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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小说] 掘墓人与守望者【灿白/特工/中篇/已完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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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9 00:19:02 |只看该作者
Chapter 21


“立即准备一号手术室!”一张推床被几个医生护士拥簇着往手术室的方向急速推去,此时,全国最秘密的汇聚顶尖精英的医疗机构乱得一团糟。
推床被推进手术室,几个医生护士把卞白贤转移到手术床上,一个护士一边看着生命体征探测仪一边向医生报告道:“他的脉搏一直在增快,血压不断下降。”
主刀医生掰开卞白贤检查了一番后道:“他呕吐过,立即进行X线检查,看看膈下有没有游离气体,然后准备B超,确诊实质性脏器伤。”
“崔医生你看他是不是休克了!”一直负责观察探测仪的护士忽然急道。
“应该是大量内出血导致的休克,来不及了,立刻备血准备剖腹探查!”主刀医生一声令下,手术室再次忙了起来。
手术室的灯亮起来的时候吴亦凡与金俊绵闻讯赶到,听说已经在手术后在手术室门外坐下来静待。
两个月前卞白贤接到一个在东南亚的任务,半个月前与组织失去联系,大多数人以为他死了,但也有那么几个人一直坚信着他会回来,比如朴灿烈,比如金俊绵,再比如吴亦凡。这半个月来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兴许他是被俘虏了以后逃出来的,兴许他是为了不被发现身份而弃掉与组织的联系,留在那边静待回国的机会。
事实上吴亦凡只是来等一个结果的,生或死,所以当手术室的灯熄灭后主刀医生出来告诉他们抢救成功后他就拍着金俊绵的肩膀交代:“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要处理。”
金俊绵连点头都来不及吴亦凡已经转身走了,他看着吴亦凡干脆的背影不禁心里一阵苦涩,从来都是这样,从这群孩子还半大开始,你就从来不关心他们疼不疼,他们于你来说就是冰冷坚硬的机器,当它们出故障的时候只需问一句能不能修好。吴亦凡,我怎么误会你爱上了张艺兴呢,你那颗心,怎么可能装下任何一个微小的他们呢。
金俊绵一声苦笑之后转身往重症病房走去。
此时的朴灿烈借着身体不舒服的借口走进医院,见到吴亦凡走出来的时候还刻意躲了一下才往预约好的诊室走去。
他的一颗心在空落了一个半月又悬了半个月之后在今天终于有了着落,他始终坚信着卞白贤一定活着,这种盲目在信任放在卞白贤身上似乎特别的轻而易举。只是刚放下的心在听到卞白贤受伤的消息后又立马高悬了起来,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受了什么程度的伤,很痛吗,但理智还是告诉他不能贸贸然闯到医院去看他,于是只能想了这个办法。
他选择了一个经常光顾的诊室,一坐下便驾轻就熟地说:“我老毛病又犯了,李医生还是给开上次的药吧。”
“你们啊,总是不拿身体当身体,每次快好了吧又给搞成这样。”李医生边给朴灿烈开药边囔囔自语似的唠叨。
这个李医生刚进来没几年,不像别的老医生一样司空见惯了这一切,每次为他们看诊的时候总会小声地絮叨上这么几句,朴灿烈对这个年轻医生的印象还不错。
李医生开药的期间,朴灿烈假装不经意地提起:“听说B组失踪了半个月的卞白贤今天被送进医院了?”
“是啊,整个外科都忙疯了,听说送进来的时候已经濒临休克了。”
朴灿烈心里咯噔一声,就听李医生接下去说道:“唉,幸好给抢了回来,不然这么一条年轻的生命就……”
抢救回来了……
一瞬间朴灿烈心里的喜悦大过天,不禁鼻子一酸眼眶微红,嘴里也酸涩得发不出声音来。
李医生开完药一抬头就见朴灿烈眼睛有些红,也没多想,就嘱咐了句:“能睡觉的时候就尽量不要熬夜,没人心疼你们,只能靠你们多心疼自己。”
“谢谢李医生。”朴灿烈拿药谢过后便出门往病房走去,不料在经过重症病房的时候就看见了垂头坐在走廊长椅上的金俊绵。
正好这时有护士过来找金俊绵去填一下卞白贤的资料,金俊绵一站起身就看见了朴灿烈,一时有些愣了。
朴灿烈从容地向金俊绵走过去,举起手中拿着的药晃了晃,“我来医院开药,听医生说了卞白贤的事就顺便过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金俊绵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现在还不允许进去探望,正好,你帮我在这里看一会儿他,我跟护士去办手续。”
朴灿烈毫不犹豫地点下头。
看着金俊绵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朴灿烈才转身透过玻璃窗看向安静地躺在重症病房里面的卞白贤,他的身上安着各种管子仪器,那些东西有许多都是朴灿烈所熟悉的,此时唯一能安慰他的只剩旁边那个数据平稳的生命体征探测仪了。
卞白贤的眉头一直微皱着,似乎在睡梦中也没有能摆脱来自生理的疼痛。
朴灿烈有些恍惚,他感觉昨天卞白贤仿佛还躺在他的怀里说我们都要保护好自己,可是他今天就一个人躺在那里面独自承受疼痛了。
可是,如果他不曾承诺过那些话呢?
那么或许此刻他已经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吧,受了那么重的伤,他是怎么一个人撑着回到这里的,无非就是依靠着那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的第一要务都是保护我自己”吧,那是他给他的承诺,他用尽全身力气守住了那个承诺。
你说你赌我值得,谢谢你,也让我看到了你的更加值得。
卞白贤醒来的时候朴灿烈已经离开了,守在外面的人一直是金俊绵,他一看到卞白贤醒过来马上叫了医生过来,医生一通检查之后表示情况稳定,很快就能转到普通病房。金俊绵在征得医生同意后便换了消毒服进入重症监护室。
“俊绵哥。”隔着氧气罩,卞白贤虚弱地唤了一声。
尽管完全听不到声音,金俊绵还是从他的口型看出来了他是在叫自己,不知道他全身还伤了哪些地方也不敢随便动他,只能半蹲在床边轻声问:“你感觉怎样吗?痛吗?”
卞白贤眨了一下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
“算了。”金俊绵叹了口气道:“明知你会摇头我还问这个干什么呢。”
卞白贤若有若无地扯动嘴角,用嘴型道:“真的。”
金俊绵见他看起来很疲惫便催着他再睡会儿,不想他又摇头,无奈道:“你也知道他们都不会来看你,不如早点养足精神出院。”
卞白贤不说话,只是半睁着眼睛看他。
于是金俊绵陪着他大眼瞪小眼,半晌,卞白贤完全没有血色的薄唇轻启:“痛,睡不着。”
金俊绵一怔,心像突然被丢进柠檬水里一般泛酸,他抬手握住卞白贤的食指,握得很紧,试图转移他的痛感似的。
卞白贤眨巴着眼睛,原本平静的脸上被金俊绵这么突然一煽情倒出现了一丝的委屈,眼眶也有些泛红。
到底还是孩子,杀人的技法见长了,心却停留在刚进来的时候。
金俊绵深吸了两口气,忽然扯出了连他自己都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扯出来的一个话题:“在你昏迷的时候,朴灿烈来过。”
卞白贤表面上还是平静地看着他,实则指尖在微微发抖,这点当然逃不过以细腻著称的金俊绵的感知。他早就发现了朴灿烈与卞白贤的不对劲,不过这个秘密会像吴亦凡与张艺兴的那一段一样,被他揣在手心里最后带进棺材。
“我不会为难你,但希望你也别让我为难,白贤。”他轻轻地拍了拍卞白贤的手背,“这下可以安心睡下了吧。”
你我都知道,那个名字于你来说比任何止痛药都有效。
卞白贤最后盯着金俊绵看了三秒钟,缓缓阖上眼睛,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最终没入枕巾。
这是金俊绵第一次与卞白贤的眼泪见面,这孩子,无论训练的时候有多苦受伤的时候有多痛,永远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任凭汗水浸湿全身。他曾天真地问:哥,你说汗水流得多的人是不是就不会流泪啊?
金俊绵认真地看着卞白贤一开一合的嘴巴,他在说:谢谢你,俊绵哥。
卞白贤住院的那段时间里确实没有人来看过他,当然,除了金俊绵,这个全组织上下心最软的哥哥每天按三餐时间到医院报到,每顿都换着花样给卞白贤送餐。卞白贤也的确感动了,他发现自从爱上朴灿烈之后,他就很容易产生各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感情。
待在医院没有一个人陪他,但他并不害怕寂寞,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他曾经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独自一人潜伏好几天,但是那个时候他需要集中十二万分的精神等待目标的出现。而现在,最可怕的是他没有一件事可以做,没错,就是无聊。无聊总是特别容易让人滋生出各种情绪,比如思念,这可比潜伏难熬多了,而无处倾诉的思念更是令人倍感煎熬。
想他,想他的脸,想他的声音,想他说话的样子。
想要看见他,想要触碰他,想要拥抱他,想要占有他!
