他束缚在暧昧狭小的空间里,连呼吸的空气都逐渐升温。吴世勋这才得空仰起头去看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的那人。然而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看得吴亦凡心里暖暖的,他忍不住又上去亲了一下,但又觉得不够,又接连亲了三两下才将吴世勋再次拥进怀里。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一直紧紧的拥着他,认真的亲吻他么。


吴亦凡将下巴抵在吴世勋的额头上,新长出的胡渣来回蹭着他的额头。


他说,吴世勋,我不爱别的什么人,我只爱你。


他说,吴世勋,我离不开你。


吴世勋将头埋进他的胸前,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头顶打了个转又直击心底。其实解释什么的都没那么重要,只要有他这样的一句话便足矣。吴世勋有些感动,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轻轻“嗯”了一声,却又觉得这样对待吴亦凡的表白有些过于随意。这趟出走好似一场闹剧,但是回来之后终究感觉回不到从前,破镜重圆也还是会有裂缝。


吴亦凡松开缠在他腰间的手臂,微微弯曲着腰身想要看向他的眼睛。吴世勋忽然拽起他的胳膊,在熟悉的位置狠狠咬了一口又甩开他的手臂,匆匆脱了鞋开灯进了房间。


吴亦凡回头神色不明的看着他,不过这次他没有“嘶”的喊出来,甚至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吴世勋进了房间又开始手足无措,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得跑去卧室,过了一会儿又跑到书房,最后找到了喵,将它抱来了客厅。


“想死你了。”吴世勋抱着喵对着它的小脑袋拱来拱去。


吴亦凡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他。


他们之间忽然多出的那一份生涩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本以为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迟迟说不出口。那些要对吴世勋解释清楚的事情,忽然之间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吴世勋自顾自地与喵玩闹着,却是心不在焉。他看到吴亦凡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而他又想听他说话,但无论说什么,只要不是赶他走就好。


“我饿了。”“吃饭了吗?”


同时说出的话,两人相视一愣,便笑了。


“没吃。”吴世勋继而回答道。


“我也没吃,想吃什么?”对吴亦凡而言,他已经不仅是这一顿没吃了。


“下……额,叫外卖吧。”吴世勋刚开口却又话锋一转。


吴亦凡知道他那点心思,叫外卖怕会等太久,于是去厨房给他下了一碗面。


他自己在家时,不过也就在刚发烧的那天煮过一次粥,剩下的时间要么是懒得做要么是没胃口吃。然而吴世勋回来了,他的一身毛病似乎都好了。


吴世勋是真的饿了,为了走秀几乎没吃午饭,和金钟仁那么大闹一场更是累上加累。


吴世勋叼着面条一根一根往嘴里吸,又咕嘟咕嘟的喝着面汤一脸满足。还剩下半碗的时候他递出筷子,推给坐在对面的吴亦凡问他怎么不吃,吴亦凡摇摇头。


吴世勋皱眉嘟嘴看着他,表情似乎是在说“嫌弃我?”


“感冒了,不传染给你。”他指指喉咙,吴世勋这才发觉他的声音一直哑哑的。


“那刚才不是,已经传染过了?”吴世勋想到刚才的吻,又低下头一个人嘟囔了起来。


“我的失误。”吴亦凡有点懊恼,“刚才有点激动了。”


“哦。”吴世勋接着吃面,心里却不是滋味。吴亦凡生病了他却没发现,然而每次他有一点感冒发烧的小征兆吴亦凡都会比他还先留意到。连这些小细节都照顾到的人,他怎么还会因为怀疑他的心意而离家出走呢,吴世勋这才内疚的意识到他自己从来都不会照顾别人。


而此时吴亦凡就一直单手撑着脸,在他面前看着他的小表情,内心活动原形毕露。


“别瞎想了,吃完了快去洗澡。”吴亦凡敲敲吴世勋的脑门儿,把他从复杂的内心世界拉回现实。


“好。”他一口气喝完面汤,拿着碗筷准备去洗碗。


“碗我来洗就好,你先去洗澡。”吴亦凡不顾他的反对,将他推进浴室。


吴世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妆都还没完全卸干净,头发也乱七八糟的翘着。原来刚才竟是这样一幅狼狈模样,怪不得吴亦凡急着赶他去洗澡。


不过当他洗完澡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通通都还在金钟仁家。他裹着浴巾,头发还滴着水滴就出去了。


虽说是夏季,可是房间里开着空调还是有些凉意。吴亦凡看他这样光着脚走出来又纠起了眉头。他在衣柜里找了自己的睡衣给他套上,虽然有点大,但是挽起一圈裤脚和袖子就合适了。吴世勋换上睡衣中规中矩的坐在沙发上,发梢还湿哒哒的滴着水。吴亦凡一看他这样就怕他感冒,拿了浴巾就去给他擦头发,吴世勋就乖乖地坐在原地任他在自己头上揉来揉去。


过一会儿吴亦凡又拿来了吹风机帮他吹头发。修长的指尖穿过发丝轻拢着,吴世勋只觉得像是头皮按摩一般放松,他似乎是很喜欢吴亦凡揉他的头发,安心又温暖。紧张的一天过后忽然放松下来便有些犯困,他频频打着哈欠,吴亦凡给他吹干了头发便催促他赶紧去睡觉。


吴世勋犹犹豫豫的走进卧室,不过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乖乖的钻进被子,却见吴亦凡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你不睡吗?”他用被子把自己蒙住,只露出两只眼睛。


“你先睡吧,我还不困。”吴亦凡虽这么说,却还是又走到床的另一边,靠着床头坐了下来。


他关掉了吴世勋那一边的床头灯,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看了起来。


吴世勋这一天是真的累了,加之吴亦凡一直抚摸着他的头很快就睡着了。


吴亦凡见他睡着了便放下书,久久的看着吴世勋。


他忽然开始期待明天,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他。


却又害怕明天。


他整夜都不敢睡,只想看着他。他生怕吴世勋趁他睡着,就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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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5 01:14:15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33