就在卞白贤经历着这种好似没有尽头的煎熬时,金俊绵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可以出院了。
可以出院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所有的“想要”都即将化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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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9 00:19:18 |只看该作者
Chapter 22


时隔三个月,卞白贤再次见到朴灿烈是在射击场,正如三个月以前那样,他的子弹射到了他的靶子上。
朴灿烈停下动作转过头看他,卞白贤冲他展开一个明媚的微笑,在斜射进来的阳光的照耀下刺痛了朴灿烈的眼睛。
好险,他好像差一点就看不到这样的笑容了。这个人毫无生气地躺在重症病房而他又无法走近他的时候,他难过得想要逃跑。
朴灿烈看着卞白贤黑宝石般耀眼的瞳孔,用尽全身的力气揣紧了拳头才忍住过去拥抱他的冲动。
“比一场吗?”卞白贤微笑着问道。
朴灿烈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他向自己走了过来,把手上的枪交到自己手上,指尖相触,紧接着是耳边温热的气息擦过,“我很好。”
卞白贤走到朴灿烈的位置上站定,掌心贴住朴灿烈的后背往自己原来的位置推了他一把,“你站那边。”
朴灿烈回头看他,就见他正认真地验枪重新装弹。
明明是隔着几层布料的触碰,背后却似乎还残留卞白贤掌心的温热,那个动作的力道很大,并不比以往有所减弱。他是在用行动告诉自己:他没事。
朴灿烈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敛起心神,转身专心致志地装弹。
“我数一二三。”卞白贤转头对朴灿烈道。
“有赌注吗?”朴灿烈问。
卞白贤微微一笑,“输了你就让出组长的位置吧。”说完便开始数数。
“三”字话音刚落两人同时扣动扳机,两个枪膛里面的子弹异常同步地一颗接一颗地飞出,干脆地穿透木板。
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带着肃杀的寒气,锋利得像浸过血的刀尖,偌大的视野里此时缩小得只剩一个点。
这几乎是一种本能,就像厨师执起铲子,作家的手指触到键盘,音乐人拿起乐器,那一刻,他们的眼神都会有所变化,而很多时候他们自己都不会察觉。
十五声枪响以后胜负立现,朴灿烈放下手【灿白】枪,扭头冲卞白贤一扬下巴,嘴角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后者立马恭维道:“朴组长所向披靡!”
搞得朴灿烈差点把持不住当场将他扑倒,最后却是转身独自往外面走去,今天似乎有点超过了,以后不能再这么由着他,得敛着点才行,为了他和他,还有他们的爱情。
真好,他还能这么笑着调侃自己。
于是朴组长又体会了一种全新的心理,叫庆幸。这是一种许多美丽的事物加在一起都无法匹敌的心情,它有办法让你眼前所有失色的东西瞬间都变得可爱起来。
比如——
“世勋?什么时候来的?”
“啊?组长……我刚来。”刚停完车走进来的吴世勋莫名其妙地看着朴灿烈,以往的朴灿烈在训练场碰见他可都是直接把他当空气的。
“哦,好好练,别太累。”朴组长关心完组员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给那个还处于发懵状态的组员,等那个背影快消失了才反应过来:“是……组长。”

于几乎象征着幕后的特工来说,夜晚总是最好的时段,借助夜幕的遮掩,便于跟踪、潜伏、暗杀,哦当然,还有偷情。
白天朴组长忍得很辛苦,所以当卞白贤一只脚刚踏进房间的时候就被一股力道扯了进去,随即被按在门板上狠狠吻住。
耳边传来门被上锁的啪嗒声,事实上卞白贤的大脑已经濒临失去思考能力了,他发誓朴灿烈从没有这么急躁过,即便是床上他也总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地控制自己不伤害到他。
但是此刻……
卞白贤感受着他火热的舌尖与紧扣着自己肩膀的手,渐渐地开始主动回应,舌头与之缠绕,双手也逐渐攀上对方的脖颈用力圈紧。
他想,现在的他应该是需要被安慰的吧。
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谈恋爱,很多时候都觉得彼此的身体用一种最紧密的方式连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互相在表达爱意,身体的契合就是灵魂的契合。
他们对彼此都谈不上了解,所以只能在那一丁点可怜的相处时间里学会揣摩了解对方的想法,身体的契合还不够的话,至少让头脑也相互契合。
“灿烈……”唇舌分开的那一刹那,卞白贤低声呢喃。
朴灿烈单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轻轻地喘着粗气,声音嘶哑低沉:“嗯?”
卞白贤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就这么一个单音节都足以点燃他全身,“好久不见。”
“嗯。”
“我想你了。”
“听到了。”朴灿烈轻笑。
“我要你。”卞白贤双手顺着朴灿烈的下颚线滑下来捧住他的脸。
“好。”他笑着应道。
朴灿烈把卞白贤推倒在偌大的床上,随即合身压上去,动作前多个了心眼,“你的身体可以吗?痊愈了吗?”
卞白贤笑着点头,扯着朴灿烈的衣领把他往下拉,“要不,我在上面啊。”
“好。”朴灿烈干脆地应声,继而抱着卞白贤翻了个身变成卞白贤坐在他的腹腰上。
卞白贤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朴灿烈把自己的玩笑话当真了,于是配合地俯下身去亲吻他,滚烫的唇舌彼此缠绕,谁也不肯服输地互相角逐。
比起拥抱和做【灿白】爱,卞白贤更喜欢亲吻。唇舌相交,用尽全力彼此胶着,就像两株互相缠绕的藤蔓,仿佛连灵魂都要交给对方的亲近。
朴灿烈青筋暴起的手紧扣住卞白贤的后脑勺让他尽可能紧密地与自己相贴,这几个月来的担心和思念仅仅是这种程度的亲近来弥补是完全不够的。
卞白贤几乎急躁地一件件把朴灿烈的衣服脱下扔到远处的沙发上,待到身下的人全身赤裸才满意地低下头从胸膛往小腹一路吻下来,他吻得极为细致,让被吻的人不自觉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卞白贤显然发现了,顿下动作抬眼问他:“你冷?”说完不等朴灿烈回应就拉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
朴灿烈被这么一看就受不住了,顺势抱住卞白贤翻身把人压在身下,两人身上的被子并没有因此滑落,动作之迅速可见一斑。卞白贤的眼睛虽然不大,但却乌黑纯净得很,被他用那疑惑中带着点担心的眼神这么从下往上看那么一眼,朴组长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再次化作灰尘随风飘散。
朴灿烈的左手与卞白贤的右手十指相扣按在他的头侧,另一只手牵引着他的手来到自己胯间勃发的部位,后者眼睛微微一眯,得意得像只偷了腥的猫,“来吧,我没事的。”
朴灿烈褪下两人身上最后一层布料,分开卞白贤的双腿架在臂弯上,俯身从床头柜拿过润滑剂开始细致地给彼此做润滑工作,这一次是朴灿烈最失去耐心的一次,但他做得比以往都耐心,毕竟卞白贤受伤的内脏,万一搞不好再弄出个问题那时候他可能会自裁。
“可以了。”卞白贤还是首先没了耐心的,握住朴灿烈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
朴灿烈看了他一眼,将润滑剂放回床头柜,俯身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道:“不舒服你就说。”
卞白贤异常乖巧地点了两下头。
朴灿烈调整了一下两人的姿势,缓缓挺进卞白贤的身体,进到最后两人都吐了一口气。由于太久没做,两人身体的契合度变得不是那么高了。
朴灿烈这一次表现得比较犹豫,挺动胯部的速度也比较慢,磨了好一会儿后卞白贤就受不了了,不满地嘟囔:“朴组长你倒是快点啊……我真没事……呃……”
朴灿烈在一下重顶之后再次给两人换了个体位,让卞白贤在上面,“你自己来。”
第一次采用这种体位,又是面对面的,卞白贤还是有些躁的,一开始只是小幅度的动了几下,最后朴灿烈叹了口气,这小家伙自个儿都不行就知道催人,干脆双手扣住他的要从下往上顶,频率也比一开始高了许多。
卞白贤想说这个体位太深都被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最后只能软绵绵地趴在朴灿烈胸口若有似无地哼哼几声。
和每次做【灿白】爱一样,朴灿烈先帮卞白贤出货再自给自足。兴许是太兴奋,兴许是不想刚痊愈的卞白贤一下子太累,这一次朴灿烈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射了,卞白贤能感受到他射得很深。
总是这样事后清洗很麻烦,朴灿烈提过用安全套,但卞白贤对拒绝使用安全套这个问题非常有执念,虽然朴灿烈不明白他到底在执着些什么。
朴灿烈掀开被汗水浸湿一层的被子准备抱卞白贤去浴室清洗却被他阻止了,他说:“让我缓一下。”然后抱住朴灿烈的腰半倚在床头。
“不舒服?”朴灿烈垂眸看他。
“灿烈。”卞白贤似乎有些疲累地闭上眼睛,圈住朴灿烈的双手紧了紧,“其实这一次,我有些害怕。”
“嗯?”朴灿烈有些意外地挑起眉。
“你可能不会知道,我有多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无论以哪一种形式我都不在乎。”卞白贤睫毛微颤着说出这句话。
朴灿烈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他。
卞白贤顿了顿,接着说道:“教官曾经告诉我们,勇者,从来都不是一路披荆斩棘地战到最后的人,而是在无数次被击倒之后仍然能站起来的那一个。所以,我们永远都不是勇者。我们一旦被击倒就没有再站起来的机会,所以我们不被允许有被击倒的机会。灿烈,我不期待一段蜿蜒曲折然后大团圆结局的爱情,我只要倾尽全力,就算把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刻上你的名字,用尽毕生的精力去爱,因为我们的爱情同样只有一次机会,一旦被击倒就会灰飞烟灭。”
他原本清亮的声音带着情爱过后特有的沙哑,严肃的语气让这段话的每个字都似乎刻上了郑重二字,震颤了朴灿烈的心,他哑然无语,他知道此刻无论什么冠冕堂皇的许诺都无法让他真正心安,因为他们都清楚那些美好的幻想都是天方夜谭,于是他只能更加用力地拥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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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9 00:19:36 |只看该作者
Chapter 23


他们各自忙碌,聚少离多,平常在大庭广众之下碰见甚至连一个眼神交流都不能有,因为几乎整个内部都知道这两人直接的竞争火【灿白】药味十足。即便如此他们也从未抱怨过什么,既然拥抱的机会少,那么就赋予对方更深刻的喜欢,这也没什么。然而最难熬的是那些时不时就会出现并且持续的令人心惊胆战的日子,即对方出任务的日子,那些无从知道对方生死的时刻里,仅凭相互的一份信念支撑着,这样的日子对朴灿烈来说很难熬,对时常会冒出一些小想法的卞白贤来说更是如此。
卞白贤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这是朴灿烈出任务后的第五天。
朴灿烈出任务的前一晚他们又酣畅淋漓地大战了一场,事后朴灿烈亲着他的额头说:“白贤,怎么办,我感觉你就像一剂镇痛剂,在我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被推进我的血液里,现在我沉迷于你给的安稳里,好像再也无法从容地面对风雨了。”
朴灿烈的这句话又让他欣喜又让他心惊,当时他就用力地拍了他的脑门一下忿忿道:“所以你现在是让我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而和你分手吗?我告诉你,朴灿烈,我偏不!你现在手上握着的是你和我两条命!”
朴灿烈微微惊讶地看着他,叹了口气用力把人按进怀里,“你激动什么呢?我也就那么一说。过去我如行尸走肉般活了24年,是你赋予我激活心脏的血液,就算为了你,我就是剩一口气也会撑下去的。”
朴灿烈,我希望你永远能记住你说过的话,并且说到做到。
卞白贤仰头望向窗外幽蓝的月光,轻悠悠地叹道,然后复又躺下拉好被子再次陷入睡眠。
朴灿烈重新踏上韩国国土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比起上次卞白贤任务归来时的惨样,他真是好太多了,去医院做了精细的全身体检后发现只是有稍微的腕骨扭伤,医生关切地交代了几句之后就放他走了。
当晚和卞白贤约好在上次的小出租房里见面,后者一见到立马扑上去上下检查一番,末了还不放心非得扒了他的衣服做精细检查,朴灿烈无奈地扒下他的手,“我真没事,今天上医院检查过了。我好歹也是组长,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组长怎么了。”卞白贤小声嘟囔,“上次不还是被下药下得神志不清。”
朴灿烈倍感无奈,抬手在卞白贤额头上弹了一下。
“你干嘛?!”卞白贤双手捂额瞪朴灿烈,“算了,没事就好。我去洗澡。”说完就往厕所走去,却在刚迈出一步的时候就被朴灿烈拽了回来,于是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今天不做了。”朴灿烈看着他道。
“啊?”卞白贤显然脑子回路转不过来,做【灿白】爱,是他们每次幽会必定会经历的一件事。他们每次见面就只能选在这种幽暗狭窄的小房子里,不做【灿白】爱还能干嘛?相拥谈心?那明显不是他们交流爱情的方式。
“带你去个地方。”朴灿烈拉起卞白贤转身就往门外走。
“去哪儿?一会儿被撞见了怎么办?”卞白贤不无担心地拽住他。
朴灿烈无奈,转身从背包里掏出一顶帽子和一个口罩分别帮卞白贤戴上,心下忍不住叹气,此人对他的不信任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你的呢?”卞白贤眼巴巴地望着他。
于是朴队长又从包里面掏出另外一副来对自己进行全面武装,“现在可以了吗?”
卞白贤愉快地点头,主动牵上朴灿烈的手,对于和朴灿烈出去约会这件事他还是抱着期待的态度的。
朴灿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辆卞白贤见都没见过的车,也吃定了这车不是组织里的,但他也没多问,事实上朴灿烈的理智他见识得淋漓尽致得很,从刚刚开始的担心就是多余的,会迟疑的原因大部分还是源于本能。
朴灿烈一路把车开得很稳,不疾不徐地在高速公路上行进着,旁边就是大海,被夜幕染成黑压压的一片,汹涌的海水一下下地拍打在海边的礁石上。今晚的风很大,卞白贤却摇下一半的车窗贪婪地享受着海风的侵袭,帽子很好地保住了他的发型。
朴灿烈下了高速沿着另一条海岸线开去,最后把车停在一个几乎没有人经过的偏僻地方。
卞白贤下了车后看着朴灿烈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吉他不由觉得诧异,“你带这个来干嘛?”
“弹首原创给你听。”朴灿烈把吉他往身上一背,拉起卞白贤的手往最边上的一块礁石走去。
两人很轻易地就坐上了足有两米多高的礁石,浅浅的海水在下面一下一下细碎地拍着。
朴灿烈伸手把两人身上的装备都摘下来,露出卞白贤带着笑意的脸,海风吹乱了他的短发,于是他紧紧地盯住他不放了。
卞白贤笑着笑着莫名其妙地摸起自己的脸,“怎么了?”
“我后悔浪费今晚的时间带你来这里了。”朴灿烈一脸认真地说道。
卞白贤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琢磨了一下后有些恼羞成怒地一巴掌拍过去,“后悔什么啊?不是说弹原创给我听吗?赶紧啊!”
朴灿烈把吉他从包里解放出来,抱在怀里调整好姿势后痞痞地冲卞白贤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后者一脸不耐烦地低声咒骂了一句后还是乖乖地凑上去在朴灿烈嘴角亲了一口。
于是朴组长心满意足地低头开始弹奏,完全陌生的旋律从他的指尖流淌而出,缓慢而流畅地。
卞白贤对音乐不是很懂,所以不明白朴灿烈这样的一首曲子想表达的是什么,他知道的只是这曲子他听起来很舒适。就在他听得入神的时候,朴灿烈的声音融进了旋律里,低沉的,轻缓的,好听的……卞白贤扭头看他,就见他也正好看着自己,嘴巴正小幅度地一张一合,声音几乎被海风盖过,但他还是清楚地捕捉住了那不长的几句歌词。
你身上背负太多
愿意的不愿意的
除了爱和我
不知道这算不算孤注一掷
可我知道
只有最浓烈的感情才能换来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现在开始要当寄生虫
驻扎进你心里
盘旋在你头脑里
融合于你的血液里
彻底地占据你
朴灿烈那天生摄人心魄的嗓音在汹涌的海浪声的映衬下,竟显得如此的和谐,卞白贤听傻了,直到一曲结束也没缓过神来。
朴灿烈抱着吉他凑上前去看他,这才把他拉回现实来,“这么快就完了?”
“完了。”朴灿烈答得干脆,完全没有要再弹一遍的意思,“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你情夫我才智双全?”
朴灿烈难得开次玩笑还真让卞白贤笑出来了,而且大有停不下来的趋势,声音里还带着满满的笑意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傻了吧?情夫?拿破仑先生说,真正的才智是刚毅的志向!”
“那你的志向在哪里?”朴灿烈歪着头问他。
卞白贤顿了一下,忽然转身凶神恶煞地扑倒朴灿烈,“我的志向就是扑倒你!”
朴灿烈握住他的两个手腕,笑道:“打赢了就让你扑。”
卞白贤立马选择放弃,下一秒注意力就被朴灿烈怀里的吉他吸引了,虽然上次在瑞士也见过一次,但他还没真正摸过这玩意儿,现在被朴灿烈来这么一曲更是好奇得很,“吉他能借我玩一下么?”
朴组长对他的措辞感到汗颜,却也干脆地把吉他递了过去。
卞白贤一接过吉他就看见柄的后面贴着一个小圆纸贴,图案是韩国的国旗,于是颇为惊讶地抬头看朴灿烈,“朴组长非常热爱祖国哦?”
朴灿烈不置可否地挑眉,贴个国旗就算热爱祖国,这是什么逻辑?
卞白贤此刻被那首歌深深地收买了,想夸朴灿烈又没好意思直接说出口,于是干脆借着这个话题大作文章,“热爱祖国,这是一种最纯洁最敏锐最高尚最强烈最温柔最有情最温存最严酷的感情。一个真正热爱祖国的人,在各个方面都是一个真正的人。”
“……”朴灿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淡定道:“这句话我听了76遍。”
于是抄袭的某人尴尬了:“呃,我还以为这是吴教官的原创呢……”
“你热爱祖国吗?”朴灿烈忽然转头问他。
“以前是的。”卞白贤回答得特别认真。
朴灿烈诧异,“现在不爱了?”
“现在热爱你。”卞白贤把吉他一丢就往朴灿烈身上扑,这回终于是扑倒成功。
“……”于是朴组长眼巴巴地看着帮助自己告白的好友潇洒地跌入大海,他仿佛能听见来自礁石底部的扑通一声。
“刚才那是你最后一遍听那首歌了。”朴灿烈一脸面瘫道。
“呃……”卞白贤悻悻地从朴灿烈身上爬起来,“我下去捡。”结果胸口刚离开就被朴灿烈扯了回去,一回头就是牙齿撞牙齿的痛感。
朴灿烈曲着一条腿平躺在礁石上,把卞白贤圈在怀里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他低低喘息着贴着卞白贤的唇说道:“人都在眼前了还捡信物做什么?”
卞白贤眨了眨眼睛,抬手看了眼手表,把视线再次投入朴灿烈眼里的时候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句:“天快亮了,看完日出再回去行么?”