次日,吴世勋以为自己起了个大早,一看表已是十一点,听到厨房里有声响他便光着脚丫蹦跶到厨房,只见吴亦凡正忙着做午饭。吴亦凡很少下厨,吴世勋一直以为他也仅会煮面下饺子之类的。吴世勋看喵在厨房门口晃来晃去似乎是馋的紧,就取了些猫粮倚着门一点一点的喂它。吴亦凡正盖上锅盖手中得闲就听见吴世勋在背后,他回头看看他,见他光着脚又皱起了眉。


“去把拖鞋穿上。”


大理石地板在经过空调风的洗礼后冰冰凉,而吴亦凡想到昨天已经给吴世勋传染了感冒病毒,若还不注意点,在大夏天感冒可有得他受的。他命令吴世勋去穿鞋,吴世勋不乐意的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换上了拖鞋。


“今天不上班?”吴世勋在他背后问。


“我又不是每个周末都加班。”吴亦凡倒了一杯牛奶递给吴世勋,又把剩下的半盒放回冰箱。


“我还有很多东西在金钟仁那里,要去拿。”吴世勋犹犹豫豫,像是给吴亦凡报备工作一样。


“要我陪你去吗?”吴亦凡问。


吴世勋愣了一下,立刻答应着“好啊好啊”。


吴亦凡炖了一锅鸡汤,又将里面的鸡胸肉捞出来切丝,炒了一道青椒鸡丝,还有两道初级料理番茄炒蛋和烤土豆。吴世勋吃了两口就停不下来,吴亦凡看他满意也才提起筷子。


“我还以为你只会下面和煮饺子呢。”吴世勋用筷子不断的挑着青椒里的鸡丝。


“别挑食,青椒也得吃。”


吴亦凡夹了两根青椒放到吴世勋碗里,吴世勋瞬间拉下了一张脸,嘴撅的恨不得能挂上油壶。他盯着吴亦凡,趁他不注意就把青椒埋在米饭底下,转脸谄媚的夸起了吴亦凡。


“吴大厨,做的好。”


吴亦凡早就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吴世勋硬是不想吃的话他也没辙。


“还可以,再多的也不会了。”他坦白道。


“没关系,就这一两道菜我吃一辈子也不嫌腻。”吴世勋说着说着又埋头往嘴里扒饭,一不小心吃到了被他埋在碗底的青椒,顿时又皱着一张脸恨不得要哭。


吴亦凡没说话,却被他言语中的一辈子刺到心坎里。


吴亦凡前晚一夜无眠。他想了很多,吴世勋回来了,但他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就回心转意了。昨夜因为一时的激动而忽略了所有的逻辑考量,等到静下心来才觉得幸福来的过于突然,总觉得有些不安。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愿意回来并且回来了。但是即使他选择回来,也不代表着他会一直在他身边。两个人想要走一辈子并不是如同嘴上说说那般容易。虽然现在的关系是缓和了,但他对自己没有自信,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到吴世勋,也难保以后不会做出相同的事。有时候他自认已经足够成熟来面对一切问题,然而当问题牵涉到感情上又很难说,面对吴世勋他的理智总会走失到九霄云外,三不五时的也会干些幼稚的蠢事。他们之间是存在一些问题的,却又云里雾里,说白了,问题不是出在鹿晗或者金钟仁身上,而是他们自己总是保留了太多心结。


然而他所有的顾虑,吴世勋都不知道。


“世勋,鹿晗的事……”吴亦凡放下筷子,郑重其事,然而却被吴世勋打断。


“不用说了,我不想知道。”吴世勋伸手挡在面前,拒绝收听。


“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吴亦凡抓住他的手放在桌上,“他有心理上的问题,我只是出于朋友的立场去帮助他。我之前瞒着你不过是因为他的艺人身份不方便说,现在他已经被他母亲接到国外去疗养,或许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那段时间,我仅是陪他去过一次医院,就是新闻上拍到的图,想必你已经看到了。我不会在你面前否认我曾经喜欢过他,那是事实,你我都心知肚明,但是现在我对他没有除了朋友关心之外的感情,以后也是。”


吴世勋数着碗里的米粒,似听非听。吴亦凡知道他听进去了,但是他始终不予表态让吴亦凡坐立不安。吴世勋知道吴亦凡曾经喜欢过鹿晗,正如吴亦凡所说,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从未摆上台面说清楚,但是真当他亲口说出时心里还是不舒服。


然而吴世勋自己也知道他并没有资格去指责吴亦凡。


与吴亦凡分手后他做过的事让他丧失了受害者的身份。因此,他才不愿吴亦凡对他坦白一切,因为他不想做为交换而坦白自己所做过的事。吴亦凡对他有所保留,他才能心安理得的留下,毕竟有些事一旦交待了,这段感情可能就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那天我因为他而放你鸽子是因为艺兴找我,说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可能会想不开,当时情况真的不容我多想。”吴亦凡顿了顿,只怕说出鹿晗对他的真实情感吴世勋会更走不出这片阴霾,毕竟他自己都曾因此而动摇,震惊。


“别说了。”吴世勋撑着额头,“就不能假装没有发生过吗?反正他也不会回来了不是吗,我不会再因为他吃醋生气。所以,求你别说了。”


吴亦凡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只当他是听厌了便不再多说。他才刚刚失而复得的小孩,又怎么舍得再惹他不开心呢。


一餐饭吃到这时便也没了食欲。


吴世勋开了手机,金钟仁狂轰乱炸般的短信砸来,他无暇一条条看,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


接起电话的不是金钟仁,而是都暻秀。


“麻烦帮我转接一下金钟仁。”


“他现在不方便,有事你直接跟我说吧,我帮你转达。”


“我想去他家收拾一下我的东西带走。”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阵,又忽然说:“那你晚上过去吧,我帮你去开门。”


说罢都暻秀便挂断了电话,吴世勋有点莫名其妙却也没多想,毕竟他也算是见识过都暻秀对金钟仁无微不至的照顾。


晚上,吴世勋去金钟仁家时只有都暻秀在那等着他,吴亦凡也只是坐在车里等他并未上楼。吴世勋倒也松了一口气,和金钟仁大闹一番过后再见也是徒增烦恼。他利索的收拾完行李与都暻秀道别后便立刻离开,这个地方,他只怕是再也不愿意踏足半步了。


一路上吴亦凡也不怎么说话,车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吴世勋便打开了收音机。还好一打开就是一首比较欢快的歌曲,他便跟着节奏扭了起来。


“说起来,我的薪水可是到现在都没给我呢吧。”吴世勋突然想起这茬来。


“你专门回来要钱的?”吴亦凡斜了他一眼。


“苛扣工资我可以告你的哦。”吴世勋一手撑着车窗扬起下巴拽的不可一世。


“告我好了,打官司拖个十年半载的就更好了,至少这期间你是跑不掉了。”


吴世勋一下子吃了瘪,扭头看着窗外便不说话了。


“又没说不给你,什么时候变成小财迷了?”吴亦凡见他不吭气,只好改口。


“那什么时候给我?”吴世勋立马变脸,弯起笑眼。


“明天跟我去公司。”


“遵命,boss!”


回到家吴世勋就摊开箱子,麻溜的把衣服都挂了起来。翻到箱底才发现一件被遗忘太久的白衬衫。


压了太久甚至有些皱皱巴巴的。


他最初和金钟仁说要学设计的时候便是直接从衬衫入手,没有任何基础知识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来,从选面料到打板,每完成一步再让金钟仁微调。这本是一件为吴亦凡定制的衬衫,不料快完工的时候便闹了分手,一直塞在箱子里时间久了也淡忘了。吴世勋本想在衬衫的上口袋边缘手工刺绣一个字母,现在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一件衬衫独缺一个亮点也有些可惜,他重新将衬衫叠好放在了衣柜的最底部,想着兴许哪天心血来潮再拿出来重制也说不准。


吴世勋收拾完衣服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吴亦凡洗完澡出来看见吴世勋正趴在床上对着轻松熊自言自语。橘色的灯光笼罩在吴世勋的身上就像是他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吴亦凡倚靠在门边看他一边甩着脚丫一边嘀嘀咕咕,只觉得这种一切重回轨迹的感觉真好。


这时吴世勋回头看见了吴亦凡,他朝他挥着手上的熊仔,一双笑眼弯成一条桥。


“吴亦凡,熊仔说它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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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5 01:14:39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34


第二天一早吴亦凡就揪起了赖床的吴世勋。吴世勋朦胧着睡眼接过吴亦凡递来的牙刷机械般的刷着牙。吴亦凡不禁觉得有点好笑,怎么平白无故的生出了一种催着孩子去上学的感觉。他给吴世勋套上衣服牵着他就出门了。


“怎么这么嗜睡,离家出走的尽养了些坏习惯带回来。”吴亦凡见他上了车还是哈欠连天一脸萎靡便有点不爽。


“还没来得及调整嘛。”吴世勋挠挠头,强打起精神来。


“夜夜笙歌是不是也太开心了?”吴亦凡想到那次酒吧的偶遇,更是一阵酸意。


“我哪有夜夜笙歌。”吴世勋心不在焉的反驳道。


“金钟仁那里,别再去了。”陈述句语气,由不得一丝拒绝。


“哦,本来就和他绝交了。”吴世勋别过头看着窗外。


到了公司,吴亦凡把支票递给吴世勋,吴世勋数了一下后面的零,满意的点点头。


“有您这样的老板真是我们小职员的福气呀!”吴世勋笑咪咪的拍起了马屁。


“财迷心窍!”


“其实我都不用来,你带回家给我不就好了?害我起这么早。”吴世勋瘪瘪嘴,起身准备走人。


“免得你趁我不在又跑了。”吴亦凡看着他,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他冰冷的表情似乎袒露了心声。


吴世勋迟滞了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那怎么会,我都跑不动了。”


吴世勋撑着头,没过一会儿又开始犯困,躺在沙发上又呼呼大睡起来。吴亦凡也不管他,只要吴世勋还在他的视界范围内就行。


吴亦凡这两天休病假积攒了不少工作,下午还有两个会议安排。他只顾着埋头工作,直到吴世勋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


“好痛。”吴世勋揉着屁股站起来。


吴亦凡笑着没说话,手头上忙着的事也没停下。


“你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吴世勋朝他走去凑到跟前,看见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案又翻了个白眼退后几步“哎呀呀呀,眼睛疼。”


“看来得给你找点活干了,整天好吃懒做就知道吃和睡。”


吴世勋被他堵的哑口无言,嘟起嘴一脸不高兴。他忽然又心血来潮在把书柜里的一堆旧刊物报出来,一本一本的翻着。


“我们什么时候去旅行?”吴世勋边翻着杂志头也没抬的问。


“嗯?手头上这个合作忙完了,我可以休一个长假。”吴亦凡没想到他会忽然提起这件事,“想去哪玩?”