“不行。”朴灿烈回绝得干脆,“天亮再回去太危险了。”
卞白贤略显低落地“哦”了一声,随即坐起身背对朴灿烈望向远方与天色连为一片的大海,海浪声还是一秒不听地回荡在耳边。
朴灿烈跟着坐起身,视线却逗留在卞白贤的背上。
对不起,但这就是我们的爱情,我们可以躲在天涯的一角尽情偷欢,但就是永远都见不得光,为了能牵住你的手走得更远,目前我能给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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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9 00:19:58 |只看该作者
Chapter 24


那天他们终究是没能一起看完日出,从那天之后两人便没再见过面,多多少少有些两人都心知肚明的原因在里面。不久后朴灿烈又出了个长达三个月的任务,回来后卞白贤主动约了他,还是在那个小小的出租房里。
朴灿烈进门后摘下帽子就见卞白贤靠在窗边把玩着手里的把火机,因为屋里的灯光很暗,打火机窜起的火苗摇曳着照亮他的侧脸,只有到了这种时候朴灿烈才会感受到自己这几个月来对这张脸的思念。做任务的时候所有的精神都被强制集中,于是脑袋里那张半透明的脸就被晾在后面,若有若无的思念也在那里慢慢堆积。
“100天的时间也够长了,气消了吗?”朴灿烈随手把帽子往沙发上一丢,向卞白贤走去。
卞白贤仰头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在朴灿烈唇上烙下一吻,“对不起,我明知道我们不像普通人那样能够随心所欲地做那事情,这一次确实是我无理取闹了。”
朴灿烈拉上窗帘的手一顿,他确实没想过卞白贤会主动道歉,似乎在他的认知里,卞白贤会有这种不甘心的心情也是理所应当的。有时候他会忘记卞白贤同他一样是一名特工,同样地衔枚穿梭在龙潭虎穴,同样地背负着特殊的使命,同样地是手起刀落的刽子手。他懂的东西他也懂,他所担心的东西他也时刻在担心着。
这一场冒险,从来不是他朴灿烈带领卞白贤进行的,对方同样做足了准备时刻牵紧着自己的手。
朴灿烈无声地看了卞白贤半晌,他乌黑的瞳孔在昏暗的环境里似乎更显晶亮,最后朴组长低下头去亲吻他。
紧闭起眼睛,收紧了手臂,这是一场无声的激战,是深至灵魂的交流。
但当朴灿烈摸索着将手探入卞白贤的里衣时却被握住了手腕,这是一种无声的拒绝,于是他疑惑地睁开眼睛看他。
卞白贤离开他的唇后退了一步,道:“今天不能做。”
朴灿烈还是保持着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卞白贤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气息后才慢慢解释道:“明天有个重要的任务。是一名著名的澳大利亚魔术师来首尔做巡回演出,我的任务是击杀他,如若不成功也要把人铐回来。”
让卞白贤惊讶的是,朴灿烈没有再问第二句就放过他了,“好,那明天还是在这里,我等你。”
既然人家不问那就只能自己坦白了,卞白贤又在窗台上坐下,用不太大的分贝道:“今天让你来只是想见你。”
朴灿烈一怔,随即蹲下身子把脸凑到卞白贤面前,无言地望着他,后者被他看傻了,有些愣地问:“怎么了?”
“你不是想见我吗?”朴灿烈微微一笑,“现在人就在你面前,把三个月的份儿都看回来吧。”
卞白贤愣了愣,还真的弯下腰去仔细盯着朴灿烈的脸看了起来。
五官非常端正,按理来说这么出众的一张脸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岗位上的,可是谁叫人家专业技能过硬呢?
卞白贤的目光是从朴灿烈的下巴开始往上走的,滑过性感的嘴唇和挺直的鼻子最后定格在眼睛上。
朴灿烈给他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就是那双眼睛,第一印象是像深海,即使是肆虐的风暴也不能引起它的一丝波澜。当然,没有人生来就淡定,你知道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底下藏着多少触目惊心的景象吗,情人生离亲子死别,或是血染天地尸横遍野。痛吗?当然痛。但你不可能永远都痛,是个伤口都会结痂。而那双如深水静流般的黑瞳便是一层永不脱落的血痂。
然而此刻,那双从不起波澜的眼睛正为他漾着丝丝笑意,卞白贤忽然觉得鼻子泛酸。原来,爱情就是能让人变得软弱的东西么。他第一次能理解组织为什么禁止特工之间产生感情了,原来,有了牵挂的人,连拿枪都会变得犹豫。
“痛吗?”卞白贤忽然没头没尾地问。
“什么?”朴灿烈莫名其妙。
“这里。”卞白贤抬手抚上他的眼角。
“傻了吧。”朴灿烈轻笑,握住卞白贤的手牵住,起身拉着他向床走过去,“今晚就睡这里吧。”
“可以?”卞白贤狐疑地看着他。
“可以。”朴灿烈点点头在床沿坐下,扯下还傻站着的卞白贤在自己旁边坐下。
“到天亮?”卞白贤还是表示怀疑。
“对。”朴灿烈仍旧带着笑意点头。
于是卞白贤惊喜了,小声地呼唤了一声“朴组长万岁”把朴灿烈扑倒在床,“以后我跟你们A组混吧?”
“好。”朴组长带着满满笑意的声音很快被堵住。

翌日,朴灿烈一大早就检票进了澳大利亚魔术师世界巡回演出首尔场的演出场馆,他的座位是在最后一排,最靠近出口也最能纵观全场。朴灿烈坐下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拿出微型望远镜把舞台研究了一遍,发现大大小小的机关有不少,尤其是在舞台的上方,大大小小的铁架相互交错,他不知道那些是干什么用的,但如果他是卞白贤,绝对会为这样的舞台设计而感到高兴。
就在全场灯光暗下的时候有个人在朴灿烈旁边的座位坐下来,那正常得几乎不正常的气息引得朴灿烈侧目看他。
“你怎么会在这儿?”朴灿烈有些讶异地转身看他。
“看表演啊。”金钟仁双目直视舞台。
“事儿做完了?”朴灿烈也跟着扭头把视线投向舞台,此时魔术师已经上场了,正在表演小魔术热身,即便如此也引起了下面不小的轰动,这边两人的小声交谈也就被欢呼声和鼓掌声掩盖了。
“没。”金钟仁低头把玩手里的手机。
“发生什么了?”朴灿烈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问。
“我来见你最后一面。”金钟仁侧头看他,扯着嘴角笑了笑,黑色的瞳孔在黑暗里仿佛闪着异样的光芒。
朴灿烈也回头看他,紧紧地皱起眉头,“需要我吗?”
金钟仁淡淡地看了他一会儿,回头继续看向远处的舞台,“看表演吧。”
朴灿烈盯着金钟仁的侧面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舞台,魔术师已经开始进入重头戏了,场上的气氛也随之越涨越高。
金钟仁和朴灿烈就那么淡淡地看着,直到魔术到了最令人心惊也最令人匪夷所思的部分,场上气氛达到最高点的时候,朴灿烈的眼睛捕捉到舞台右上方的铁架间伸出了一小截消声器,随之而来的是金钟仁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看起来你比自己想象的还喜欢他。”
朴灿烈扭头警惕地看了金钟仁一眼。
金钟仁顺着他的视线看着远处那个几乎与黑暗的环境融为一体的枪管,“你并不担心他会失败,但还是跟来看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朴灿烈依然淡定。
“很久以前。”金钟仁轻笑了一声,“你看他的眼神不太一样。虽然极力修饰,但是,我和你是同一类人。”
金钟仁说完,转头看朴灿烈,正好迎上他也刚好投过来的视线。
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欢呼声响起,两人均下意识地各自回头看向舞台,就见魔术师的太阳穴位置出现了一个小红点,但是连一个让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魔术师就倒下了,随即全场的灯源全数被切断。
看到魔术师倒下的观众陷入恐慌,朴灿烈和金钟仁早就在子弹破膛而出的那一刻起身离开现场。
表演场馆不断有观众尖叫着跑出,他们三三两两地拉在一起跑出,有的抱着头几乎腿软。
金钟仁和朴灿烈抽着烟站在对面的公车站牌旁观望对面的骚乱,金钟仁拿手肘轻撞了朴灿烈两下,“你说他离开了吗?”
“他应该是和我们一起离开的。”朴灿烈吸了一口烟,烟雾随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大片流出。
“表演也看完了,我先走了。”金钟仁用手指掐灭烟头往旁边的垃圾箱一丢,转身就要往公交上跳,却被朴灿烈拉住了手臂,“你怎么知道他今天要做这个?”
金钟仁回身站定,望着对面骚乱未平的场馆道:“我只是来找你的,至于他,是你的视线引导了我。放心吧,这个秘密我会带进棺材里的,因为,我和你是同类。”
朴灿烈一怔,这是今天金钟仁第二次说这句话。随后他只是淡淡地点点头,看着金钟仁跳上一辆来到眼前的公车,他留意到这辆车与刚才金钟仁准备往上跳的那一辆走的完全是不同的路线。
晚上朴灿烈按照约定来到小出租屋,一进门就被一个黑影扑过来死死扣住手脚压在门板上,这扑面而来的满满的卞白贤的气息让他放弃挣扎,直到一个冰冷的金属制品碰上他的手腕,随着咔哒一声,朴灿烈转身用还能活动的那只手迅速握住卞白贤的手抢过剩下的一边手【灿白】铐往他自己手上铐。
朴灿烈就着两人被铐在一起的姿势把人推倒在床上,连灯都没耐心打开。
“你想铐我干什么?”朴灿烈趴在卞白贤的耳边刻意压低声音问道,原本就低沉的声线此刻更是低得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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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9 00:20:24 |只看该作者
Chapter 25


朴灿烈就着两人被铐在一起的姿势把人推倒在床上,连灯都没耐心打开。
“你想铐我干什么?”朴灿烈趴在卞白贤的耳边刻意压低声音问道,原本就低沉的声线此刻更是低得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
“带都带出来了,不用浪费了。”卞白贤撇撇嘴道。
“哦?”朴灿烈挑眉,“你想上我?”
“你愿意吗?”卞白贤兴致来了,仰着一张脸特真诚地看着他。
朴灿烈咧开嘴露出一个痞笑,抬手晃了晃连着两人的手的手铐,“可以啊,打赢了就让你上。”
又来……
卞白贤翻了个大白眼,就在朴灿烈以为他准备放弃的时候身下的人忽然翻身压了他一个猝不及防,接踵而来的是卞白贤没有被铐住的左手,呈鹰爪状直逼他的喉部。
好在朴灿烈反应快,及时伸出右手扣住他的手腕,“钥匙呢?先把手铐解开。”
“朴组长你傻了?抓一个被下了格杀令的人我会把那东西带身上吗?”卞白贤说着就开始挣扎。
朴灿烈皱了皱眉,扯着卞白贤坐起身,“别动!把这个解开再说,别一会儿玩上劲儿了把你整个手掌给卸下来。”
卞白贤:“……”
被朴灿烈扯着在屋里面东翻西找,最终是找到了一根铁丝,卞白贤看着朴灿烈微微颔首认真地撬着锁的样子,忽然问了句:“朴灿烈,你到底有没有弱点啊?”
朴灿烈动作的手一顿,随即头也不抬地答道:“遇到你之前,没有。”
卞白贤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想起之前张艺兴对他说过的那句话:爱情于我们而言,就是有个人成为了你的弱点,而你,也渴望成为他的弱点。
“你也是我最大的弱点。”卞白贤如实道。
朴灿烈抬头看了他一眼,弯着嘴角道:“这是在告白吗?”
卞白贤正要开口就听见咔的一声,是朴灿烈那边的手铐撬开了,正要递上自己被铐住的那只手让他撬锁就见朴灿烈抓住自己自由的那只手也铐上。
卞白贤:“……”
“你说不用浪费,我也这么觉得。”朴灿烈淡淡地微笑着。
“……”卞白贤深吸了一口气后猛地往朴灿烈身上扑,“shit!朴灿烈我要……”
朴灿烈接住卞白贤整个扑过来的身体顺势躺倒在窗台上,抱着他的要轻笑着问:“要在这里吗?”
“不要!”卞白贤撇开脸回答得干脆。
“好。”朴灿烈应了一声,抱着他起身,拉起卞白贤被铐在一起的双手扣到自己的脖子上,带着他往床的方向靠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卞白贤茫然地看着他,“我做任务的日子?”
“半年。”
“嗯?”
“今天是我们在一起半年的日子。”朴灿烈说着,缓缓把卞白贤压倒在床上。
“这么久了?”卞白贤偏着头像在思索着什么,“感觉好像没多久的样子。”
“因为日子是在你出任务和我出任务中度过的。”朴灿烈低头在卞白贤鼻尖亲了一下。
“不对啊!”卞白贤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朴灿烈,“我记得我们回国那天是21号。”
“从第一次吻你的那一天算。”朴灿烈话音刚落,不等卞白贤回应就吻了上去。
卞白贤被吻了个猝不及防,在愣了两秒后马上配合地搂紧朴灿烈的后颈,舌头也主动地钩缠上去,与之抵死缠绵。
朴灿烈从卞白贤的双臂间退出,将他两手高举至头顶用一只手压住,另一只手滑至他的腰际从下往上一一解开他衬衫的纽扣,嘴唇顺着卞白贤的下颚线吻至锁骨,为这具躯体付出他所有的温柔。
待到一切前戏均做足时,卞白贤拉住朴灿烈要去拿润滑剂的手,“今天不要用那个了。”
“为什么?”朴灿烈微微皱起眉头,“你会痛。”
“我没事的。”卞白贤抿起嘴唇笑了笑,“来吧。”
朴灿烈又看了卞白贤一眼才退回他两腿间,完全不明白他那构造奇怪的脑袋又在想些什么。
见朴灿烈有些犹豫,卞白贤先是用膝盖蹭了蹭他的腰,后来两条腿都环上他的腰把他往自己的身上压,“开枪比谁都果断的朴组长,你可不是这么犹豫的人啊?”
“是谁让我犹豫?”朴灿烈抬头瞪了他一眼。
“我真的没事!那点小伤痛我还忍得了!”卞白贤信誓旦旦地迎上朴灿烈的视线。
“所以你为什么要忍?”
这下卞白贤不说话了,只是咬住下唇看着他,于是朴队长投降了,一脸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埋头细心地帮他做扩张工作,“忍着点。”
“你直接进来吧。”
“……”
于是某得寸进尺的人收到凶狠的一瞪。
十分钟后,先受不了的还是卞白贤,“朴组长,我们还做不做了?”
“……”
得不到回应的卞白贤又准备说什么,忽然原本被三只手指填满的后【灿白】庭一空,换上更为炽烫火热的硬物侵入,直撞最深处,引得没有任何防备的他痛吟了一声。
“这是你想要的效果吗?”朴灿烈左手伸至他头顶与他的一只手十指交扣,俯身趴在他耳边低声问,还是那摄人心魂的声线。
卞白贤缓缓闭上眼睛感受朴灿烈,他掌心的温度,他炽热的气息,他起伏的胸膛,还有……他给他带来的痛楚!
张艺兴曾经说过,有些东西,只有让你痛了才能把它记得深。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朴灿烈给他的温柔与欢愉,他贪婪地想得到他的一切,包括他带给他的不安与痛楚,他都想要以一种最深刻的方式记住。
朴灿烈难得地如此随心所欲地与他做【灿白】爱,每一次撞击都比以往来得更重,喘息声也比平时更为粗重,这也是他唯一一次做【灿白】爱过程中全程吻着卞白贤做。
卞白贤的双腿从一开始的紧紧勾住朴灿烈的腰到最后无力地垂在他的腰侧,朴灿烈的手也从一开始的与卞白贤十指交扣变成牢牢扣住他的腰。渐渐进入状态的卞白贤本能地抓住床头护栏,金属制的护栏与手铐相互碰撞出清脆声响,与两人的喘息呻吟声形成鲜明的反差,却有种异样的和谐。
从金属碰撞声的频率便可得知这场性事的激烈程度,声音骤然停止,朴灿烈搂着卞白贤的腰帮助他翻身,变成跪趴的姿势,他从背后进入。这时的进入已经比一开始顺畅许多了,但是这个体位也比一开始要深了许多,卞白贤没多久就射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完全没有被抚慰前面的情况下直接通过后面的高【灿白】潮而达到射【灿白】精。
卞白贤射了,但是朴灿烈还没有,他也难得在卞白贤射【灿白】精后完全没有停下来而是一刻不停地继续做下去。
“朴灿烈……你……差不多了吗?”
“朴组长……我不行了……”
“shit……朴灿烈你差不多就……得了……啊……”
到最后回归正常体位时卞白贤被撞得仿佛全身都麻痹失去了知觉,迷迷糊糊中抬起双手扣住朴灿烈的脖颈向他索吻。
朴灿烈,我想,我只有资格拥抱你吧。其实我不应该遗憾你竟与我是同一类人,此时此刻,我庆幸,我庆幸你不嫌弃我这双手在几个小时之前才刚夺走一条鲜活的生命,我庆幸你还愿意接受我的拥抱。
尽管没有与女人谈过恋爱,但我仍然拥有男人的骄傲,我并不是天生就能接受另一个男人的入侵。也许这句话我永远也不会说出口,朴灿烈,我甘愿雌伏于你身下,也只愿为你雌伏。
“啊……”
朴灿烈的一声低吼把卞白贤从神游中拉回来,“终于肯射了?”他调侃他。
“敢放大话就要承受后果。”朴灿烈瞟了他一眼,放松全身力气在他身上趴下来。
“我什么时候放大话了?”卞白贤十分冤枉。
“自己想。”
“……”卞白贤把朴灿烈从自己身上推开,坐起身把几乎发麻的双手举到他眼前,“先把手铐打开。”
半靠在床头的朴灿烈挑着眼角看了他一眼,竟然乖乖起身去找来刚刚那条铁丝帮卞白贤撬锁,后者低头安静地看着他动作,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待到把卞白贤双手都解放,他就直奔浴室而去了,他现在全身酸软,急需泡个热水澡。
朴灿烈手里还拿着铁丝坐在床上望着卞白贤的背影,下意识地抬手放到心脏的位置。白贤,如你所见,现在我要放开你只需要找来一条铁丝那么容易。但是如果有一天这里不跳了,就要委屈你永远待在这个小地方了,那时候,就算我想放你走也力不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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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9 00:20:44 |只看该作者
Chapter 26


是夜,朴灿烈推开金珉硕办公室的门。
“灿烈啊。”金珉硕坐在办公桌前从文件堆里抬起头,顺着问了一句:“伤好得怎么样了?”
“没事了。”朴灿烈熟门熟路地拉开金珉硕对面的办公椅坐下,“哥这么晚找我,是因为任务?”
“不是。”金珉硕摇了两下头,起身拍了拍朴灿烈的肩膀,“放松点。”
“我什么时候紧张过了?”朴灿烈好笑地看着他。
“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说,A组要添新成员了。”金珉硕从旁边的文件堆里翻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朴灿烈,“喏,这是资料,你回头看一下该怎么安排训练。”
朴灿烈看了他一眼,有些迟疑地接过文件夹,“这么突然?这样以后跟B组竞赛我们不就赢定了?”
朴灿烈表面不动声色地说着,实则在套金珉硕的话,A组添了人,B组是不是也添了?如果不是,那这个突然空降的新成员就更莫名其妙了。
金珉硕停下书写的动作,抬眼看朴灿烈,正要说话,忽然桌面上的座机响了。
“喂?确定了?你交给B组了?”金珉硕微微蹙起眉,钢笔一下下地敲在桌面上。
一听到B组朴灿烈就本能地竖起耳朵,努力想要听清电话里的声音。
“我还是认为这个任务给A组比较合适,好吧,也行,那就按你说的办,你一会儿直接把细节发给灿烈。”说到这里,金珉硕抬眼看着朴灿烈,“A组又没人比他更适合这个任务了。”
听见金珉硕提起自己,朴灿烈在他挂断电话之后马上问:“我的任务?”
“对。”金珉硕点头。
“什么时候?”
“马上。”
朴灿烈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就听金珉硕接下去道:“你现在出去,出这栋楼之前吴主任应该就会把信息发到你那里了。”
“我明白了。”朴灿烈应声起身,对金珉硕行了个半躬礼后便转身走出办公室。
金珉硕身子一松往后靠在椅背上,望着办公室的门被合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拳头也握得死紧。
朴灿烈离开金珉硕的办公室后刚走进电梯手机就响了起来,如果金珉硕所说,是吴亦凡发来的任务内容。
手指动得极快地解开几道密码程序后,短短的三行字赫然出现在眼前:30分钟内到东郊的博尔特印刷厂制造爆炸,不留里面的任何一个活口,装置已放进你车里。
“叮——”电梯到达一楼。
彻底删除消息,朴灿烈收起手机走出电梯,忽然余光扫见旁边的电梯也走出来一个人,两人的视线碰撞上就都是一愣,随即又默契地各自撇开视线走出大楼。
坐上车后朴灿烈拿出平时与卞白贤联络的另一只手机拨通那里面的唯一一个电话号码,戴上蓝牙耳机后发动车子往东郊疾驰而去。
“不用问了,是竞赛。”电话接通,卞白贤沉静的声音传过来。
被他这么一说朴灿烈倒忘了原来是想说什么了,只能毫无意义地问了一句:“东郊?”