“答案就在这里,有奖竞猜欢迎随时来电。”他把其中一本杂志拍在吴亦凡面前,“但是总觉得你到时候又要变卦,等你真正请好假了我再告诉你。


吴亦凡看了眼杂志封面,还好不是一本旅行杂志,不然他可怎么猜呀。


“故弄玄虚。”不过他忽然觉得吴世勋的话好像有些不对劲,“什么叫我又要变卦,上次我都请好假了,是你跑去毕业旅行了,还不带上我。”


“这个,嗯,好像,是。哈哈哈。”吴世勋摆摆手臂扭扭腰,恨不得做全套广播体操来摆脱尴尬。


当然,最后拯救他的是从裤兜里传出的手机铃声。


陌生的来电他一般不接,然而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又有些眼熟。


“喂,你好?”


“吴世勋,我是都暻秀,你还有一样东西落在钟仁的工作室,什么时候方便过来拿一下吧。”原来是都暻秀,吴世勋突然明白为何那号码如此眼熟了。与金钟仁的手机号只差一个末尾数字,当然会眼熟。


“我不记得我还有东西没拿啊?”吴世勋略微起了一点疑心,金钟仁那家伙虽说再也没出现过,但是他有都暻秀这个忠心耿耿的代言人,谁知道他葫芦里卖了些什么药。


“是今天刚从意大利寄到的,签收人是你的名字。”都暻秀有点不耐烦,“反正你有空的话最好赶紧过来拿。”


“好吧,我一会儿就过去。”吴世勋听都暻秀的语气也不像是骗他,便答应了下来。


“又要去哪?”吴世勋刚挂掉电话吴亦凡就问。


“金钟仁的工作室,他助理让我去拿东西。”吴世勋如实回答。


一听金钟仁的名字,吴亦凡立刻神经绷紧,“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他说从意大利寄来的,收件人是我。”吴世勋也是一脸迷茫。


“早去早回。”若不是还有会要开,吴亦凡一定是要替吴世勋当司机的。


“知道啦,我拿完就直接回家了,回去要喂喵。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把它养瘦了。”吴世勋拿了桌上的钥匙便出了门。


然而吴世勋在工作室并未看到金钟仁,连都暻秀也不在,只有一些助理设计师正来来回回忙着,看到他也顾不得打招呼,只是给他指指那个快件盒子。


吴世勋摇了摇盒子,并不重,他便直接拆了开。盒子里面仍旧是一个黑色天鹅绒方盒,嵌于盒中的是一对铂金袖扣,1.5cm见方的扣面上是镂空的图腾,他拿出一粒仔细看了看上面雕琢的图样才找回了一点记忆。


这对袖扣原本只存在于他的设计稿纸上,而此刻却成为了精致的实物。他在制作那件为吴亦凡设计的衬衫的时候,也设计了与衬衫中暗线埋下的图腾相称的袖扣。然而那时他作为新手,只是画了一个粗略的图稿,并未想过要使这个设计成形。精细的手工绝不是普通的工匠能完成,然而促成这一切的,除了金钟仁,便不会有别人。


吴世勋看着两枚袖扣有些出神,金钟仁从来都知道那件衬衫与这对袖扣是他为吴亦凡设计的,即使如此,他也在一直帮助他,甚至连他未曾要求过的,也做了。其实换位思考并不难,只是有时候想不到应该要那样做。而此时,吴世勋有些明白金钟仁的立场了,就像是很久以前的他,不求回报的爱着那个喜欢着鹿晗的吴亦凡,渴望为他付出,他说的一切都恨不得奉之为真理。而后来他也贪心了,金钟仁也是如此。


他转头问了旁边的同事金钟仁去哪了,声音不大,但是房间里本就安静,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了他。


“你不知道Kai少被人打到住院的事吗?”


“什么?!”吴世勋瞪大了眼睛,不过才几天,怎么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是一想到最近都是都暻秀出面又觉得说得通。


“就是那天的秀结束后发生的事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虽然八卦自己的老板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这些助理设计师其实都知道吴世勋曾和金钟仁有些暧昧不明。


“以前攀上过Kai少的一个模特,不知道怎么惹到Kai少,Kai少就把他从这次秀的名单里移除了,估计是报复吧。”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向他通报着最新版本的八卦消息。然而其中最刺耳的一句便是“所以你才会被安排上这次的秀啊。”


忽然,围上来的人又散开,喧闹重归宁静,都暻秀出现了,他走向吴世勋,定定的看着他。


吴世勋从来都认为都暻秀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小助理,然而此刻其他设计师的表情告诉他并没有这么简单。


“拿好东西了?”都暻秀问他。


吴世勋被他的气势震慑的愣了一下,随之又点点头。


“那请你离开吧。”都暻秀让开路,冷冷地说道。


“我想问一下,钟仁他,现在怎么样了?”吴世勋刚迈出步子,却又还是退回来。


“钟仁很好,他的事不用你操心,旁的也请别再多问。至于你,东西拿好就请离开,恕不远送。”都暻秀没再给他追问的机会便进了金钟仁的设计室。吴世勋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胸口堵着什么东西闷得喘不过气来。散落的事实其实都已经摆在眼前,只不过他拒绝顺着脉络拼凑出最后的真相。


吴世勋回到家,把袖扣也放在了衣柜底层,同衬衫一起。喵正懒洋洋地趴在地上打盹儿,他走过去在它旁边席地而坐,不停的搔着它的肚子。喵大概是被闹到,伸出爪子便是一扑,所幸爪子不够锋利,却还是挠疼了吴世勋。他捧起喵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又硬是让它的头面朝着自己,似乎是有话要说。


“钟仁现在这样,一定都是我害的。”吴世勋低着头喃喃自语道,喵却是没心情听他说话,不停的想要从他手中逃脱。


“怎么办,我快扛不住了。”吴世勋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一点都不想骗他。” 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可是,我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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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5 01:15:02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35


晚饭时间,吴亦凡明显察觉到吴世勋有点低落。


“怎么了?”