“是。时间有限,到地方见,你自己小心。”卞白贤匆匆交代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朴灿烈听着蓝牙传来的忙音,也没有任何不快,摘了耳机便猛踩油门往东郊而去。
最后还是卞白贤先到达目的地,他一看见目标印刷厂的地方就把车在路边靠停,自己携爆炸装置跳下车往印刷厂小跑过去。
朴灿烈尾随而来,把车子停靠在卞白贤的车后也下车往印刷厂跑去,现在距离吴亦凡给出的30分钟时限只剩下10分钟不到。
朴灿烈追上卞白贤,压低声音问道:“你来还是我来?”还没得到卞白贤的回应便又接了自己的话:“算了看清楚情况再说,指不定两个都要上。”
卞白贤侧头看了他一眼,认真地点点头,“要求不留活口说明里面有人。对了,这个任务原本是B组先拿到的,后来A组教官向吴主任争取,最后才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竞赛。”
朴灿烈有些诧异地扭头看了卞白贤一眼,按分量来说,这只是个小任务,同时出动两组成员确实有点奇怪,然而更奇怪的是,A组教官为什么要争取拿到这个任务?再加上刚刚的那句“A组没人比灿烈更适合这个任务了”就更奇怪了……
不容朴灿烈多想,两人已经来到了印刷厂旁边,此时印刷厂的大门紧闭,但仍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响,是压抑的呜咽声。
卞白贤冲朴灿烈使了个眼色,他们的头顶上正好有一个玻璃窗,卞白贤示意他要上去,正要借着旁边的管道攀上去探个究竟,忽然里面传来一声绝望而愤怒的嘶吼。
两人心里都是一惊,卞白贤回头看朴灿烈,就见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把他从管道旁拉开自己三两下攀了上去。后退了两步的卞白贤莫名其妙地仰起头看他,就见朴灿烈在看进里面的第一眼后马上变了脸色,嘴里也下意识地囔囔道:“钟仁……”
从看到金钟仁被五花大绑在一张木椅上的那一刻朴灿烈就把这块凌乱的拼图模板彻底拼凑上了,今晚所有疑问的答案顿时被明晃晃地摊在眼前。
金教官为什么要抢到这个任务,为什么教官说最适合做这个任务的人是他,为什么A组突然要添新组员……以及那天金钟仁突然找到他说的那些奇怪的话。
朴灿烈猛然收缩的瞳孔越发的漆黑。
“什么情况?”卞白贤仰着头急促地压低声音问。
朴灿烈低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凌厉,他双手一松从管道上下来,落地无声,“不要说话,给我一分钟。”
卞白贤见他脸色异常的差,也就乖乖闭嘴默数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里面的声响越来越大,卞白贤内心也跟着那越来越急促的呜咽声紧张了起来,但表面上仍然镇静地看着眉头紧蹙咬紧下唇陷入纠结的朴灿烈。
“一分钟到了。”卞白贤小心翼翼地出声提醒。
卞白贤话音刚落,朴灿烈猛地转身握住卞白贤的两边肩膀,“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
卞白贤这下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与躁动了,他反手握住朴灿烈的左臂,“你告诉我,里面是什么情况?”
朴灿烈沉默地盯着卞白贤的眼睛,目光闪动,半晌才缓缓开口:“在里面的是我的组员,金钟仁。”
尽管卞白贤多少也猜出了七七八八,此时听到朴灿烈说出来还是骇然:“所以你想做什么?”显然让他更惊骇的不是金钟仁在里面,而是朴灿烈的态度,看他的样子明显是有心放金钟仁一【灿白】码。
但是卞白贤猜错了,朴灿烈不止有心放金钟仁一【灿白】码,他甚至想进去解救他。
“他是我的组员,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他死,更别说亲手解决他了,白贤……”朴灿烈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可能没办法接受我这么做,但是我必须这么做,你就当来晚了一步,好吗?”
“为什么必须这么做?”卞白贤平静地看进他眼里,声音却微不可查地颤抖着,“给我一个足够接受的理由,我就陪你进去。”
朴灿烈怔住。
“没时间了。”卞白贤提醒他。
“因为他和我是同类。”朴灿烈眼底的那抹慌乱渐渐褪去,浮上一丝不可撼动的坚定。
卞白贤先是一愣,随即淡淡地勾起嘴角,拉起朴灿烈的手往大门的方向走去,“走吧。”
朴灿烈反手拉住他,“你没必要……”
卞白贤回头看他的那一眼让他彻底止住了接下来想说的话,他看见卞白贤缓缓开口,表情轻松,话语郑重:“灿烈,对于这场爱恋,我从来没有向你提过什么要求,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但是现在,我想对你提一个要求,你不能拒绝我。”
朴灿烈安静地看着他,握住他手腕的手却下意识地紧了紧。
“如果条件允许,让我与你同生共死。”卞白贤认真地看着他,他说的是“要求”,但眼里却写着三分乞求和七分期望。
这不止是我对你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更是我此生第一次提要求,也许还是我这辈子唯一提出的请求,我不希望听到否定的答案。同生共死,这四个字打从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就盘旋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但我明白这种可能性非常小,现在却因为一个意外出现了这种局面,如果还选择放手的话,那我可能会带着遗憾死去。所以拜托你,无论如何,不要说不。
朴灿烈约莫沉默了五秒,然后手掌下滑紧紧扣住卞白贤的五指,拉着他往印刷厂大门的方向快步走去,与微风一般轻的声音滑进卞白贤的耳道,重重地敲击着他的耳膜:“好,同生共死。”
卞白贤侧目看朴灿烈,看到他湿润的眼底,微蹙的眉头,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还有鬓际的薄汗……真好,这样一个让他完全无法自拔的人愿意与他同生共死,但是当被他这样紧紧牵着的时候,他又忽然觉得他们不会死。
“想好了吗?”在大门前刹住脚步,朴灿烈回头问他。
卞白贤没说话,往前走了几步越过他想直接用行动告诉他答案,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问朴灿烈:“里面具体什么情况?”
说到这个朴灿烈顿时就紧蹙起眉头,“里面还有一个需要被拯救的人,从刚刚那个位置我看不到他,但一定还有一个人。来不及了,你先把门炸开引开里面那些人的注意力,放心,这个位置炸不到他们。”说着指了指最靠近墙角的一个窗户,“然后我从那里进去,记住,见到穿西装的人就开枪,必须快速解决,爆炸的动静很快会引起注意。”
卞白贤点了个头便迅速矮下身子拿出背包里的装置准备引爆。
朴灿烈来到窗户底下,冲已经远离爆炸装置的卞白贤做了个“OK”的手势,紧接着印刷厂的大门口就传来一声巨响,几乎是同时地,朴灿烈毫不费力地纵身攀上窗台继而消失在窗口,一串动作流畅得仿佛一头捕猎中的猎豹。
大门被彻底炸毁,卞白贤提枪冲到门口,快速扫视了一下里面的情况,就见A组成员之一金钟仁被绑在椅子上拼命挣扎,旁边的长桌上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青年,他的双腿无力地大敞着,眼神麻木地看着地板。
朴灿烈首先干掉了唯二两个枪里还有子弹的西装男子,此时正开枪打中最后一个身着西装的壮汉,原本要冲向赤裸男青年意要挟持他的壮汉此刻正好中枪扑倒在男青年身上,从眉心喷涌而出的鲜血洒满他的整个脖颈,男青年原本麻木的眼神此刻变得无比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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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7



大门被彻底炸毁,卞白贤提枪冲到门口,快速扫视了一下里面的情况,就见A组成员之一金钟仁被绑在椅子上拼命挣扎,旁边的长桌上躺着一个几乎全身赤裸的青年,他上半身的衬衣被撕扯得几乎只剩下两条袖子挂在手臂上,完全赤裸的双腿无力地大敞着,两腿间留有可疑的白污,此时的他侧着头眼神麻木地看着地板。
朴灿烈首先干掉了唯二两个枪里还有子弹的西装男子,此时正开枪打中最后一个身着西装的壮汉,原本要冲向赤裸男青年意要挟持他的壮汉此刻正好中枪扑倒在男青年身上,从眉心喷涌而出的鲜血洒满他的白皙的脖颈,男青年原本麻木的眼神此刻变得无比惊恐。
见最后一个目标也倒下了,朴灿烈转身冲卞白贤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进去,后者快步跑到严重受到惊吓的男青年身边将他身上的死尸掀开,紧接着半抱住他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来,男子下意识地揪紧卞白贤的衣袖拼命往他怀里钻,眼神空洞,嘴里还念念有词。
金钟仁在朴灿烈的帮助下解脱后第一时间奔过来将男青年从卞白贤怀里接过去,用力地把他揉进怀里,下巴蹭着他凌乱的黑发,“暻秀……没事了,我在这里。没事了……”
朴灿烈和卞白贤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朴灿烈有些愧疚地上前一步对金钟仁道:“走吧,我看他受到了不小的精神摧残,需要尽快就医。”
金钟仁抱紧了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都暻秀,好一会儿后才抬头问朴灿烈:“组织让你们救我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吗?还想不想救他了?”朴灿烈面若冰霜,淡淡地瞟了金钟仁怀里的乌黑脑袋一眼。
“谢谢。”金钟仁匆匆扫了朴灿烈二人一眼,打横抱起都暻秀往门外跑去。
“原来他和你是同类是这个意思。”卞白贤望着金钟仁的背影感叹。
“是啊,”朴灿烈长长得呼出一口气,“原来我们真的是同类。”
“现在怎么办?”卞白贤回头问他。
“你就近送他们去医院。”朴灿烈上前推了卞白贤一把,“我留下来引爆这里,随后就到。”
卞白贤有些迟疑地看着他,“你不会一个人逃跑吧?”
朴灿烈一愣,抬手覆上卞白贤的头顶抚乱他柔软的黑发,“不好笑。别磨蹭了快去吧。”
卞白贤冲他柔软地一笑,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随即转身追着金钟仁的身影而去。
朴灿烈无奈地蹲下身,拿出背包里的爆炸装置开始折腾,有些出神地想:这人真是分分钟能够打乱他工作的节奏,哦不,是这妖孽。
卞白贤最终还是跑到了金钟仁前面,跳上车后迅速倒完车让金钟仁上来,金钟仁抱着都暻秀坐上后座,发现他全身滚烫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只是嘴里从刚刚开始就不停地一张一合。金钟仁俯下身去把耳朵贴在他唇边,终于听清了他的囔囔自语:钟仁……
金钟仁瞬间就湿了眼眶,把都暻秀的头抱起来与自己脸颊相贴,“哥,我在这里,你感受到了吗?答应我,再忍忍……”
听到金钟仁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卞白贤也是一惊,往后视镜看了一眼,“他怎么样了?”
“再快一点。”金钟仁仰起头哽咽着要求道。
卞白贤不再吭声,只是脚下用力踩油门,以160码的速度往市区飞驰而去。由于卞白贤精神高度集中于开车,金钟仁忙着低头安抚都暻秀,两人都没注意到一辆警车弯进另一条路往他们方才离开的印刷厂开去。
警【灿白】察们驱车前往前方冒着火光的印刷厂,还未靠近就听见前方一声巨响,印刷厂第二次传出爆炸声,这次爆炸还带起冲天的火光,于是警【灿白】察们都震惊了。
朴灿烈坐在车子里淡漠地从后视镜里看着警【灿白】察们手忙脚乱地查封爆炸现场,伸手挂档发动引擎驱车往市区而去。
朴灿烈赶到离此处最近的一家医院时卞白贤和金钟仁正站在走廊低声交谈,于是快步走上去问:“怎么样了?”
卞白贤伸手指了指旁边急诊室,“医生在帮他检查身体。”
卞白贤话音刚落就有医生从急诊室走了出来,眼尖的金钟仁第一时间迎上去,“医生,他怎么样了?”
“身体的伤经过处理后已无大碍,但我想现在他更需要去看的是心理医生,像是受到过度惊吓,他的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被轮【灿白】奸的事实更是让他的心理防线濒临崩溃,劝家属及早带病患去心理科就诊。请一位家属跟我来办一下手续,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身体没有出现什么状况的话就可以出院了。”医生看了都暻秀整个人的状况多多少少也猜出了一些,没有隐瞒家属的意思,但也没有多说一句,交代完该交代的便转身走了。
朴灿烈走上前拉了拉金钟仁的手臂,“办手续让我们去吧,你去陪陪他。”
“谢了。”金钟仁看着朴灿烈的眼睛里写着感激不尽。
朴灿烈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我们是同类嘛。”

结果朴灿烈和卞白贤连住院手续都没办完就接到总部的号召了,最后仍然硬着头皮把所有的手续办完才离开医院。朴灿烈把自己的车留给金钟仁,和卞白贤同坐一辆车回总部。
由卞白贤掌方向盘,朴灿烈半倚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在Mastiff待了这么多年,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明白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担心吗?”就在车子距离总部还有五公里时,朴灿烈忽然半睁开一只眼睛问。
“担心什么?”卞白贤轻笑着回应。
“即将面临的处罚啊。”朴灿烈的语气与卞白贤的一般轻松,与说话的内容丝毫不符。
“不担心。”卞白贤扯着嘴角半开起玩笑:“就算死了我还有你垫背呢。”
如果现在是我一个人面临惩罚,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或许我的答案会是肯定的,但是现在你就在我身边,只要你还在我视线范围内,我便风雨无惧。
“但是我有点担心呢。”朴灿烈淡淡地接了一句,光从语调里头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呢”一样平淡。
卞白贤有些诧异地侧目看了他一眼,“担心什么?”
“担心我们会分开。”朴灿烈的语气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卞白贤怔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说外派?”
朴灿烈不语,双眼平静地直视着前方灯火通明的道路。
卞白贤咬咬牙,忽然调转方向盘把车子驶到路边停下,朴灿烈扭头刚想问他为什么停下就见卞白贤的脸猛地在眼前放大,随即嘴唇被用力封住。
朴灿烈半睁着眼睛感受卞白贤在自己唇上一阵啃咬舔舐,不抵抗也不回应。亲了半天也得不到回应的卞白贤有些烦躁地停下来,右手抓着朴灿烈后脑勺上的发根把他的头拽过来与自己额头相抵,与粗暴的动作相反,语气却是出奇的温柔,“不要担心,无论何时到了何地,我都与你同在。”
朴灿烈愣愣地看着卞白贤,就见他忽然把头埋进自己的颈窝,闷着声音低声道:“拜托,如果连你都不安,我会很无措。”
朴灿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伸出手臂紧紧抱住卞白贤的背。
最后是由朴灿烈开的车,接下来的这段路程两人比之前更平静了,车里面的气氛却与之前截然不同,朴灿烈的左手紧紧扣着卞白贤的右手,后者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叩响吴亦凡办公室的门之前卞白贤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朴灿烈,后者抿了抿嘴示意他放松,脸颊漾出一个好看的酒窝。
叩叩——
“请进。”还是吴亦凡一贯清冷的声音。
卞白贤推开门,和朴灿烈一前一后进入办公室,“主任。”
正在办公桌前奋笔疾书的吴亦凡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复又低下头淡淡地问:“事情处理完了?”
朴灿烈绕过卞白贤走到吴亦凡面前,“已按照指令引爆了那间印刷厂,但是,我把钟仁救出来了。”
闻言,吴亦凡放下笔抬起头看朴灿烈,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指令里头写的是什么?”
“30分钟内到东郊的博尔特印刷厂制造爆炸,不留里面的任何一个活口。”朴灿烈一字不差地复述。
“你做错了几点?”
朴灿烈垂眸不语,吴亦凡站起身接着道:“第一,时间上超过了一半。第二,”他绕过办公桌来到朴灿烈身边,“金钟仁不属于那里面的活口吗?”
卞白贤一直沉默地立正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朴灿烈,相信这种时候他不开口远比帮他一起辩解些什么更明智。
朴灿烈抬起眼睛看吴亦凡,试图辩驳他:“但是当时的情况是,我们是可以救出他的,我相信Mastiff也不愿意轻易失去一个优秀的特工。”
吴亦凡眼中不带任何波澜地与朴灿烈对视了一会儿,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继而转身坐回办公椅上,“你们两个听着,你们的任务是执行命令,知道执行两个字怎么写吗?知道命令的释义是什么吗?错了就是错了!不要试图找那些可笑的借口来说服我!”说着他顿了顿,语气也放软了不少,“正好这里有个让你们将功补过的机会,明天凌晨三点五十的任务,具体内容你们很快会收到,晚上就不要回去了,在公司随便找个地方阖个眼吧。”
“是。”
从吴亦凡的办公室出来卞白贤就松了一口气,朴灿烈表面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但心里却不敢放松分毫,吴亦凡方才的那句耳语他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灿烈,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但我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蠢事,希望这次你不会再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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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9 00:22:47 |只看该作者
Chapter 28



两人在公司随便找了个办公室在沙发上躺下,卞白贤不出两分钟便合上了眼,朴灿烈却没有一点睡意,侧躺在卞白贤对面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带了些疲惫的睡颜。吴亦凡的那两句话让他心里完全无法平静下来,他不得不在往最乐观的方面想的同时做最坏的打算。
墙上的挂钟走到3:10分,卞白贤从睡梦中醒过来时就见朴灿烈侧躺在对面的沙发上,单手枕头半阖着眼,还是自己睡着之前最后见到他的样子。就在他翻身坐起的时候朴灿烈睁开了眼睛,于是他就坐在原地看着朴灿烈起身走向他,然后俯身抱住他。
卞白贤心里一惊,本能地抬起双手推拒朴灿烈的身体,压低了声音提醒他:“朴灿烈,这是在总部!”
“我知道。”朴灿烈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还是紧抱着卞白贤不放,“突然想起我们每次出任务都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以后出任务之前都要好好拥抱一下彼此。还有,我突然很想你。”
卞白贤一愣,嘴里嘟囔了一句:“那你也注意一下场合了。”说着却抬手搂住朴灿烈的背,两只耳朵谨慎地竖得高高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也不住四处张望。
过了一会儿,朴灿烈放开卞白贤直起身子,卞白贤跟着他站起身,“时间不多了。”
朴灿烈单手覆上他的头顶轻揉了两下,嘴角轻扯,“打起精神。”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休息室之时便收到了任务信息:3:50之前到达江西区家具工厂B号仓库拯救一个人质,人质为一个身着蓝白格子衫的青年。
领完武器朴灿烈和卞白贤便驱车直赶目的地,公司只给他们准备了一辆车,这回是由卞白贤掌的方向盘,由于解救人质这种任务相对危急,卞白贤一路由车速飙到150码,车子下了高速开进厂区引擎声就显得非常突兀,于是两人干脆把车丢在路边,直接往目标家具工厂跑过去寻找标了“B”标识的仓库。天很黑,这创造了很好的隐蔽环境,同时也模糊了目标,拉长了寻找时间。卞白贤徘徊在密集的厂房之间,一个扭头看见朴灿烈举高了左手做了一个手势,立马向他靠过去,还没跑到他身边就看见一间仓库的门板上用红油漆写着“B”。
卞白贤低头瞄了眼挂在门把上的大锁,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长条状的金属插进锁孔有技巧地一阵转动之后门锁便无声无息地开了。
朴灿烈单手持着一把装了消声器的手枪,摘掉大锁轻手轻脚地推开门,为了避免对方开枪惊动四周,一旦被发现他们一定要先发制人。他迅速闪进去以后就近找了个大木箱作掩护,探头观察了一番里面的情况,发现这个仓库到处堆叠了大大小小的木箱。忽然他眼神一闪,捕捉到最里面一个木箱后面露出一个手肘,正是穿着蓝白格子衫。
卞白贤还站在门口待命,门开着的角度正好让他看到朴灿烈站的位置,于是便一刻不停地盯着他看,就见他双眼紧盯着前方,右手往后抬起来冲自己做了个手势。
卞白贤心领神会地进入仓库靠到朴灿烈身边,用唇语问他情况怎么样了,后者回了他一句:人质在最里面的箱子后面,具体情况未知,目前还没发现歹徒。
卞白贤指着最里面的那个木箱对朴灿烈说:我过去看看,你在后面掩护我。
朴灿烈毫不犹豫地点头,紧接着偏了偏头示意他过去。卞白贤俯身贴着沿途的木箱前行,朴灿烈跟在他身后与他保持着三步的距离观察四周的动静。
忽然朴灿烈上前一大步拉住卞白贤的手臂把他扯进旁边两个木箱的缝隙之间,吓得卞白贤差点就开枪了,回头却见朴灿烈一脸凝重地说:有狙击手。
卞白贤大惊:怎么可能?