“没事,有点没胃口。”吴世勋嘴上说着,却挑了一大团米饭塞进嘴里,任谁看上去都是食不知味的表情。


“不想吃就别吃了。”


吴世勋放下碗筷,趴在餐桌上,仰着一张小脸呆呆看着坐在对面的吴亦凡。


“吴世勋!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吴亦凡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我就看看你还不行吗?小气!”吴世勋起身推开椅子。


“回来!”吴亦凡心下一软,看就看吧,总比不看好。


“不回来!”吴世勋朝客厅走去,丧气的往沙发上一坐,摁开了电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哪门子气,他明明没有生气的资格。


这个时间,所有台都在新闻联播,吴世勋听着听着就开始犯困。他嘴里嘀咕着碎碎念,又开始埋怨吴亦凡早上太早叫他起床。


吴亦凡一个人在桌前默默吃着晚饭却味同嚼蜡,吴世勋这么一闹腾他也没了胃口。


“喏。”吴亦凡去放零食的矮柜里翻了翻,找出两条巧克力给吴世勋,“不然要饿出胃病的。”


“嗯。”吴世勋接过巧克力放在桌上,反而从一边的烟盒中抽了一根烟出来。他悠悠的走到阳台,点了烟用力的吸了一口。


吴世勋很少抽烟,他只是偶尔会从吴亦凡手中抢过一支他吸到一半的烟嘬一口。此刻只怕真的是烦闷了。他开了点窗,二十几层的高楼,大风狂妄的灌进来,他看着风中的烟火明明灭灭,与窗外的万家灯火都要融在一起,直至烧完都没再吸上第二口。


“说吧,下午在金钟仁那发生什么了?”吴亦凡在他身旁站定。


吴世勋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直接,刚刚调整好的心情又无处落脚了。


有一件事,他以为他可以心安理得的瞒着吴亦凡一辈子。他本可以将金钟仁当做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无足轻重的ONS对象,然而当他得知金钟仁为他做了那么多事而他却间接害金钟仁被打入院之后,他又无法平静了,当他在吴亦凡面前闪烁其词的时候,心却生出了对金钟仁的歉疚。


“他被人打了,住院了。”吴世勋迟疑了一下,“他可能是因为我才被打的。所以他的助理什么也不告诉我,我也不能为他做什么。”


“你别想多了,他要是真有事,按你这么说,早就有人来找你算账了。”吴亦凡安慰着从背后拥住他,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担忧,他还是能够理解的。


“不止是……”吴世勋刚开了话头,坦白的话语又被呼啸的风声带走。


吴亦凡或许是太久没有全身心的拥抱着这个人了,刚刚染上的烟草味加深了对他身体的每一寸那近乎痴狂的迷恋。他没有听清吴世勋说的话,于是抬手关上窗户,然而当寂静再次降临,吴世勋也失去了勇气。他的手不合时宜的蹿进吴世勋的T恤,在他的腰间与胸前辗转。吴世勋捉住他的手并推开,然而在吴亦凡看来这不过是欲拒还迎的邀请。他拉低吴世勋T恤的领口,白皙的肌肤散播着浓郁的荷尔蒙。吴亦凡轻咬他的肩颈,用舌尖在那一小片敏感的区域画着甜腻的圆圈。温热的吐息麻痹了吴世勋右半身的神经,他虽然脑子里还是一团乱,却无法抗拒这样暧昧的诱惑。


吴亦凡的重量从身后压来,吴世勋伸手撑在窗户上,T恤已经撩至头顶被脱了下来。吴亦凡耐心的舔舐他的后背,从尾椎直至脊梁的第一处骨节,仿佛是要将分开时的分量都弥补回来。他转过吴世勋,与他面对面的站着,上身却倾向他将他压在窗户上亲吻,从眉梢到睫毛,从眼睛到鼻翼,从鼻梁到唇角,从嘴唇到下巴再至喉结,好像倾尽一生的温柔来奉于这一次缠绵。他可以感受到吴世勋的身体正逐渐升温,被啃咬过得地方皮肤已微微泛红。吴世勋闭着眼,试图专心享受这一切,然而当吴亦凡解开他牛仔裤的扣子,将拉链一寸一寸的滑下,正要上手时,吴世勋却忽然推开了他。吴亦凡以为是他不习惯这种方式,吴世勋却从他身下钻出来,他不顾吴亦凡的失望,丢下一句“我先去洗个澡”就转身去了浴室。

吴世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感觉到浑身都在发烧,连脸上也在发烫。他站在莲蓬头下,开着凉水一直冲着,却怎么都无法冷静下来。隐瞒与欺骗其实从来都是一回事,显然,两者他都不擅长。


吴亦凡在卧室见吴世勋洗个澡许久都还未出来便直接进了开门进了卫生间。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一直在,却没有氤氲的热气,整个房间里都是冰凉的味道。他推开玻璃门,凉水溅在他的腿上,他蹙起眉头急忙关了凉水。


明明是盛夏,房间里却冰冷如冬。吴世勋苍白着嘴唇,抬头看向吴亦凡,吴亦凡来不及质问他,只是催促他赶紧脱掉身上的湿衣服,又拿了两条干浴巾将他擦干捂热。


“快把衣服穿上……”吴亦凡进进出出的给他递着衣服,吴世勋却一直站着不动。


“我和金钟仁做了。”他终于说出了口。


“……别着凉了。”吴亦凡顿了一下,匆匆把衣服塞到他手里,走了出去。


吴世勋慢吞吞的套着睡衣,头发上的水滴掉在脸上,像是流下的眼泪。闹分手的时候与金钟仁的几次擦枪走火是为了发泄,甚至于报复。然而当他选择了回头,那些报复性行为不仅仅伤了吴亦凡,也伤了他自己。