朴灿烈深深皱起眉头:我一直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但不能确定他的方位。
卞白贤反手握住朴灿烈的手臂:你感觉错了吧?什么人能躲得这么深连你都察觉不到他的方位?
有,朴灿烈在心里回答他,但如果真的是那个人,他不敢想。
卞白贤有些担心地拉了拉朴灿烈的袖子:你还好吗?
朴灿烈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走。卞白贤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木箱的掩护范围继续往里面潜入,最后在离那个手肘露出的方位五步的距离停下,回头看朴灿烈,后者摇了摇头示意仍然没有可疑目标出现。
卞白贤指了指那个手肘,朴灿烈挥了挥手示意他过去。卞白贤左右观望几眼后一个纵身翻上人质倚靠着的那个高近两米的大木箱,探出头往下面观察了一番,发现除了一个身着蓝白格子衫黑色裤子的青年半身倚在木箱上垂着头似乎陷入睡眠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活物。
卞白贤抬手冲朴灿烈做了个OK的手势,翻身跃下木箱,无声地在青年身边落地。就在他矮身准备叫醒青年的时候对方突然抬手直击自己的喉部,动作之快之狠让卞白贤完全来不及招架。
然而在看清青年的脸后卞白贤更加忘了反应,“组长?!”
鹿晗目光一闪,二话不说再次动手攻了上去,突然朴灿烈插进两人之间挡了鹿晗两招,将卞白贤护在身后对鹿晗道:“我明白吴主任的意思。”
被挡退两步的鹿晗站定后只是平静地与朴灿烈对视,也不说话。
忽然从天而降一颗子弹嵌在旁边的大木箱上,朴灿烈仍旧直视着鹿晗,嘴上却在说给另一个人听:“世勋,转告吴主任,那个新人的资料在我书桌的第二个抽屉里。”
朴灿烈话音刚落鹿晗便转身走出了仓库。
卞白贤看着鹿晗的背影,茫然地问身边的朴灿烈:“发生了什么?”
朴灿烈转身握住卞白贤的两边肩膀,郑重地盯着他的眼睛,问:“你猜到了吗?”
“他们……要杀了我们两个?”
“上头发现我们动了感情。”朴灿烈简洁地解释这个陷阱的诱因。
“什么时候发现的?!”卞白贤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是我们两个的感情。”朴灿烈放开卞白贤,轻声道:“是钟仁,因为我们救了钟仁。你我都明白,特工之间是不能产生感情的,就算是友情,也不被允许。”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为什么走了?还有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卞白贤有些紧张了起来。
朴灿烈张开嘴刚要说话,忽然余光瞥见门口的一点火光,随即把卞白贤往里面推,飞快地说道:“听着,现在的情况是,我们两个要么活一个要么都死。”
闻言,卞白贤严重闪过一丝悲痛,“朴灿烈,你想说什么?”
“你听我说,白贤。”朴灿烈俯身紧紧握住卞白贤的双肩,“吴主任的意思很明白,只要我们其中一个杀了对方,作为以后不会再动情的保证,那就一定可以活下来。”
“他们不是走了吗?就算他们没走,我们不能逃跑吗?就凭我们两个!”卞白贤觉得他没办法再淡定了,朴灿烈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他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下去!
“卞白贤!作为一名老特工你还抱有有这种天真的想法?现在与我们为敌的并不是与他们两个,而是整个Mastiff!”仓库内的温度明显升高,朴灿烈也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卞白贤梗着脖子直直地盯着朴灿烈的眼睛,嘴唇微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眶发红。
“白……”
“好啊!”卞白贤厉声打断朴灿烈,“既然不能逃,那就一起死。”
“卞白贤,你忘了我们进入Mastiff时的誓言了吗?”朴灿烈放开他,后退了两步,抬起右拳作宣誓状,“从今天开始我的命就是属于国家的,一切服从命令就是我的处事原则,我是为这个国家而生的,也只能为国家而死。”
誓言?对!就是这该死的誓言,让这一切变得这么讽刺!从进入Mastiff训练到独立做任务,卞白贤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痛过,他看着朴灿烈一字一句地说:“朴灿烈,现在是国家要舍弃我们。”
“那它也是对的。”朴灿烈忽然笑了一下,扭头看了眼门口已经燃起来的木箱,蓦地上前一步把卞白贤压在他身后的大木箱上发狠地吻住他。
卞白贤原本积在眼底的水分被朴灿烈的动作撞落,他撇着嘴没让朴灿烈侵入他的口腔,直到朴灿烈停下动作才囔囔道:“朴灿烈,你不能这么残忍。”
“勇敢点,为了当初的誓言,活下去。”朴灿烈一下一下轻吻着卞白贤微颤的唇,手上却把自己的手枪交到他手里。
卞白贤推开朴灿烈,缓缓抬起手看着手里的枪,是他用得最得心应手的伯莱塔M92F。
朴灿烈站在他两步的距离之外平静地看着他,下一秒卞白贤已经将子弹上膛枪口对准了他,目光平静,脸上也已经看不见眼泪的痕迹。
朴灿烈两眼弯了弯,伸手握住枪管帮他稳住,上前一步以左胸膛抵住枪口。
门口燃起的火苗径直往里窜,越烧越旺,仓库里的温度也在直线升高,朴灿烈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卞白贤的脸一刻也不愿意移开。
卞白贤的嘴角绷成一条直线,眼神尽可能平静地与朴灿烈的交汇。杀人无非就是扣动板机那一秒的事,眼睛都不需要眨一下,今天我也不会眨眼,我怕让你看见我的泪水,我怕你最后见到的我,竟是一个懦弱的我。
直到最后一刻他们都没有再交流一句,枪响的时候卞白贤只觉得手腕被震得发麻,一直麻到四肢百骸。他就站在原地看着朴灿烈倒下,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仿佛即将灵魂脱壳的人是他。
朴灿烈的眼睛很轻地闭着,像是少数两人能够同枕而眠的夜晚卞白贤惊醒时所见到的他的模样,像是还是随时会蓦地睁开来说,再看脸就要烂掉了。
当我握着你的枪口指着自己的时候,我的手在抖,白贤,我怕,我怕你下不了手。
命运注定我们要以这种方式相识相爱,那我们也只能微笑着接受。
我想,光是与你相遇就已经耗尽了我此生的运气了吧。
你身上背负了太多,愿意的不愿意的,除了爱和我。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孤注一掷,可我知道只有最浓烈的感情才换得来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现在开始我要当寄生虫了,驻扎进你心里,盘旋在你头脑里,融合于你的血液里,你再也别想甩开我。
白贤,你永远不会是那个错的人。
白贤,换一种方式,我们再见。

大火已经燃至卞白贤身后的大木箱,他木着一颗心转身往仓库门跑去,就连肆虐的火舌舔舐过皮肤时也不曾感到疼痛。从朴灿烈身边到仓库门口的这段距离,他觉得自己跑了很久,仿佛用尽了一身的力气,花费了一生的时间。
最后大火终究吞没了整间仓库,漫天的火光与浓烈的烟雾包围了一个孤寂而立的黑色身影。
卞白贤想他这辈子记得最清晰的会是朴灿烈最后的神态,那柔和的目光里好像写着太多的内容,愉快的,悲伤的,诉说过的,还未说出口的。他甚至能听见朴灿烈还未完全停止的心跳在他耳边说,白贤,我不后悔。
二十四岁,就当我以为人生就是这么一条直线下去的时候,你扰乱了它。二十五岁,当我以为人生可以就此变得不同的时候,你又把我推回了原点。
我如行尸走肉般活了24年,是你赋予我激活心脏的血液。以前我都没有向你表达过有多爱你,现在也许你能看到,我有多少活下去的勇气,就有多爱你。
这一次是国家先舍弃我们,所以灿烈,卞白贤25岁以后的人生就不再是为了守护国家而活,而是为了你,让存着你鲜活灵魂的那颗心继续跳动下去,只要它还在跳,我就能感受到你。


终章


两年后的平安夜,还是那个城市那个酒店那个房间,卞白贤靠在阳台的护栏上吹着冷风,右手端着一杯红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时隔两年,伯尔尼的夜晚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即使是节日也没给它带来过分的喧嚣。
天空断断续续地飘下飞扬的雪花,卞白贤裹紧身上的睡袍,扭头看了眼隔壁的阳台,一片漆黑空荡,再也没有人头顶白毛巾擦着头发似笑非笑地对他说:大腿够白皙。
耳道里的小物件发出的声音将卞白贤拉回现实,他偏着头仔细地听完吴亦凡的话,回了一句:“明白,所有任务顺利完成,明天还是和俊绵哥机场见。”
耳边再次恢复清静,夜晚静谧的小城仿佛只剩下寒风刮过脸颊的声音,飘落的雪花逐渐密集,少许随风飘落在卞白贤乌黑的短发上。
鼻子被冻得微微发红,卞白贤双眼空落地望着远处的钟楼,最后有些疲惫地缓缓合上眼,一滴意料之外的眼泪从右眼底滑落。
朴灿烈,
我想看见你,
我想拥抱你。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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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9 13:24:08 |只看该作者
真的超赞 好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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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卞 发表于 2014-7-9 13:24
真的超赞 好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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