他走到客厅,吴亦凡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吴世勋迟疑了一下,去了卧室。


“等下。”吴亦凡将抽了两口的烟在烟灰缸里摁掉,叫住他。


吴世勋听他发话便定定的站在原地,他低着头,又没有穿鞋,脚趾头不安的来回动着。


“头发吹干了再睡,别光脚,不然真的要感冒了。”吴亦凡的语气之温和让吴世勋更加无地自容,言辞就像一柄锋利的匕首划在了心上,只见滴血却没有伤疤。


吴世勋依旧站在原地,温热的水珠啪嗒啪嗒的掉在地板上。此时吴亦凡越是不动声色吴世勋便越难受。他宁可吴亦凡对他发脾气,也不要他好像什么都没听见的温言软语。


“你没听见吗?还是要让我再说一遍?”吴世勋忽然间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他恨不得大声喊起来,来掩盖他的彷徨与无助。


“我听见了。”吴亦凡拿了拖鞋摆在他脚边。


“可是,世勋,你还想让我怎样呢?”虽然感到嫉妒,感到生气,但是,又怎么舍得对他发作呢?


吴世勋透过刘海的间隙看向吴亦凡,他的眼神黯淡,虽然没有深锁着眉关,眉眼之间确能读出他的心痛。


是啊,吴亦凡都已经摆出了不计前嫌的姿态那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可是,这一切就是不对啊。


“为什么那样做?”吴亦凡终于还是问了出口。无论如何,也还是在意。


吴世勋紧咬着发白的下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喜欢他?”他接着问。


吴世勋使劲摇摇头,极力否认。


“他强迫你的?”


吴世勋接着摇摇头。


他一味的不吭气,吴亦凡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几次?”吴亦凡的心已经凉到极致,他叹了口气,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吴世勋动了动手指,“三次。”他终于开了口,他的头越来越低,捏着衣角,就像犯了错的小孩。


吴亦凡听到这个回答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手背与手臂上的青筋也都暴露着心底的那一丝嫉妒。然而看到吴世勋那委屈的样子,忽然又软下了语气。


“是为了报复我吗?”


吴世勋一惊,猛地抬头看他,吴亦凡扶额摇了摇头,他无奈的笑了,好像在讽刺吴世勋这是一件多么荒唐幼稚的事情。


“我……不知道……”的确,他是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冲动的离开,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金钟仁上床,说是为了报复,然而却并没有获得报复的快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没有原则的跑回来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吴亦凡就会歉疚,他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金钟仁被他害了之后就无法再把他当路人,他也不知道他自己想要什么。他只是无法相安无事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或许他不是瞒不住吴亦凡,只是不想骗自己。他把自己困在进退两难的境地无法自救也难以被拯救。


他曾以为伤害吴亦凡他便会没那么难过,可惜到最后,不过是两败俱伤。


吴亦凡伸手将他一把搂在怀里,吴世勋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吴世勋为这个男人流过了太多的眼泪,然而这是他最讨厌的地方。他讨厌陷入爱情哭哭啼啼的人,可事到如今,他却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种人。


吴世勋湿漉漉的头发和泪水浸湿了吴亦凡的前襟,他拿纸巾擦干了吴世勋脸上的水迹,他摩挲着他的脸颊,撩开他的刘海在他的眉心印下深深的一吻。


吴亦凡本想说他并不介意,然而,他心底是介意的,他也知道,吴世勋也是介意的。


他情愿吴世勋瞒着他,此刻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吴世勋不想听那些有关于鹿晗的解释。正是因为太在乎了,以至于明明知道那都是过去式,却还是忍不住的会想,一想到就又会在意。


他从未表现过他的独占欲,这股欲望快要将他吞噬,他却还是勉强着微笑着对吴世勋说:“没关系,我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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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5 01:15:44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36


半夜里吴世勋高烧烧到39度,吴亦凡将他带去医院挂急诊打吊针忙了一整夜。


距离上一次来医院,不过也才半年的时间,还未过完四季却觉得心都已经苍老了好几岁。


吴世勋靠在吴亦凡肩上紧闭双目,像是睡了,吴亦凡牵起他未打针的那只手,十指交握放在膝上。深夜的急诊室除了值班室的医生便再没有人,氛围比在家还更要安静。然而吴世勋没有睡,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吴亦凡。他以为坦白一切之后,吴亦凡会与他冷战,或者发火,只是那样也好,他若把气撒在他身上也就不用承受心理上的折磨了。而现在,吴亦凡的态度让他无地自容,他已经没有精力去纠结这些祸端是由谁而起,只是暂时他还无法原谅自己。但是吴世勋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吴亦凡为他所做出的改变。他在学着忍耐与克制自己的脾气,他不愿意再动不动的生气而吓跑了好不容易才盼回来的吴世勋。


有时候很难分辨两个人之间谁爱得更深刻,只是被痴情蒙蔽了双眼,总觉得自己才是爱得多的那一个。


“是我不好,没有好好保管你送我的礼物,世上独一无二的吴世勋。”


吴亦凡低声说,像是在道歉。他紧握住他的手,在交错的关节处烙下一个吻。


吴世勋再也无法装睡,泪腺一秒崩盘,打湿了吴亦凡的肩膀。


时间过去了太久他都已经要记不起,曾经寄出过这样的话语。然而当记忆被唤醒,此刻的心情远比当初更加深沉。可他还记得,他还说了他什么都没有,但是那个时候,他还有自己。而现在,却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挂完吊针回到家已是清晨,吴亦凡本想请假留在家里照顾吴世勋,却因为有个合同要在今天签约而左右为难。


“你去上班吧,我要睡觉,你呆在家也没用。”吴世勋赶他走。


“那我尽早回来,我熬了粥,醒了就喝一点,别光脚乱跑。”吴亦凡叮嘱道,啰啰嗦嗦的样子吴世勋看着看着就笑了。


“你一夜没睡别自己开车了啊。”


“嗯,知道,我先走了。”


“拜拜。”


吴世勋回到卧室,躺倒在床上眼皮沉重,他眯着眼,不知是因为困还是情绪所致,眼角又渗出了泪水,只是流了几滴过后便沉沉的睡过去了。


吴亦凡下午提前下班回到家,早上出门前还乱糟糟的房间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他觉得有些纳闷,这时吴世勋从阳台探出头来,大喊一句“你回来啦!”


“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退烧了?不难受了?”吴亦凡看他一副人妻模式全开的样子,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睡一觉好多了,不动一动才要浑身难受呢。”


吴亦凡见他无恙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他康复的太快,好像昨晚那个情绪崩溃的人根本不是他。不过,好像看到吴世勋开心的样子,他也能将那些破事都暂且忘却。其实那件事给吴世勋带来的伤害好像远远超过于他。吴亦凡暗暗嘲笑了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便是说他,总是想太多。ONS这样的事他们俩都算是有经验者,没有谁能因此而责备另一个人。金钟仁确实是一个有些特殊的对象,吴世勋一时半会无法原谅自己他也能理解,反正他们还有大把的时光,他可以慢慢等。


如果说现在再问吴亦凡他是什么时候爱上吴世勋的,他觉得时间还可以再往前推好几个月。那个时候他们两人就是彼此唯一的交集。那个时候吴亦凡淡忘了鹿晗,吴世勋还不认识金钟仁,他们可以静悄悄的吃一顿晚餐,可以心无旁骛的做爱。他从未想过,那就是爱了。虽然平淡至极,但是爱不过就是件平凡的事情。


吴亦凡曾经认为一辈子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然而现在他却想通了,不是每段感情一开始就奔着白头偕老去的,但是何必在意,说不定就这样没头没脑的,在小吵小闹中便不经意地走完一辈子。


这一夜由于吴亦凡前一天照顾吴世勋没休息好,他便早早睡下。吴世勋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抱膝坐了很久,久到半夜吴亦凡惊醒时发现另半边的床还未有睡过的痕迹。


他看到客厅微弱的灯光便轻手轻脚的走去了客厅。客厅的电视还开着,旁边放着几盘DVD,看样子吴世勋已经看了好几部电影了。


吴亦凡拿起DVD的空壳,又看了看电视画面,是《Closer》,是四个人分分合合的爱情故事,也是四个人的偷情故事,一场肉体出轨与心灵出轨的博弈。


“病还没好透怎么又熬夜。”


“白天睡太多了。”


吴亦凡在他身边坐下,吴世勋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靠进了他怀里。


——I slept with someone in New York. I’m sorry.


——Why did you tell me?


——I couldn’t lie to you.


——Why not?


——Because I love you。


Larry肉体出轨之后对妻子Anna如是说。


吴亦凡心里隐隐抽了一下,他低头看吴世勋,吴世勋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电影里旖旎的灯光反射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得格外冷淡。


“去睡觉,明天再看吧。”吴亦凡拍拍他的肩。


“我想看结局。”吴世勋摇摇头。


此刻电影里的Larry已经与Anna吵了起来,愤怒的情绪从音响里不断的宣泄出来。


“最后他们复婚了。”吴亦凡不想他胡思乱想,起身关掉电视,吴世勋顺势趴在沙发上不肯起来,吴亦凡没办法,只得将他抱回床上,然而吴世勋始终瞪大着一双眼睛不知道想着什么正出神。


“想什么呢?”


吴世勋看着他良久,正当吴亦凡以为他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忽然弯起了眉眼。


“想你,”他说,“和我。”


“我们有什么好想的?”吴亦凡觉得他话里有话。


“就是随便想想。”吴世勋翻过身,明明眼睛都已经酸胀酸胀的了,却还是不想睡。


“别胡思乱想了,赶紧睡。”吴亦凡只怕他看了电影之后又想太多有的没的,用大手覆上了他的眼睛,直到手心被睫毛刷着感受到他阖了眼才关了灯。


关于电影的结局,他并未撒谎,只是他没有告诉吴世勋,电影里的两个人复婚之后感情却变质了。


第二天吴亦凡再想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然而吴世勋的一脸常态让他觉得那或许只是半夜三更的神经衰弱在捣鬼。


“一会儿我们去打篮球好不好?”晚饭过后,吴世勋跟在吴亦凡身后追问。


“你不是不喜欢打篮球吗?”吴亦凡记得吴世勋就是个不爱运动的人,所以他也常常嫌他太瘦,弱不经风。


“今天就想运动运动。”


“对了,我下个月就有假了。”吴亦凡好不容易加班加点给自己争取来的假期,这次说什么也要和吴世勋一起出行。


“这么快?”吴世勋有点惊讶。


“怎么?不是你说要一起去旅行吗?”吴亦凡见他这反应反问道。


“还以为要等很久呢。”吴世勋别开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冲上去抱住吴亦凡说,“幸福真是来得太突然啦!”


于是,休息了一个小时之后,两人去了小区的灯光球场。不过吴亦凡是全副武装,而吴世勋仍旧穿着T恤牛仔裤。


球场上已经有两拨人占据了两个篮筐,吴亦凡倒是无所谓,进去露两手便能与其他人打成一片。


“唉呀,我突然有点累,我看你打。”吴世勋朝他挥挥手,又装作一副腰酸的样子在一旁的长椅坐下。


“不舒服我们就回去。”吴亦凡正要拉走他,却被吴世勋制止。


“你去打你去打,我想看。”吴世勋久违的撒娇让吴亦凡微微一怔,他没再多顾虑便上了场。


吴世勋坐在场下可没闲着,拿出手机对着吴亦凡就是一阵狂拍,起先嘴里还不断感叹着,拍着拍着神色又黯淡下来。


吴亦凡打了一会儿流足了汗便下了场。


“走吧,回家。”他气喘吁吁的朝吴世勋走来。


“嗯。”


吴世勋貌似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吴亦凡觉得果然是他自己太敏感了。虽然他好像变得不怎么爱出门总喜欢窝在家里,有一些画报拍摄找他他也推掉了,但吴亦凡觉得这并未有什么不妥,他不想强迫他做什么,只要他开心就好。


“吴亦凡,你说,要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给它取名叫喵吗?”吴世勋盘腿坐在沙发上抚摸着喵的脊背。


“怎么,你想给它换名字?”吴亦凡挑眉。


“就是重新来,认真来过的话,还是叫喵吗?”吴世勋板着脸,一脸严肃。


“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要是再回到那时候,我肯定不会叫它喵了。”吴亦凡想到那时候吴世勋故意耍他就一肚子火。


“那就给你换个名字吧。”吴世勋将喵举过头顶,又用鼻子蹭蹭它的脸。


“吴世勋你又搞什么鬼,你经过它同意了吗?”


“就叫勋勋怎么样,我儿子,和我同名有什么不对吗?”吴世勋擅自决定之后又给吴亦凡下了命令,“以后只许叫它勋勋,不许叫它喵,知道吗?”


吴亦凡哑口无言,想一出是一出的确是吴世勋的作风。


“明天早上我要和你一起吃早饭。”吴世勋忽然转移了话题。


“你这每天睡不醒的家伙能赶上我的生物钟吗?”吴亦凡斜了他一眼。


“不管,我饿了,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吃明早的早饭。”吴世勋拍拍肚子,不再理吴亦凡,回到卧室就睡了。


吴亦凡在他身边躺下,从背后拥住他,低音从耳后根传来,“好吧,明早我叫你。”


吴世勋恶作剧似的捉住压在他脖子下的吴亦凡的手臂,在他经常下口的地方咬了一下,吴亦凡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又更紧紧的贴住他的后背。


“嗯,晚安。”吴世勋伸手关掉床头灯。


“晚安。”吴亦凡也伸手关掉了他那一侧的床头灯。


黑暗中的吴世勋一直瞪大着眼睛,他后背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张开了毛孔来感受身后那人胸膛的温度。他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与心跳渐渐变得平稳缓慢。


“傻子。”


吴世勋扯着嘴角苦笑,只怕吴亦凡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为他设置的专属暗号了。


“我爱你。”


第二天吴亦凡下班回到家时,吴世勋已经离开了。


他不知道吴世勋是什么时候决定离开的,但过去几天内吴世勋的举动都像是在为他预告。不过他好像有些残忍,用一个礼拜的时间铺陈,让吴亦凡放下戒备不再在上班的时候心神不宁的担心他会离开,默默的制造了过分温馨的回忆,把脆弱的敏感的善良的开朗的吴世勋都摊在他面前让他看尽,还让吴亦凡怀揣着终于可以一同远行的希望最终却连目的地都没有说出口,甚至于把喵的名字也换了,像是要无时无刻不提醒他曾经有一个叫吴世勋的人存在于他的生活中。


所以当他意识到吴世勋走了,即使很快的接受了现实,却低落到五脏六腑恨不得都纠成一团。


房间里还是一切如常,连玄关的拖鞋也都只是随意的乱摊着,没有刻意摆整齐的痕迹,沙发上还堆着三四件待洗脏衣服,茶几上的杂志翻得七七八八,餐桌上还放了半杯未喝完的牛奶。


就好像吴世勋下一秒就会进门,甩掉鞋子光着脚丫跑到吴亦凡的面前,而他又要追在他身后不停的催促他穿上拖鞋。


吴亦凡喝掉剩下的半杯牛奶,将杯子拿进厨房去洗,而干涸的奶渍粘在杯壁上怎么也洗不掉。


他还记得黎明的晨曦,微风扬起的窗帘扫过脚踝,痒痒的触觉,以及他单膝跪在床边享用了一个早安吻。


他还记得他背对着吴世勋穿鞋的时候故意扯松了领带然后让他重新帮他打了一个双环扣。


他还记得他说“我上班去了”时,吴世勋代替了“拜拜”,第一次说了“路上小心”。


他还记得他忽然上前单手搂住吴世勋的脖子,浅吻他的额头,松手时,那一丝在吴世勋脸上转瞬即逝的惊讶。


“嗯?”吴亦凡很轻的疑问。吴世勋又笑着摇摇头。


他忽然想起这些,只不过是意识到在这个看似日常却又过分温存的早上,他心底早已隐隐感知到,吴世勋要离开他了。


原来真正的离别,用小细节彰示着,却从来都舍不得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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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5 01:16:53 |显示全部楼层
尾声


吴亦凡没有浪费他的长假,他选择了一个人上路。


那本吴世勋翻过的杂志,有长达四页纸的专栏介绍了德国南部的一条旅行线路,北起维尔兹堡南至菲森小镇,一条全程350公里的“浪漫之路”。


品味过巴伐利亚烤猪肘与慕尼黑黑啤过后,似乎能对这趟一个人的旅行有些安慰。


他也曾在路上张望,心底隐隐的期待或许他与吴世勋还有那么一丝心有灵犀,重逢于这条“浪漫之路”。


然而吴亦凡从未注意到,那本杂志的封底上一则某航空公司的广告曾被吴世勋默读了千百次。


【邂逅极光,一起走到世界的尽头——挪威,北角。】


吴亦凡一直以为吴世勋想走的,是一段浪漫之路。


殊不知吴世勋希望的,是陪他一起直到世界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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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5 02:13:19 |显示全部楼层
辛苦了,大半夜的还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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